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對外直接投資貿易效應區域差異研究*①

張宗斌，辛靜靜

（1.山東師范大學經濟學院，山東，濟南，250014；2.首都經濟貿易大學城市學院，北京，100070）

?

中國對外直接投資貿易效應區域差異研究*①

張宗斌，辛靜靜

（1.山東師范大學經濟學院，山東，濟南，250014；2.首都經濟貿易大學城市學院，北京，100070）

國際貿易與對外直接投資的關系是國內外學者研究的重要課題之一。學者的研究多數以對外直接投資對出口貿易促進作用為主要研究內容，著眼于投資東道國的對外直接投資對本國出口貿易的替代或者互補作用的驗證。近年來開始以投資母國為研究對象，運用最新的貿易引力模型來研究FDI對投資母國的進出口貿易帶來的效應。運用面板數據作引力模型，通過對中國海外直接投資存在的貿易效應以及區域差異進行實證檢驗，可據此提出具有政策建議以促進我國對外直接投資的持續、健康、快速發展。

FDI；貿易創造效應；路徑機制；區域差異

一、引言

伴隨著中國經濟的突飛猛進發展，中國企業參與國際分工的主要方式逐漸由國內生產后對外出口向在海外直接投資轉變。近年來，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和對外貿易的規模和領域也不斷擴展和深化。自1982年中國企業的對外直接投資進入探索階段以來，經歷了大約10年的不穩定發展之后，至2002年正式步入了持續、穩步和快速發展的階段。②周升起：《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現狀、趨勢與政策》，《東亞論文》2009年第75期。2009年，中國對外直接投資流入量位居世界第二，輸出量位居第五，總體來看已經成為投資的大國。2015年，中國對外非金融類直接投資創下1180. 2億美元的歷史最高值，同比增長14. 7%，實現中國對外直接投資連續13年增長，年均增幅高達33. 6%。③數據資料來源于商務部網站：http：/ / www. mofcom. gov. cn/由于國際貿易和對外直接投資的不斷增長，對于兩者關系的研究也逐漸增多。一直以來，國內大量研究都把我國定位于對外直接投資的東道國進行研究。隨著我國海外投資的迅猛發展，中國投資母國的地位應該得到重視。當前國際經濟格局中，發達國家仍舊處于主導地位，籠絡了國際貿易利益的絕大多數，而發展中國家則一直處于相對弱勢的地位。在新興市場經濟主體得以迅速發展的大背景下，中國作為發展中國家的領頭羊，理應致力于探索適合發展中國家國際貿易發展的新路徑。

縱觀我國對外貿易的發展歷程，在貨物進出口方面，低附加值的勞動密集型產品的出口比重一直居于高位。隨著國際貿易的繁榮和各國對國際市場的爭奪，出口貨物低廉價格的競爭力逐步被削弱，我國面臨的日益激化的國際貿易環境令人擔憂。近年來，我國貨物出口遭遇的反傾銷和貿易壁壘的事件屢屢發生，國際市場上的挑戰日趨嚴峻。在國內經濟迅速發展的情勢下，如何應對國際貿易中的難題，拓寬對外直接投資渠道以及規避形態各異的貿易壁壘，已經成為保持中國經濟發展強勁勢頭的重中之重。對外直接投資是一國參與國際經濟活動的形式之一，其與國際貿易緊密相連。二者之間的關系是替代還是互補一直是國內外人士研究的熱點，但是對于發展中國家來說依然處于半空缺狀態。

二、中國對外直接投資貿易效應理論分析

中國國家商務部的數據統計顯示，我國實現非金融類對外直接投資433億美元，同比增長6. 5%，在全球各國對外直接投資同比下降30%至40%的金融危機重壓之下，仍舊保持了較好的增長勢頭。根據對《2013年度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統計公報》的分析可知①本部分的主要內容和數據來自《2011年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統計公報》。：

（一）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總體發展狀況

總體來看，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增長勢頭強勁，多年來不斷創造高水平。至2013年底，中國的對外直接投資實現了自2003年發布年度權威數據以來的十年連續增長，投資流量額高達1078. 4億美元，實現同比增長8. 5%，此間不斷刷新年度投資流量記錄。聯合國貿發會議《2014年世界投資報告》顯示，2013年全球對外直接投資流出量為1. 41萬億美元，年末存量高達26. 31萬美元。其中，中國的對外直接投資流量和存量分別位居全球主要國家（地區）的第3位和第11位。

