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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穆斯林的幸福觀及影響因素:一個比較群體視角

2016-05-31 07:25:57雷鳴邊燕杰
人文雜志 2016年3期

雷鳴+邊燕杰

內容提要 本文研究宗教信仰和生活形態何以提高我國穆斯林的主觀幸福。與其他群體比較,穆斯林的聚居生活方式鞏固了他們的宗教信仰,提供了心理慰藉,有利于獲得社會支持,從而使他們的平均幸福感高于其他群體。同時,穆斯林群體的宗教活動參與程度和教義篤信程度都更高,以家庭親族網絡為中心的非正式社會支持系統較強,教育程度對穆斯林幸福感的提升作用較大,但是收入水平的變化無關重要。這些構成了穆斯林群體主觀幸福比其他群體較高的社會結構要素。

關鍵詞 穆斯林 主觀幸福 宗教信仰 生活形態

〔中圖分類號〕C91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447-662X(2016)03-0107-09

一、研究意義和背景

宗教信仰是否影響人們的主觀幸福?國際學術界提供了兩大理論解釋。第一,宗教信仰給人某種精神安慰,提供了寄托人生和慰藉心靈的功能,所以即使遭遇了生活挫折或事業失敗,教徒也持續地擁有一定程度的主觀幸福。①第二,宗教活動使教徒擁有穩定的教友網絡,提供了持續的社會支持,是教徒主觀幸福的促進機制。②這些理論解釋均來自于西方社會基督教徒的觀察和分析。本文的研究興趣是:這些解釋在多大程度上適合于中國西部的穆斯林?在西部穆斯林的群體特征和現實生活形態中,又有哪些要素影響著他們的幸福觀?

研究上述問題具有重要的實踐意義和理論意義。經驗研究告訴我們,西部穆斯林群體的主觀幸福顯著地高于其他族群,包括信仰宗教的群體和無宗教信仰的群體,無論漢族還是其他少數民族。③那么,探討西部穆斯林群體的幸福觀及其影響因素,可以幫助我們了解其中的機理,對于評價和調整宗教政策和民族政策,加強宗教群體和少數民族的有效社會治理,具有重要的實踐意義。另外,我國是一個多宗教、多民族的國家,穆斯林群體有其獨特的文化,相對獨立于其他國家伊斯蘭教的發展歷史。同時,我國穆斯林群體既有聚居、民族自治的生活狀態,又有散居、與其他宗教群體和民族群體雜居的生活狀態。所以,研究這一群體的幸福觀,能夠幫助我們探索具有中國特色的理論解釋。

