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琪
摘要:農耕文化生育觀提倡“多生”,并極大地影響著我國近、現代的生育行為。人地關系問題是隨著人類的產生而出現并隨人類社會的發展而不斷向廣度和深度進化的,而土地資源利用與中國農耕文化的生育觀念有著密切的聯系。我國的土地退化是伴隨著人口數量相對于土地資源數量過剩而產生,并隨人口數量繼續增加而加重。
關鍵詞:農耕文化;生育觀;土地利用
一、農耕文化生育觀
生育觀是人們在生育及相關活動中形成的意識形態和相應的規則制度,即人們在婚姻、家庭、生育、節育活動中形成的價值觀點、知識能力、風俗習慣、倫理道德、引為規范等。從經濟領域來說,中國傳統文化是以自然經濟為基礎的農耕文化。在生產發展的前期階段,農耕的開展和延續,需要較多的勞動力定居下來。并且,由于政治方面的原因,農耕的延續是以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作為物質基礎的,這種小農經濟以家庭為單位,以高勞動投入為特征,家庭人口的多少決定了經濟的狀況,由此形成了對多子女的生育期望。
我國的傳統生育觀與我國的傳統農耕文化是須臾不可分離的,通過生育觀而影響生育行為和人口數量也是綿延千年而少有變更的。從生育的價值體系上看,我國傳統的生育觀念無疑是一種“多、男生育”的價值體系。并且,傳統的生育觀念仍極大地影響著近、現代的生育行為,導致目前我國人口增長速度在一定程度上難以控制,這主要是農耕文化生育觀的強大慣性造成的。在這種傳統的生育觀的影響下,尤其是農村地區的人們,不是主動地采取而是消極地抵抗人口控制措施,這必然導致人口增長速度難以控制,造成人口數量急劇增長,對人地關系產生重大的影響。
二、農耕文化生育觀與我國人地關系的歷史演變
人地關系問題是隨著人類的產生而出現并隨人類社會的發展而不斷向廣度和深度進化的,一般用人地比率這一指標來衡量人地關系狀況。考慮到中國傳統農耕文化經濟特征的重要性,人地比率也僅在人均耕地面積意義上使用。人地比率在很大程度上表明了我國土地利用中面臨的一個壓力和遇到的一個潛在威脅,而且這一“危機”與中國農耕文化的生育觀念有著密切的聯系。
(一)對耕地面積的影響
縱觀我國人口發展的歷史,我國曾出現過三次人口倍增臺階。第一次人口倍增臺階出現在春秋、戰國末期至西漢平帝二年,人口由2000萬增至6000萬,這一時期我國中原地區尤其是黃土高原地區的土地資源被全部開發利用;第二次人口倍增臺階出現在明末至清朝乾隆年間,人口由1億增至3億,這一時期南方(東南、西南地區)的土地資源被大量開發利用;第三次人口倍增臺階出現在1949年至1990年,人口由5.4億增至11.33億。在中國發展的整個歷史和現代時期內,通過屯田、墾荒等方式使得耕地面積整體上處于增加態勢,但是伴隨著可開墾土地資源數量的減少、開發難度的增加以及水土流失、土地沙化、鹽堿化等原因,耕地面積增加的速度遠遠落后于人口增加的速度。
(二)對人地比率的影響
人地比率是由人口數量變動和耕地面積變化共同塑造的。在中國歷史上,人口和耕地面積都是趨于增加的,但兩者的增加速度不同,人口增加快于耕地面積的增長(年平均增長率分別為1‰和0.55‰),所以,反映在人地比率總體趨勢上是不斷下降的。人口增長速度,而不是人口數量,可能是使土地承載力承受更大壓力的最重要的變量。因為快速的人口增長迫使人們只能以一種非常粗放的土地資源利用方式來維持生計,糧食需求的增加通常只有靠擴大耕地面積來解決。
在現代,總趨勢上表現為中國人地比率趨向于不斷減少,同時各地區的人地比率在時間序列上也表現為下降的態勢。現代中國的人地比率由50年代最高時的0.264減少到80年代末最低的0.125,而由人口增長引起的人地比率的下降主要由人口增長所致,由人口增長引起的人地比率下降貢獻值為91.58%,而由耕地減少引起的人地比率下降貢獻值僅為8.42%。這種情況的出現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中國農耕文化生育觀的深厚積淀和強大慣性產生的人口大量增加所致。
三、人地關系變化下的土地利用
從理論上講,人口的增長并不必然導致人地關系的緊張和生態環境的惡化,而資源特別是土地資源利用方式的演變則是人地關系緊張的一個關鍵性環節。同樣,一定的人地比率并不意味著環境的惡化,其間存在的一系列的中間環節,但在一定人地比率之下形成的人口壓力,卻可以引發或推動環境惡化,這種引發或推動是通過中間環節來實現的,這些中間環節主要是一定人口壓力下對土地資源的過度開發和利用。
如果說人們濫墾、濫伐、陡坡開荒、過度放牧以及土地不正常休閑、保養等土地不合理利用方式是造成土地退化的直接原因,而令人們不得不實施濫墾、濫伐、陡坡開荒等行為的直接原因就是人口數量過多,人均土地資源過少。一般來講,隨著人口數量的增加,對該種資源的需求必然增加,當某種資源具備外延開發潛力時,這時人們便會自動進行資源的外延開發;而當某種資源已不具備外延開發潛力時,隨著人口數量的增加,對該種資源的需求也還會增加,這時人們便只有對該種資源進行過度利用了,否則將無法滿足人們的需求,土地資源也是如此。在我國農業政策及土地利用實踐中,人們更注重于在很大程度上由人口因素產生并加劇的糧食自給自足問題,而對生態環境視而不見,導致土地生態問題加重。
如圍田的發展是在巨大的人口壓力和緊張的人地關系情況下產生的向江河湖海要田的一種墾殖行為。洞庭湖是中國最大的淡水湖,但在晉朝后1400年里每年縮小2.8km2,19世紀里每年縮小8.4km2,20世紀上半葉每年縮小10km2。圍田固然使耕地增加,但以破壞生態平衡為代價。因為湖面縮小的同時,不僅水資源減少,還喪失了灌溉、調蓄洪水的原有能力,一旦遇上洪澇干旱就可能成災,因而不僅使水產養殖受到影響,還使得生態平衡遭受破壞,區域小氣候發生改變,進而對原有的耕地產生負面影響,這又進一步加重了原本緊張的人地關系。所以說,我國的土地退化是伴隨著人口數量相對于土地資源數量過剩而產生,并隨人口數量繼續增加而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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