圖1　1992－2013年中國對外直接投資流量情況

1.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區位選擇特點

從設立境外企業的區位選擇地來看，亞洲、拉丁美洲和歐洲是中國投資比較集中的區位。近年來，我國對非洲、大洋洲和歐洲的對外直接投資不斷增加，而對北美洲的投資則呈減少趨勢。2013年我國對外直接投資對歐洲額度為59. 5億美元，占總投資額的5. 5%，同比下降15. 4%，資本主要投向英國、法國、德國、盧森堡、荷蘭、瑞典等地區；對大洋洲的投資額為36. 6億美元，同比增長51. 6%，資本主要分布在澳大利亞、新西蘭、斐濟；對非洲投資33. 7億美元，實現同比增長33. 9%，主要流向蘇丹、津巴布韋、贊比亞、尼日利亞等不發達地區；對亞洲投資額為756. 0億美元，占70. 1%；對拉丁美洲投資額為143. 6億美元，同比增長132. 7%，占16%；對北美洲同比僅增加了5. 3%，占3. 3%，主要投向美國、加拿大。

表1　2013年中國對外直接投資流量地區構成情況（單位：億美元）

圖2　2013年中國對外直接投資流量行業分布

2.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產業選擇特征

從投資涉及的行業和領域來看，中國企業對外投資涉及的產業門類較多，其中投資最多的是租賃和商務服務業，與金融業、采礦業以及批發零售業構成對外直接投資的主體，在對發展中國家和發達國家的投資呈現相似的產業分布情況。資料顯示，中國對居民服務業、住宿和餐飲業以及文化、體育和娛樂業等第三產業的投資不足。

（二）中國對外直接投資貿易效應及其影響機制

對于對外直接投資與貿易的相關關系的研究主要存在兩種對立的觀點：一種是替代論；另一種是互補論。總體來看，一國對外直接投資對其進出口貿易的影響具有雙重性和多重不定性。本文綜合以往學者研究，將對外直接投資貿易效應的具體表現歸結為以下6點：

1.出口替代效應

這一效應簡單說就是FDI增多會導致出口量減少，抑制出口貿易的發展。當投資母國的企業將某一產品的生產轉移到投資東道國之后，當地企業會受益于技術、商標以及專利等的外溢效應，便于模仿本來只有在投資母國生產而后出口到投資東道國的產品。隨著當地企業的模仿和生產規模的擴大，投資母國相關產品的出口量就會減少，當本地企業的模仿產品足以滿足投資東道國消費者的需求時，投資東道國該產品的出口就會被完全替代。①［日］小島清：《對外貿易論》，周寶廉譯，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1987年。

2.出口引致效應

出口引致效應也可以稱之為出口促進效應，意指企業在國外進行投資生產需要國內提供生產原材料、機器設備或零部件，這些材料的需求會拉動投資母國的出口。對外直接投資不止是資本的跨國流動，有時候還需要生產資料的跨國流動。國外子公司之所以會從母公司或國內生產商進口原材料或者資本品等是因為投資東道國當地沒有這些資源或者無法生產所需材料，或者僅僅是因為對國內生產廠商提供的高質量生產資料消費偏好。②王方方、扶濤：《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貿易因素——基于出口引致與出口平臺的雙重考察》，《財經研究》2013年第4期。

3.進口轉移效應

進口轉移效應意指FDI會導致進口貿易的減少。如果某些原本在投資母國生產的產品的投入品需要從國外進口，當企業將生產基地轉移到國外之后，投資母國對產品的生產會減少，那么投資某國對投入品的進口也會相應減少而投資東道國生產基地對該投入品的進口則會相應增加。進口轉移效應在制造業部門的作用比較顯著，具有特定性。需要注意的是，某一產品的FDI對貿易具有的替代性并不意味著在宏觀層面上的FDI與進口具有替代關系。

4.反向進口效應

在這里，FDI對進口的反向作用是指進口的增加，與出口引致相對應地可以理解為引致進口的含義?？鐕緦⑸a基地轉移到投資東道國，實現生產的一體化。利用國外的廉價勞動力或自然資源進行生產然后從國外分支機構進口產成品，這一逆向生產方式必將導致投資母國進口的增加。無論是以尋求優勢資源為動機還是以尋求先進技術、提高生產效率為對外直接投資動機，都會促進投資母國進口的增加。