為了實現上述目標,我們必須首先認識到,幸福是一個復雜的心理現象和社會現象,宗教僅是其中的一個影響因素。我們知道,人們對幸福的哲學思考可以上溯到古代,而20世紀50年代以后,關于幸福的研究進入了實證研究階段,Diener E. et al.,“Subjective Well-Being: Three Decades of Progress,”Psychological Bulletin, vol.125, no.2, 1999, pp.276~302.其中最引人矚目的議題之一就是主觀幸福(Subjective Well-being)的測度及其影響因素的研究。生物學從遺傳與變異的角度研究主觀幸福;Lykken D. and Tellegen A.,“Happiness is a Stochastic Phenomenon,”Psychological Science, vol.7, no.3, 1996, pp.186~189.心理學偏好考察人格特質對主觀幸福的影響;Schimmack U. et al.,“Personality and Life Satisfaction: a Face-level Analysis,”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Bulletin, vol.30, no.8, 2004, pp.1062~1075.人口學側重分析年齡、性別、婚姻狀況等因素與主觀幸福的關系;Diener E. and Suh E.,“Age and Subjective Wellbeing:An International Analysis,”Annual Review of Gerontology and Geriatrics, vol.17, no.1, 1997, pp.304~324.經濟學重點關注了個人收入如何影響主觀幸福;Frey B.S. and Stutzer A.,“What can Economists Learn from Happiness Research?”Journal of Economic Literature, vol.40, no.2, 2002, pp.402~435.社會學則偏重研究群體歸屬、社會融合等因素對主觀幸福的作用。Diener E.,“Subjective Well-Being:The Science of Happiness and a Proposal for a National Index,”American Psychologist, vol.55, no.1, 2000, pp.34~43.美國學者伊斯特林關于經濟發展水平與人民主觀幸福的跨國研究引人注目,所提出的“伊斯特林悖論”引起了學術界的廣泛討論。這一悖論的較早版本可以概括為:雖然一國之內人們的幸福感富人高于窮人,但跨國比較發現,窮國的平均幸福與富國十分接近。Easterlin R.A.,“Does Economic Groeth Improve the Human Lot?Some Empirical Evidence,”in P.A.David and W.R.Melvin,eds., Nations and Households in Economic Growth, New York: Academic Press, 1974, pp.89~125.經過修訂的較晚版本提出:從長期看,經濟增長能夠提高幸福感的空間是有限的,一個國家的主觀幸福受經濟發展影響上升到一定程度時,經濟的進一步發展可能導致主觀幸福的停滯或下降。Easterlin R.A. et al.,“The Happiness-Income Paradox Revisited,”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vol.107, no.52, 2010, pp.22463~22468.伊斯特林的研究提示我們:第一,不同群體之間、同一群體的不同歷史時期之間,收入對于主觀幸福的影響作用是不同的。這說明,測度主觀幸福的影響要素并不存在普遍適用的絕對標準,而跨群體的比較研究有助于對主觀幸??陀^和深入的理解。第二,對主觀幸福進行比較研究時,除了考慮不同群體經濟發展水平的差異之外,必須考慮群體之間非經濟狀況及其異同。endprint

本文試圖通過比較穆斯林和其他群體,來分析相同因素對不同文化背景下的群體幸福觀的影響差異。所研究的穆斯林是中國境內的伊斯蘭教信徒,大多聚集在西北地區,有自己獨特的文化和生活方式,主觀幸福顯著高于其他信仰者群體和無信仰者群體。Bian Y. et al.,“Subjective Wellbeing of Chinese People:A Multifaceted View,”Social Indicators Research, vol.121, no.1, 2015, pp.75~92.本文深化這一前期研究發現,為跨文化比較視野下的主觀幸福研究提供新的認識。

二、中國穆斯林的地理分布和群體特征

中國少數民族的地理分布呈現“大雜居、小聚居”的特點,即從全國范圍看與漢族雜居在一起,但在每個地理單元則多是同族聚居,穆斯林也不例外。根據2000年人口普查資料,穆斯林人數最多是新疆,超過1000萬,最少的是海南,不到9000人。西北的新疆、寧夏、甘肅、青海是穆斯林的主要聚居地,合計超過全國穆斯林總人口的60%以上。其中,穆斯林占新疆總人口的一半以上,占寧夏總人口的30%以上,占青??側丝诮?0%,占甘肅總人口的5%以上,全國其他省份的穆斯林人數均低于人口的5%。

“中國穆斯林”是指生活在中國境內信仰伊斯蘭教的群體,主要包括回、維吾爾、哈薩克、柯爾克孜、撒拉、塔吉克、烏茲別克、保安、塔塔爾等十個少數民族群體。這十個民族全民信仰伊斯蘭教,中國穆斯林通常就是指這十個民族的全體成員。根據2000年中國人口普查統計,這十個民族人口共計20,320,580,占中國總人口的1.64%。其中人數最多的是回族達到980多萬,其次是維吾爾族超過800萬。孟航:《中國穆斯林人口分布格局淺析》,《西北民族研究》2004年第4期。

