做好“小眾”必成“大眾”

柯玉升

“你在南方的艷陽里，大雪紛飛，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如果天黑之前來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窮極一生，做不完一場夢，大夢初醒荒唐了一生。南山南，北秋悲……”這首被“中國好聲音”歌手張磊一夜唱紅而風靡大江南北的《南山南》，竟是1989年出生的“民謠小鮮肉”馬頔創(chuàng)作的。馬頔總嫌自己的歌不夠“大調(diào)”，“矯情”的成分過多，認為自己有點“小眾”。

或許是“小眾”的馬頔更容易被人記起。成名后，成千上萬的網(wǎng)友，在網(wǎng)上、音樂節(jié)、朋友圈轉(zhuǎn)發(fā)中貼出了馬頔的頭像，并將之作為一個logo貼在自己的審美趣味上，名曰“小眾”，暗寓品位，以區(qū)別于他人。正如“頔”（讀音同“笛”）字的孤獨，只用于古人名，不與任何字組詞。

除了名字與他人“與眾不同”外，馬頔與他人真的沒有什么兩樣。未成名前，馬頔是天津某高校物流管理專業(yè)畢業(yè)的一名年輕人，在北京某國企做著“朝九晚五”的工作。高三開始學鋼琴，業(yè)余時間玩音樂，參加過天津大學生音樂節(jié)的演出。愛上豆瓣，常把腦中閃過的靈光、生活中流過的絲絲情緒化作一行行喃喃的句子，簡直一個典型的文青。

2011年，馬頔在豆瓣組織起了一個名叫“麻油葉”的民謠音樂廠牌。“麻油葉”多么“小眾”的名字，但他很樂意，畢竟是自己的姓名拆分來的“馬由頁”的諧音。“麻油葉”里的發(fā)起人分別為馬頔、宋冬野及堯十三，最有建樹的，就數(shù)馬頔了。但馬頔在介紹這兩位朋友時，卻是這樣描述的：宋冬野俗稱宋胖子，“海跑”的海淀走讀大學畢業(yè)，日后以《董小姐》為大眾追捧；一個來自貴州畢節(jié)織金，“麻油葉”里音樂最具個性的一個，以方言唱民謠，俘獲柴靜級別的歌迷，亦是《南山南》的編曲。對于自己的評價，他卻很小氣：“有什么好提的呢？如果沒有這些朋友的幫助，我能走到今天嗎？”

“麻油葉”豆瓣小站的簽名，要“在這個浮躁的年代”，“把內(nèi)心所有的美好和純潔展露無疑”。它不是汪峰歌里“我要飛得更高”的勵志，它是“麻油葉”的至情至性、年輕敏感和入骨的哀愁與孤獨。馬頔每次LiveHouse演出都會爆棚，80后、90后當下的哀愁需要吟詠、性情需要釋放，這是馬頔受眾的基礎(chǔ)。

《南山南》《凝而憂》《棺木》《咬之歌》《海咪咪小姐》，包括他滿意的《孤鳥的歌》，都是那些日子的饋贈。最初幾年里遭遇的窘迫、堅持，借用《南山南》的歌詞概括，只因“窮極一生，做不完一場夢”。

初始的“麻油葉”曾為一次400塊的演出費激動不已，因為音樂并不能帶來即刻的豐厚回報，在窮困潦倒的時候馬頔學會了堅持。他說如果僅僅只為了物質(zhì)而去喜歡某一種東西的話，對音樂的追求，我不可能堅持到今天，也不可能取得這樣的成績！

2013年是馬頔成為專職歌手的一年，他簽約了摩登天空。摩登天空是成就歌手的地方，先后舉辦過2007年的摩登天空音樂節(jié)、2009年的草莓音樂節(jié)以及此后各地此起彼伏的各色音樂節(jié)，吸引了四面八方以音樂區(qū)分審美的文青受眾。這讓馬頔從默默無聞的音樂孩子，成為了代表“小眾音樂”的馬頔。出專輯、全國巡演、千張LiveHouse的專場門票瞬間售罄，從最開始的幾個觀眾到粉絲陡漲，馬頔迎來音樂的春天。

談到《南山南》這首歌的創(chuàng)作靈感時，馬頔的回答也很“小眾”：這首歌前后大概寫了三年。歌詞就是這三年間經(jīng)歷的所有事情的概括。而這首歌的曲子，則來源于他日常練琴時隨便哼的一個旋律，馬頔將自己原來所寫的契合這首曲子的詞填上去之后，便成了現(xiàn)在所聽到的《南山南》。

《南山南》是由馬頔作詞作曲，也是他第一首正式發(fā)表的單曲，于2014年9月26日通過網(wǎng)易云音樂首播，并收錄在其2014年11月6日發(fā)行的專輯《孤島》中。2015年2月2日，豆瓣音樂人公布了第四屆阿比鹿音樂獎獲獎名單，《南山南》獲得年度民謠單曲。

從一個默默文青到知名的音樂人，幸運的是馬頔找到了人生中一個屬于自己的點——只唱自己的真實生活在內(nèi)心的投射，20歲唱矯情的孤獨，不唱自己不理解、不認同、超出經(jīng)驗的東西。歌為心聲，這大概才最接近音樂的本質(zhì)，也大概是馬頔由“小眾”成為“大眾”的直接原因。

（編輯 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