5.出口結構轉換效應

以FDI帶動進出口貿易是實現生產經營國際化、擴大國際市場的主要途徑。FDI對出口結構的轉換效應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方面跨國公司的對外直接投資會促使國內生產由最終產品向境外公司所需要的中間產品、機器設備等資本品以及人力資本服務轉化；另一方面，跨國公司在國外生產的過程中會把當地的先進技術融合到產品的生產之中，提高了產品的科技含量，優化了產品的結構。③張宗斌、郝靜：《基于FDI視角的中國制造業結構升級研究》，《山東社會科學》2011年第5期。

6.市場擴大效應

Lipsey＆Weiss（1984）的研究表明，跨國公司的對外直接投資會對企業的海外需求產生積極的影響作用，FDI會對出口產生正外部效應。假定企業擴大生產規?？梢源碳はM需求，那么產品的市場銷售量與那個市場的生產存在正相關關系。改善產品的售后服務，增加有效的服務供給會刺激產品的海外需求。倘若企業采用最終產品多元化生產戰略，國外市場上任何一種最終產品消費需求增加，都會促使其他系列產品對該種產品的出口增加。

以上6種貿易效應中，出口替代效應、進口轉移效應為FDI對貿易的替代效應，而出口引致效應、反向進口效應、市場擴大效應則歸為FDI對貿易的創造作用，至于出口結構轉換效應則同時兼有替代和創造效應。前4種效應屬于FDI直接效應，后兩種則屬于FDI間接效應。宏觀層面的影響程度取決于以上6種效應之間的相互作用狀況。

（三）中國對外直接投資貿易效應路徑機制

對外直接投資與國際貿易的替代或者互補關系因投資部門和投資地域的不同而存在差異。中國的對外投資行業和投資區域具有特殊性，因而中國FDI對國際貿易的影響程度取決于特定的行業和區域。

表2　2013年末中國境外企業的業分布情況

根據FDI投資產業的不同來區分，我國對外直接投資中占主導地位的產業可以劃分為服務型FDI、生產要素型FDI和加工制造型FDI，這3種類型產業的FDI占總體對外直接投資額的9成以上。以下是這3種主導產業FDI對國際貿易的影響的路徑機制具體分析：

1.服務型FDI

服務型對外直接投資貿易效應是一種間接效應，主要體現為因海外市場擴大帶來的貿易創造。作用機制主要有以下3個方面：（1）對投資東道國的企業提供生產設備、原材料、產銷服務等，促使投資母國對投資東道國的產品和服務出口增加，產生了出口引致效應。（2）在投資東道國設立專門的服務企業，便于深入了解當地消費者的偏好，為國內企業提供出口機會。除此之外，在國外設立專門的服務機構能夠為企業樹立良好的形象，挖掘潛在的消費者，增加國內產品的出口。（3）提供專業化服務。

2.生產要素型FDI

這一類型的FDI偏重于采取垂直型的對外直接投資，能夠促進產業內貿易的發展。自然資源開發型FDI有的從進口開始，進而轉移到國外投資，采用縱向一體化經營策略，不但促進了投資東道國的出口而且帶動了投資母國的進口；還有的企業一開始就在海外投資自然資源開發型企業，然后把產品出口到國內，刺激了投資母國的進口貿易，后一種類型多適用于非可再生資源的開發。以上兩種投資路徑下，FDI對國際貿易均具有創造效應。生產要素型FDI主要集中于國內生產受到能源以及生產資料制約的行業，例如石油、有色金屬以及優質鐵礦石開采企業。這些資源的開發不僅會增加投資國的進口而且也會促進母國的出口貿易，即FDI對國際貿易帶來反向進口效應和出口引致效應。

3.加工制造型FDI

加工制造型的海外直接投資對國際貿易的影響取決于所投資的具體生產行業，較前兩種類型比較復雜一些。主要有以下兩種影響渠道：一是跨國公司在海外的生產會替代國內其他相關企業或者投資母公司對產品的出口量，在以規避貿易壁壘或者突破貿易伙伴出口配額限制為投資動機的行業中這一作用機制較為顯著，可以簡單歸結為FDI對出口貿易的替代效應；二是在跨國公司海外設廠生產的起步階段，國外的子公司一般會從國內母公司進口生產所用的機器設備、部分主要零部件或高級研發人員，這一行動會促進投資母國對這些生產要素的出口，可以歸結為FDI對出口貿易的引致效應。