上述十個民族伊斯蘭信仰的歷史形成,總的來說有“先民族、后信仰”和“先信仰、后民族”兩種類型。前者以維吾爾族為代表,哈薩克、烏茲別克、柯爾克孜、塔吉克、塔塔爾族均屬于這一類型。以維族為例,公元10世紀末伊斯蘭教傳入新疆,當地維吾爾居民在統治者的率先垂范下全體接受了伊斯蘭信仰,文化生活形態發生巨大變遷,原有維吾爾人文化被取代。杜力坤·熱外都拉、阿力甫·熱外都拉:《伊斯蘭文化與維吾爾民族》,《中國穆斯林》2002年第6期。后者以回族為代表,是在伊斯蘭信仰的基礎上逐漸形成了民族,東鄉、保安、撒拉族均屬于這一類型。劉富禎:《伊斯蘭教在西北的傳播》,《黑龍江民族叢刊》1999年第1期。以回族為例,唐宋時期有阿拉伯和波斯穆斯林到中國經商,元代有西域穆斯林隨蒙古軍隊來到中國,二者的后裔在中國定居、繁衍,到元末成為世居中國的本地居民,在伊斯蘭教的旗幟下逐漸形成了具有共同信仰、習俗、民族認同的回族。南文淵:《伊斯蘭教與西北穆斯林社會生活》,青海人民出版社,1994年。

可以看出,無論是民族接受了宗教信仰,還是宗教信仰造就了民族,伊斯蘭教與伊斯蘭文化是上述十個民族的主導文化,在民族的認同與維系上發揮著關鍵作用,也是所有穆斯林的共同紐帶。對于穆斯林,信仰是生活的核心,它包括信真主、信天使、信《古蘭經》、信使者、信末日審判和死后復活、信前定等六項基本信仰。根據教義,穆斯林必須完成念誦、禮拜、齋戒、交天課、朝覲等五項宗教功課,遵守本教規定的道德行為規范。這些宗教信仰、禮儀、規范如何影響穆斯林的主觀幸福?下文重點討論。

三、理論觀點與研究假設

中國學者對穆斯林的幸福觀做過很多闡釋,金忠杰:《解讀〈古蘭經〉兩世幸福學說的文化內涵》,《中國穆斯林》2007年第5期; 馬志?。骸兑了固m教法對回族道德觀和習慣法的影響》,《寧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1年第1期;馬志麗:《伊斯蘭文化中的和諧思想及其現代價值》,《中國穆斯林》2008年第6期。概括起來就是“敬主愛人”“兩世吉慶”?!熬粗鲪廴恕敝械摹爸鳌奔凑嬷?,“人”則可以包括家人和一切他人?!皟墒兰獞c”,就是今世和來世的幸福。雖然其他宗教一般都鼓勵信徒追求來世的幸福,伊斯蘭教則是一種入世的宗教,既重來世,也重今世,鼓勵穆斯林追求兩世幸福,但兩世幸福并非等量齊觀。根據教義,今世的幸福是短暫的,來世的幸福才是永恒的,今世的行為是為來世的幸福做準備。另一方面,敬主愛人是兩世吉慶的基礎,只有做到敬主愛人,才能獲得兩世吉慶。而敬主和愛人是相輔相成的,敬主是愛人的動力,愛人是敬主的體現。

基于上述穆斯林宗教信仰和群體特征,我們關于西部穆斯林幸福觀的研究將展開兩個比較,一是與其他宗教信仰群體的比較,二是與無宗教信仰群體的比較,通過兩種比較提出研究假設。

1.穆斯林與其他宗教信仰群體的比較

中國穆斯林集中聚居的生活形態,有別于其他宗教信仰群體。例如,中國佛教信徒數量眾多、分布廣泛,除了僧侶聚居于寺廟,其他都是分散居住的?;酵健⒌澜掏揭彩侨绱?。聚居如何影響人們的主觀世界和幸福感呢?

社會學家對聚集效應的關注由來已久。馬克思就曾提出,工人在工廠中的大量集中可以提高其階級動員能力。Marx K.,“The Communist Manifesto,”in David McLellan,eds., Karl Marx,Selected Writings, 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5, pp.221~247.人口學的研究發現,移民群體的“族群聚集”帶來經濟上回報。Xie Y. and Gough,M.,“Ethinic Enclaves and the Earnings of Immigrants,”Demography, vol.48, no.4, 2011, pp.1293~1315.亦有研究指出,在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人們居住得越緊湊,他們之間的被動接觸和主動交往就會越頻繁。Case D.,“Dormitory Architecture Influences,”Environment and Behavior, vol.13, no.1, 1981, pp.23~41.上述理論說明,空間上的聚集對人們行為和心理有一種強化作用。可以認為,對穆斯林來說,聚集居住的生態,對他們的穆斯林身份具有強化認同的作用,也可以增強社區整體的社會資本,促進個人的社會融合。endprint

