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為什么存在
——笛卡兒的故事

（意大利）艾米莉阿諾·狄馬可文李曉東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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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為什么存在
——笛卡兒的故事

（意大利）艾米莉阿諾·狄馬可文
李曉東譯

BOBO，你又睡懶覺，我隔著一張辦公桌都聽見你的呼嚕聲了。

我并不只是在睡覺，看了笛卡兒的故事后，我也想像他一樣，來一場“夢中奇遇”，說不定可以在夢中得到靈感呢！

很多年前，有一個愛睡懶覺、但非常聰明的小男孩，他叫勒內。1596年，他出生在法國的一個小村莊里。到了該上學的年齡，奶奶送他到全法國最有名的一所學校——拉弗萊什皇家大亨利學院去學習。

其實，勒內不太喜歡上學，這意味著他得離開奶奶、保姆和他的床了。

“他們會讓我晚點起床嗎？”當奶奶說他得去學校時，他問奶奶。

“我覺得不會，但你會學到很多很多東西。”

“他們會讓我睡午覺嗎？”

“可能不會，但你可以認識很多學識淵博的老師。”

“哦，我得再睡會兒，否則我會心情不好的。”

實際上，勒內在不睡覺時，他和同學們關系都很好，他交了一個朋友——馬蘭，他的室友和他一樣，對數學非常癡迷。

一天晚上，在睡覺前，他誠實地說出了他最大的愿望：

“馬蘭，你知道，有時我更喜歡躺在床上不起來。穿行在夢境中，經歷神奇的冒險，卻沒有危險，也不累。”

“真是個奇怪的愿望。”

“你不喜歡睡覺嗎？”

“很喜歡，但我還喜歡玩、看書和跑步。”

“是的，但那些事情你在夢里也可以做啊。”

馬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跟他說晚安。勒內關了燈，開始睡覺了。可是他卻不知道，有另外一個人，隱藏在黑暗中，聽到了他的愿望。

勒內一覺醒來，伸了伸懶腰。太陽已經很高了，也沒人來叫醒他。可能大家把他忘了吧，他心想。他打著哈欠，從房間里出來了。過了一會兒，他意識到有什么地方不對——在學校里，只剩下了他自己。

由于恐慌，他開始在走廊和教室之間跑來跑去，大聲地喊著老師和同學們的名字。但只有回聲應答著他。勒內嚇壞了，用盡全力大聲呼喊，但沒人回應。

“你在那兒喊什么呢？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

勒內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在不遠處，有一個非常丑陋的矮人，駝著背，腦袋特別大。

“你是誰？”勒內害怕地問。

“我就是實現了你愿望的人，你應該感謝我。”

“我的愿望是一直睡覺，可我現在是醒著的。”

矮人開始陰險地冷笑起來，笑得越大聲，他就變得越高大。勒內看著那個矮人變得越來越大，直到高得遮住了太陽。他發出了更響的叫喊聲，然后……他再次從床上醒來，床已被汗水浸濕了。他趕快去叫醒馬蘭。

“馬蘭，我做了個噩夢！”

從床單下面，傳來一聲回答，讓他血管里的血液瞬間凝固了：

“你還在做夢哪。”矮人說著，從馬蘭的床上跳了出來。

“你想要我干什么？”勒內縮在一個角落里問。

“表達了愿望的人是你啊。你想一直睡覺，我滿足你了！你會從一個夢境穿越到另一個夢境，永遠不知道是睡著，還是醒了！”

“這不是我想要的。”

“有點晚了。好吧，咱們做個游戲。如果你能找出我做不到的事情，我就會收回我的禮物，讓你醒來。”

這次小勒內笑了。他指著窗戶外面說：“讓我看看你怎么熄滅太陽吧。”

矮人剛吹了口氣，太陽馬上就像一根蠟燭一樣熄滅了。勒內徹底被驚到了，他再次張開嘴，但那個小矮人阻止了他。

“省省力氣吧，孩子。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情。你想要一個有四個角的三角形嗎？我可以毫不費力地做到。這是個夢，在這兒我說了算。”

“需要幫助嗎？”有人說。

勒內看見五個小矮人哼著小曲，朝他走來。“你們是誰？”

“你好，我是‘看一看’，”第一個小矮人介紹自己說，“他們是我的兄弟——‘聽一聽’‘聞一聞’‘摸一摸’‘嘗一嘗’。”

“我們是‘五官’——五種感官！”他們一起喊。

“那些就是我用來欺騙你的東西。”小矮人接著說，“我想讓你看到并相信什么，只需說服他們來幫忙就夠了。”說著，他和五個小矮人一起離開了。

當“嘗一嘗”和“聞一聞”走出房間，勒內的嘴巴和鼻子失去了味覺和嗅覺。接著是“看一看”“摸一摸”“聽一聽”——勒內眼前一下子全黑了，覺得好像他們把自己的身體帶走了。勒內想哭，但他不知道該怎么做：他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就像處在一個非常黑暗的深井中。

“但是你還在。”一個人說。勒內聽到了。

“你又是誰？”

“我是你的思想。我就是那個跟你說話，你聽到的那個聲音。”

“你在哪兒？”

“我在你的腦子里，我來幫你打敗矮人。”

“你不行的。他太強大了，輕輕一口氣就把太陽吹滅了。”

“那只能欺騙‘五官’，但對于我，不起任何作用。”

“為什么？”

“因為在一件事情上，他騙不了你——你在思考。外面他說了算，但在你的腦子里，你說了算。如果有想法，就說明肯定有人在那兒思考著，不是嗎？”

勒內開始反思這些話。“天哪！真是這樣的！對！我在思考，所以我存在。我們來試試這個怎么樣，來反駁（bó）一下我吧！”勒內把他的想法說了出來。

一聲巨響，就像地震一樣，從黑暗中顯現出小矮人的臉。

“不錯，小孩。是的，有一件事情連我都做不到，你找到它了。”

“醒醒，勒內。”

勒內再次睜開了眼睛，他旁邊是馬蘭，他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但他沒有意識到，這個夢改變了他的一生。

勒內，他的姓氏是笛卡兒，那天以后他做了很多很多事情：他和馬蘭成了一輩子的好朋友，后來他發明了那些為紀念他而以他的姓命名的“笛卡兒算法”，這種算法可以把任何圖案轉換成數字。

幾年后，當他蜷縮（quánsuō）在一個火爐旁時，突然記起了那個奇怪的夢，并寫出了他最著名的那句話：“我思故我在。”意思是“因為我思考，所以我存在”。

那個矮人，最后怎么樣了呢？在勒內·笛卡兒之后，他還打擾了很多其他哲學家的夢。那就是另外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