三、中國對外直接投資貿易效應實證分析

在此處筆者將進出口的增加定義為中國FDI的正效應，即對外直接投資與進出口呈正相關性；將進出口的減少定義為中國FDI的負效應，即對外直接投資與進出口貿易呈負相關關系。

從各國宏觀經濟動態發展歷程來觀察，對外直接投資規模的迅速擴大推動了全球范圍內國際貿易的迅猛發展。具體到中國，因投資動機、投資部門、投資類型以及投資區位選擇情況的不同而存在差異。本文采用專門研究對外直接投資與貿易關系的最新模型——引力模型，借用這一模型運用面板數據對中國FDI與國家貿易中進口和出口的相關關系進行計量分析。

（一）數據的選擇

本文對選取的中國2005－2013年進出口貿易額和FDI量進行合成數據回歸。截面樣本數據選擇的依據：選取2013年末中國FDI存量前9位的國家（或地區），并選取這9個國家之外對中國的出口占中國進口總量的75%并且從中國的進口占中國出口總量的80%的前21個國家（或地區），得到30個橫截面樣本容量，具體為：韓國、新加坡、日本、越南、泰國、印度、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哈薩克斯坦、中國香港、墨西哥、巴拿馬、坦桑尼亞、比利時、尼日利亞、西班牙、阿拉伯聯合酋長國、土耳其、俄羅斯、加拿大、美國、澳大利亞、巴西、沙特阿拉伯、南非、法國、英國、德國、意大利、荷蘭。

（二）研究方法

該模型截取與中國有重要貿易關系的30個國家（或地區），即橫截面單元為30個國家和地區，時間跨度為2005－2013年，共6個年度。為了克服時間序列的平穩性和時間自相關問題，采用對面板數據進行合成數據回歸的研究方法。

模型形式為：lnT（ij，t）＝αij＋βlnF（ij，t－1）＋εt

（三）合成數據回歸結果

1.出口貿易回歸結果

本文使用RStudio軟件運用普通最小二乘法對模型進行合成回歸，回歸的結果如下：

表3　中國FDI貿易出口效應

從回歸結果看，調整后的R2數值高于0. 92，說明模型的擬合優度較高。對外直接投資的T－statistic值為9. 064。模型的回歸系數為正值2. 331，說明對外直接投資每增加1個百分點，我國的出口貿易就提高約2. 31個百分點，表明我國對外直接投資對我國的出口貿易創造效應較高。這一結論與日本學者小島清的研究結果是相一致的，對外直接投資和國際貿易之間存在互補關系。另外，從模型回歸的結果還可以發現，FDI出口貿易效應存在國別和地域差距，根據虛擬變量的假設可知，投資母國與投資東道國之間的貿易關聯緊密程度也有重要的影響作用。

2.進口貿易回歸結果

從對進口貿易回歸結果中可知，R2值進行調整之后的數值高于0. 92，這說明模型的擬合度較好，對外直接投資的T值為9. 372。模型中的回歸系數為1. 819，這表明我國的對外直接投資存量每增加1個百分點，進口貿易量就相應的提高1.819個百分點之多，我國對外直接投資的貿易創造效應較高。模型的OLS回歸所得結論與聯合國貿發會議對各產業FDI貿易效應的研究結果在一定程度上是相吻合的。

表4　中國FDI貿易進口效應

四、中國對外直接投資貿易效應成因及國別差異分析

根據實證檢驗得知，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對進出口貿易具有促進作用，存在貿易創造效應，并且通過模型的截距項可知中國對外直接投資貿易效應存在國別和地域上的差別。

（一）中國對外直接投資貿易創造效應的成因分析

我國的對外直接投資行業集中于服務業和資源開發行業，其次才是加工制造業。2013年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產業比重如下表5所示：

表5中，中國服務型FDI占總投資的60%左右，主要包括租賃和商務服務業、批發和零售業等，此類型的對外直接投資對出口貿易存在拉動作用。這里沒有包含居民服務和其他服務業，這些服務業是非貿易型的，對我國的進出口貿易沒有影響。①鄭錚：《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宏觀經濟效應研究》，碩士學位論文，復旦大學，2011年。資源開發型投資占25%以上的比重，主要是采礦業、地質勘查業以及煤電水供應業，對投資母國的進出口都有促進作用，而對進口的促進作用更為顯著。生產型FDI在總量中所占比重是三者之中最少的，僅為15%，主要包括制造業、農、林、牧、漁業和建筑業，與上文提到的生產加工型FDI相對應，生產型FDI會帶動中間產品和技術密集型產品的出口貿易?？傮w來講，處于產業鏈下游的產業的FDI對投資母國的出口存在較顯著的促進作用，對于產品附加值較低的產業的投資往往會對本國的貿易起到替代作用?？梢哉f，中國FDI對我國的進出口貿易都存在創造效應。