回族穆斯林是個典型。他們往往在聚居地建立清真寺,并以此為中心從事商業活動。圍寺而居所建立的伊斯蘭文化社區,穆斯林稱之為“哲瑪提”(Jamaat),在中國西北地區被稱為“坊”。楊建新、楊文炯:《Jamaat:都市中的獨特社區》,《中央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1年第2期。生活在其他地區的回族穆斯林往往也以哲瑪提的形式聚居在一起,馬強:《流動的精神社區:人類學視野下的廣州穆斯林哲瑪提研究》,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6年。包括非回族的穆斯林。南文淵:《伊斯蘭教與西北穆斯林社會生活》,青海人民出版社,1994年。德國早期社會學家齊美爾認為,圍繞某種文化符號建筑所形成的特定社會關系,具有社會樞紐和整合意義,Spykman N., The Social Theory of George Simmel, New York: Atherton Press, 1964.而清真寺作為醒目的社區符號,無疑體現了這樣的意義。哲瑪提內有自己的語言、服飾、飲食、民居、婚葬習俗,這種寺-坊結合的聚居方式將穆斯林的宗教信仰和世俗生活一體化,精神世界和日常世界一體化,使其具有更高的宗教參與程度。

目前西部地區的穆斯林,尤其是受現代生活方式沖擊更大的城市穆斯林的居住生態是怎樣的呢?張凌云等人發現,新疆烏魯木齊市穆斯林存在明顯的聚居現象,且維吾爾、回、哈薩克等不同族群具有相對獨立的聚居地點。張凌云等:《基于空間自相關的烏魯木齊市民族居住格局研究》,《干旱區資源與環境》2014年第3期。王建基的研究也發現,烏魯木齊的維、漢、回三個民族居住仍處于相對隔離狀態。王建基:《烏魯木齊市民族居住格局與民族關系》,《西北民族研究》2000年第1期。李松等人則發現新疆的維吾爾、哈薩克等族群的居住分布格局自1980年代初以來一直比較穩定。李松、張凌云、劉洋、綦群高:《新疆主要民族空間分布格局演變——基于1982-2010年人口普查數據》,《人口研究》2015年第4期。馬曉東對青海省西寧市的研究為穆斯林的聚居現象提供了另一個佐證。馬曉東:《居住格局對民族關系的影響及研究對策——以西寧市城東區為例》,《西北第二民族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7年第1期。馬宗保、金英花對銀川市的研究、湯奪先對蘭州市的研究結論基本一致、略有不同,生活在這兩個城市中的老城區和郊區的穆斯林(絕大部分為回民)仍然保留了聚居的傳統,但新城區的穆斯林出現了與非穆斯林混居、雜居的現象。馬宗保、金英花:《銀川市區回漢民族居住格局變遷及其對民族間社會交往的影響》,《回族研究》1997年第2期;湯奪先:《論城市少數民族的居住格局與民族關系——以蘭州城市回族為例》,《新疆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4年第3期??偟膩碚f,西部穆斯林群體的聚居現象可以得到確認。

根據已有研究,宗教信仰對個體主觀幸福的影響主要可以歸結于兩大因素,即心理支持和社會支持,Christopher E.,“Religious Involvement and Subjective Well-Being,”Journal of Health and Social Behavior, vol.32, March, 1991, pp.80~99.而穆斯林的聚居生活方式都會加強這兩種支持的力量。由此提出:

假設1a:宗教活動對提高主觀幸福的作用,穆斯林高于其他宗教信仰群體。

假設1b:宗教認知對提高主觀幸福的作用,穆斯林高于其他宗教信仰群體。

2.穆斯林與無宗教信仰群體的比較

我國的人口主體是無宗教信仰群體。所以,從文化差異的角度來比較穆斯林與無宗教信仰者,十分重要。社會學把幸福視為社會建構的結果,而社會學包含網絡結構觀和地位結構觀兩種不同的視角,分別對應“社會融合論”和“地位分化論”。社會融合論著眼于個人對社會的融合程度,融合程度越深的個體主觀幸福越高。地位分化論著眼于個人占有地位資源的多寡,占有資源越多的個體主觀幸福越高。邊燕杰、肖陽:《中英居民主觀幸福感比較研究》,《社會學研究》2014年第2期。我們的比較分析從這兩種理論出發。

(1)社會融合論

研究表明,個人的社會融合程度越高,獲得的社會支持就越多,個人主觀幸福就越高。但是,這種效應在穆斯林和非穆斯林群體之間是一致的嗎?這需要我們深入探討。

無論是歷史上儒家文化傳統的影響,還是1949年以后國家實行的單位制等體制,都強化了從所屬群體獲得社會支持的這一機制。然而,隨著1978年的改革開放,經濟實現了高速增長,人們的生活方式也隨之改變。Hofetede發現,經濟增長促進個體主義價值的增長,削弱了個人的社會融合。Hofsted G., Cultures Consequences: International Differences in Work-related Values, Berverly Hills,CA: Sage, 1980.在我國,城市單位的收縮、農村生產隊的消失也對個人的社會融合產生間接的不利影響。閻云翔認為改革開放以來個體主義不斷增強,社會整體變得越來越個體化。閻云翔:《中國社會的個體化》,上海譯文出版社,2012年。換言之,人們對自己所屬的初級群體或社區的社會融合程度是下降的,人們越來越不依賴于僅僅從個人所屬的群體獲得社會支持,而是更多地從政府公共服務部門或非政府組織得到社會支持。

雖然上述趨勢符合工業化和城市化的一般特征,但是我們有理由認為,穆斯林群體在很大程度上保持了他們長期以來形成的社會支持系統和社會融合機制。首先,西部穆斯林聚居的地區多屬于經濟發展相對落后的地區,所受影響甚微。其次,西部穆斯林群體的居住生態帶來的聚集效應,有效維護了民族文化與宗教信仰的有機聯系,共同的宗教信仰維持了社會支持系統,聚居的生活方式促進了社區的融合。再次,西部穆斯林通常只在民族內部傳教,一般不主動向別的群體傳教,對內嚴格遵守教規,從而形成了一個自成一體的文化系統,使得他們的群體團結、人民心齊。南文淵:《伊斯蘭教與西北穆斯林社會生活》,青海人民出版社,1994年。endprint

上述社會支持和社會融合的力量至少體現在四個方面。一是以家庭和親屬為核心的社會網絡。由于群居社區效應,穆斯林從家庭親屬社會網絡獲得的社會支持高于非宗教群體。邊燕杰、郝明松:《二重社會網絡及其分布的雙重比較》,《社會學研究》2013年第2期。二是公共參與水平,同樣由于群居社區效應,穆斯林的社區公共參與水平高于非宗教群體。三是對于以家庭和親屬為對象的“特殊主義信任”,穆斯林必將高于非宗教群體;這種信任越高,群體內部的社會融合程度就越高。四是以陌生人為對象的“普遍主義信任”,李偉民、梁玉成:《特殊信任與普遍信任:中國人信任的結構與特征》,《社會學研究》2002年第3期。穆斯林必將低于非宗教群體,因為群體內部的社會整合高將會產生群體外部的排他效應。這四個方面都與主觀幸福相關,見如下研究假設:

假設2a:個人的社會網絡中親屬比例越高,越有利用于獲得非正式的社會支持,從而提高主觀幸福;這種社會網絡的影響效應,穆斯林高于無宗教信仰者。

假設2b:個人對于社區的公共參與越高,其主觀幸福越高;這種公共參與的影響效應,穆斯林高于無宗教信仰者。

假設2c:個人對于家庭親屬的特殊主義信任較高,其主觀幸福就較高;這種特殊主義信任的影響效應,穆斯林高于無宗教信仰者。

假設2d:個人對于陌生人的普遍主義信任較高,其主觀幸福就較高;這種普遍主義信任的影響效應,穆斯林低于無宗教信仰者。

(2)地位分化論

研究發現,個人的社會地位越高,占有的地位資源就越多,個人主觀幸福就越高。這就是主觀幸福的地位決定論。雖然社會地位可以表現為很多方面,受限于分析數據,本文聚焦于收入和教育兩個方面。

