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顯堂

所謂的經濟人,是帶有利益最大化思維和具有追求利益最大化行為的人。筆者將人類社會里的經濟人分為兩大類,一類是城市經濟人,一類是農村經濟人。本文所言“兩棲經濟人”,就是指集城市經濟人與農村經濟人于一身的進城打工的農村富余勞動力。
我國“兩棲經濟人”出現于上世紀80年代末,當初有大量農村剩余勞動力進城務工,人們稱之為盲流。后來,又稱之為農民工。據有關政府部門發布的相關報告稱,2015年我國城鎮化率已達56.1%,但戶籍總人口比重只有36.3%。這意味著有近2億無城市戶籍的“兩棲經濟人”。現在回過頭來看,“兩棲經濟人”是創造中國經濟奇跡的功臣,沒有他們的艱辛付出,就沒有今天中國經濟的發展成果。
我國未來的經濟發展,同樣離不開“兩棲經濟人”。但并非需要過往條件下的那種“兩棲經濟人”,而是需要新型的“兩棲經濟人”。
首先,需要離開土地而不失去土地的新型“兩棲經濟人”。這要以小型城鎮化帶動具有當地特色的自然資源的綠色經濟發展,為亦工亦農創造條件,發揮新型“兩棲經濟人”的作用。但關鍵是要讓農村人口離開土地而不失去土地。
目前,農民之所以很少主動轉移進城鎮入戶,其主要原因是缺少能讓農民兌現農村耕地和宅基地價值的有效途徑,農民沒有理由放棄具有潛在價值的土地而選擇沒有多少現實利益的小城鎮戶口。
如果一味以傳統方式追求高度集中的大規模城鎮化,創造比土地潛在價值更高的城市福利價值,因人口基數大,必然會帶來巨大的潛在風險。一方面,要承擔資源供應不足的風險。中國要用全球7%的水資源來養活全球20%的人口。因而,水資源的緊缺,已經給各大中城市造成了巨大的壓力,如果再建一些大中城市或擴大現有大中城市的規模,水資源壓力會更大。另一方面要承受大規模人口的就業壓力,尤其是經濟一旦下行,必然會生產失業大軍,加劇社會不安定因素。
其次,需要公平享受國民待遇的新型“兩棲經濟人”。要在城鄉推行國民待遇,讓所有的中國公民都公平而方便地享受政府提供的公共服務產品。尤其是教育、醫療、就業、養老等公共服務,不能將“兩棲經濟人”排除在外,要讓他們也成為享受國民待遇的人,徹底改變過去農民工進城務工不能享受城鎮戶籍人口同等待遇的惡劣狀況。
同時,還要將公共服務盡量向農村延伸。當前正在進行的醫療體制改革,一律將農村的醫療資源集中在縣城,這并不科學,無法滿足農村需求。
筆者去年回鄉探親,據當地人反映,過去一般的疾病在鄉醫院便可醫治。改革后,鄉醫院既不看病也不治病,買40元錢的藥,僅往返的交通費就要120多元。這種高成本也同樣剝奪了就地亦工亦農的新型“兩棲經濟人”享受國民待遇的權利。
第三,需要自由流動的新型“兩棲經濟人”。要取消戶籍制度,讓城鄉人口真正自由流動,便于城鄉人口亦工亦農。尤其是大中城市的人越來越向往鄉村生活,現在城市人僅僅是以旅游的方式去體驗鄉村生活,未來可以將養老等產業向農村拓展,也給城鄉人口的亦工亦農創造條件,減輕各大中城市的人口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