根據伊斯特林悖論,隨著經濟水平的提高,國家財富的增加對國民幸福感的提升作用越來越??;與此同時,對于貧困國家和地區的國民來說,收入對主觀幸福的作用大于發達國家和地區。在西部,穆斯林聚居的地區經濟發展相對落后,按照伊斯特林悖論的邏輯,收入對主觀幸福的影響應該顯著。同理,教育作為一種地位資源,它對主觀幸福的影響也適用于西部穆斯林。

地位資源提高主觀幸福符合享樂主義的理論邏輯。享樂主義以獲取幸福為直接目的,通過各種手段追求世俗生活的享受。Joshanloo M.,“A Comparison of Western and Islamic Concepetion of Happiness,”Journal of Happiness Study, vol.14, no.6, 2013, pp.1854~1874.中國無宗教信仰者的幸福觀接近于享樂主義的理論邏輯,由此,收入和教育均可視為獲得享樂的手段?!皟墒兰獞c”的幸福觀鼓勵穆斯林追求合理的世俗幸福,穆斯林在宗教信仰的許可下可以“心安理得”地追求財富帶來的幸福,所以,收入對于幸福感的提升作用,在穆斯林與無宗教信仰兩類群體之間應該沒有明顯的差異。另一方面,教育不僅代表地位資源,也代表知識的獲得。伊斯蘭教擁有鼓勵學習、追求知識的文化觀,《古蘭經》中明確鼓勵信徒去追求更多的知識。馬志麗:《伊斯蘭文化中的和諧思想及其現代價值》,《中國穆斯林》2008年第6期。因此,教育對主觀幸福的作用在穆斯林中相對應該更重要。因此,我們提出:

假設3a:收入水平對主觀幸福的影響,穆斯林同于無宗教信仰者。

假設3b:教育水平對主觀幸福的影響,穆斯林高于無宗教信仰者。

四、研究設計與統計描述

1.數據來源

分析數據來源于2010年11月-2011年4月西部12個省級行政區進行的“中國西部社會變遷調查”(China Survey of Social Change, 簡稱CSSC),每個省級單位發放問卷900份左右(其中新疆、西藏兩地均為600份),調查對象為年齡在18周歲以上的成年人。本次調查根據各省非農人口比重將樣本框中的縣/區級單位劃分為“城市層”單位和“農村層”單位,然后分別在每一層中根據人口數進行多階段的PPS抽樣,依次抽取出10個縣(區),每個縣(區)內抽取3個鄉鎮(街道辦事處),再從每個鄉鎮(街道辦事處)抽取2個村委會(社區居委會),進而得到了每省60個村/居委會級單位,最后,在每一個中選的村委會(社區居委會)中通過簡單隨機抽樣的辦法選擇20個家庭戶地址開展入戶調查。最終回收的有效問卷總數為10946份。

2.變量選擇與測量

(1)主觀幸福。主觀幸福是本文分析的因變量,CSSC調查采用自陳量表法測量:“上一個星期,你有沒有感到幸福?”選項為“經常感到幸?!保ㄙx值為4,44%)、“有時感到幸?!保?,36%)、“很少感到幸福(2,12%)”、“沒有感到幸福”(1,8%),將最終得到的定序變量作為本文的因變量。

(2)宗教信仰。宗教信仰是本研究的核心概念,通過三個變量測量。一是宗教信仰類別,分為無宗教信仰者、穆斯林、佛教徒、道教徒、基督徒、民間信仰者等六類。二是宗教活動參與程度,根據調查數據“每天”“每周”“每月”“每半年”“每年一次”“從未參加過”,換算為年平均參加頻率:365、52、12、2、1、0次。三是宗教信仰認知程度,就是所信宗教對信徒本人的重要性,從“很不重要”到“很重要”分為五等,賦值區間為1~5。

(3)社會融合。數據包括社會網親屬比例、公共參與程度、特殊信任水平、普遍信任水平四個變量。社會網親屬比例是用被訪者春節拜年網中的親屬比例來測量,是個百分比測量。公共參與程度根據被訪者和他人談論公共事務的程度進行測量,特殊信任水平測量的是對親朋的信任程度,普遍信任水平是對大多數人的信任程度,這三個變量均為五點測量,賦值區間為1~5。

(4)地位分化。包括收入水平與教育水平兩個變量。中國是家本位的社會,經濟核算與社會評價常以家庭為單位,因此我們選擇了家庭年收入作為測量被訪者經濟地位的指標,以萬元作為分析單位。同時,我們根據調查數據計算出被訪者的受教育年限作為對其教育水平的測量。endprint

(5)控制變量。包括性別、年齡、年齡平方項、婚姻狀況(已婚、未婚)等人口特征作為控制變量。

上述自變量的均值/百分比見表2。

3.穆斯林與其他群體的特征比較

表1第1列數據顯示,穆斯林的主觀幸福高于任何其他群體,F檢驗表明差異顯著,支持前期研究發現。其他數據說明了原委:穆斯林平均每年參加宗教活動的次數成倍地高于其他宗教信仰群體,信仰的重要性大大高于其他群體,F檢驗均為統計顯著,而穆斯林的群體聚居度也大大高于其他群體。

五、假設檢驗

下文各表中的統計模型的因變量均為主觀幸福,是一個四點定序變量,所以采用ologit模型進行統計建模分析。所有模型都根據?。ㄖ陛犑?、自治區)的劃分調整了標準誤,并根據抽樣情況對樣本進行了加權。

1.主觀幸福的一般影響因素

表2是居民主觀幸福影響因素的一般模型。可以看出:穆斯林的主觀幸福高于其他群體,統計顯著,與表1結果一致。同時,個人社會網中非親屬比例越高,人們越感到幸福;公共參與程度越高,越感到幸福;特殊信任和普遍信任越高,越感到幸福;家庭收入和個人教育水平越高,越感到幸福。另外,女性比男性感到更幸福;隨著年齡增長,主觀幸福呈現出先下降后上升的U型結構;已婚者比未婚者感到更幸福。這些結果重復了以往的研究,但是很重要,因為表3表明,當人們的人口特征、社會地位、社會融合程度一致的情況下,中國穆斯林的主觀幸福仍然比其他任何群體都高。

2.檢驗假設1a、1b

為了驗證假設1a、1b,我們對穆斯林、佛教徒、道教徒、基督教徒、民間信仰者等五個不同的宗教信仰群體分別建模分析,核心自變量都是參加宗教活動次數、信仰重要性以及兩者之和,模型中還包括上表的社會融合、地位分化、人口特征等作為控制變量,結果見表3。為了節省篇幅,表3僅報告了每個群體三個核心自變量的結果。

比較表3中五類群體的變量系數可以看出,對于穆斯林而言,參加宗教活動次數越多,對信仰越重視,主觀幸福就越強,兩者相加的結果也說明了這一點,且三個變量都統計顯著,支持假設1a、1b。這三個變量與佛教徒、道教徒、民間信仰者的主觀幸福都沒有關系,與基督教徒的主觀幸福是負向的。

3.檢驗假設2、假設3

在表2模型的基礎上,我們把社會網親屬比例、特殊信任、普遍信任、公共參與、家庭年收入、受教育年限等變量分別與宗教信仰群體建立交互項放入模型,用來檢驗假設2系列和假設3系列。需要說明的是,該模型把表2模型中所有自變量都作為控制變量加入模型,同時,模型中每個交互項的群體劃分是把無宗教信仰者視為參照組,分別用各宗教信仰群體與之比較,限于篇幅,本文只給出了穆斯林與無宗教信仰者的比較結果。具體結果見表4。

表4顯示,社會網親屬比例、公共參與等變量對于穆斯林在提高主觀幸福上的作用明顯高于無宗教信仰者,且均在統計上較為顯著,假設2a、2b都得到了支持,尤其是社會網親屬比例的主效應系數為負值,但它在相應的交互項系數為正值,充分支持了我們的理論觀點,即穆斯林的幸福感更依賴于非正式社會支持。特殊信任水平對于穆斯林在提高主觀幸福的作用上與無宗教信仰者無明顯差異,假設2c并未被支持。但普遍信任水平對于穆斯林在提高主觀幸福的作用上明顯低于無宗教信仰者,且均在統計上較為顯著,假設2d得到了支持。家庭年收入提高主觀幸福的作用在兩類群體之間沒有明顯差異,與假設3a一致;教育水平對于穆斯林在提高主觀幸福的作用上明顯高于無宗教信仰者,假設3b得到了支持。綜合來看,社會融合和地位分化對于主觀幸福的影響,在穆斯林和無宗教信仰者之間存在的異同,與我們的理論大體吻合。

六、結論

西部數據分析表明,穆斯林的宗教信仰和聚居生活形態,使該群體的主觀幸福明顯高于其他群體。首先,宗教活動參與水平和宗教信仰認知水平,穆斯林均高于其他宗教信仰群體,從而提高了穆斯林的平均幸福感。由此得知,伊斯蘭宗教信仰確實是穆斯林獲取幸福感的重要來源,他們比其他宗教群體從信仰中獲得了更多的主觀幸福。但是,形成這一結果的背景是社會性的:穆斯林的聚居生態帶給他們比較穩定、以親族關系為核心的社區融入和社會支持。同時,民族內部傳教、對內嚴守教規的傳統,也促使一個自成一體的文化體得以持續。這些都導致親族社會網絡、社區參與、特殊信任對于提高穆斯林主觀幸福的作用具有特別的重要性。所以,除了宗教信仰,非正式社會支持給穆斯林帶來更多的幸福給養,這是本研究區別于其他研究的一個重要的結論。

本文還從地位分化的角度進一步探討了穆斯林群體較高主觀幸福的社會結構原因。分析證明,教育水平對主觀幸福的提升作用,穆斯林也大大高于其他群體,而收入水平對于主觀幸福的影響,穆斯林與其他群體沒有差異。關于收入作用的無群體差異的發現,支持伊斯特林悖論的解釋:我們的樣本來自于西部地區,屬于經濟欠發達區域,所以收入對主觀幸福的作用是提升的,而同處于這一地區的穆斯林和非穆斯林,都受同樣經濟發展水平的制約。教育作用的群體差異發現,說明宗教信仰和伊斯蘭教義對于穆斯林的主觀幸福發生很大作用:伊斯蘭教鼓勵學習、追求知識,因此教育對“兩世吉慶”的幸福觀的作用,在穆斯林中體現得更明顯。所以,在解釋穆斯林主觀幸福的社會結構因素時,我們必須重視地位資源與宗教信仰的相互影響。這是本文的第二個研究結論。

上述兩個研究結論具有重要的實踐意義,因為它們預示著,提高我國穆斯林群體的幸福感,需要同時尊重他們的宗教信仰和群體生活方式,其中包括群體聚居的居住方式及其產生的社區整合效應。因此,對于任何宗教信仰群體而言,抑或對于任何少數民族而言,在幫助他們發展地區經濟的同時,也要尊重他們的宗教信仰、民族文化、社區生活形態的群體選擇,因為這些選擇決定了以社區為基礎的社會支持系統和社會資本的作用。這些群體層次、社區層次的結構要素,與宗教信仰的相互作用,形成了合力,提高了穆斯林群體的主觀幸福。哲學家羅素說過,“參差多態乃幸福本源”。尊重群體差異,幸福才能長久。另外,囿于研究目標所限,本文對穆斯林群體內部因族群、地區、城鄉、職業等因素產生的差異并未過多關注,這一問題留待后續的研究完善。

作者單位:西安交通大學實證社會科學研究所

責任編輯:秦開鳳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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