表5　中國對外直接投資類型及相應行業比重

（二）中國對外直接投資貿易效應國別和地區差異影響因素分析

模型中的虛擬變量是用來衡量投資母國與投資東道國之間的貿易關聯緊密程度，虛擬變量的系數大小決定了國家之間的貿易聯系程度。它的值越大，說明國家間的貿易關系越密切，那么投資母國對投資東道國的對外直接投資的貿易創造效應也就越顯著。合成數據回歸結果表明，中國FDI的進出口貿易效應存在國別和地域的差異。

1.對外直接投資貿易效應國別分類

觀察回歸的結果可以發現，模型回歸之后的截距項有正負之分，這說明各個國家的進出口創造效應存在差別。依據進出口貿易是否平衡發展可將這30個截面單元分為兩大類：進出口效應平衡型和非平衡型。進出口效應平衡型又分為進出口效應皆正和進出口效應皆負兩個類別；非平衡型則可以分為正出口效應—負進口效應和正出口效應—負出口效應兩個類別。據此，這四類國家如下面的象限圖所示：

圖3　中國對30國家（地區）FDI貿易效應象限圖

2.對外直接投資貿易效應地域差異的影響因素

綜合各家觀點，可以將對外直接投資貿易效應的影響因素歸為以下6個方面：資源要素稟賦、經濟發展水平、地理位置、需求偏好相似度、所屬貿易集團以及相關的非經濟因素，其衡量指標如下表所示：

表6　影響FDI貿易效應的因素及其衡量指標

3.中國對外直接投資貿易效應國別差異成因分析

第一類：進出口效應皆正國家組，人均GNI的均值為23465. 46美元，9個國家屬于發達國家，5個是新興的工業化國家，總體的經濟發展水平較高。這一組國家，與中國的規模相似度平均值為0. 29，與中國的需求偏好程度是四組國家中最高的，FDI的貿易創造效應較強。這一組中的18個國家有7個在亞洲，與中國的政治、經濟和文化聯系較為密切。密切的貿易聯系能夠增強對外直接投資的貿易效應。

第二類：正出口——負進口效應國家組，人均GNI的均值為17646. 67美元，這4個國家都是發展中國家，但總體上經濟發展水平較高。在四類國家中，距離中國的平均距離最遠，貿易效應總體上稍低一些。由于與中國的技術差異性最小，而與中國的規模相似度均值為0. 05，四組國家中最低，對外直接投資帶來的進口效應為負。這說明，這些國家與中國的需求偏好相似度低，可能是導致較低水平的FDI貿易進口效應的因素之一。在這4個國家中，只有阿聯酋屬于亞洲，地理位置上的優越性以及文化、歷史等非經濟因素的優勢低于第一類國家。

第三類：進出口貿易效應皆負國家組，人均GNI均值為28275. 83美元，這2個地區一個是中國香港，另一個是南非。南非經濟發展水平較低一些，與中國的平均距離最遙遠，對外直接投資的貿易創造效應較低。而香港受制于深圳的發展，影響力逐漸降低。這2個地區與中國的需求偏好相似度最低，這充分說明國家之間的需求同質性會影響對外直接投資的貿易效應，需求偏好的相似度越低，貿易創造效應就越低。

第四類：負出口——正進口效應國家組，人均GNI是25177. 78美元，3個國家中有1個新興工業化國家，2個發達國家，技術水平較高。雖然這3個國家在四組國家中與中國的距離最近，但卻是四組中與中國自然資源稟賦差異性最小而技術差異性最大的一組，FDI的技術反向進口效應會比較高，而FDI的出口效應因極小的自然資源稟賦差異并不顯著。

五、中國對外直接投資貿易效應政策建議

自中國實施“走出去”戰略以來，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取得了顯著成就，但我們也應注意到存在的問題。近年來，我國海外投資企業盲目投資，重出口數量輕對外直接投資貿易創造效應的狀況，導致企業遭遇諸如反傾銷等一系列問題。針對這些問題，現提出以下幾點對策：

1.從政府宏觀指導上來看，應依據投資行業的性質和投資區位的特殊性給予不同的指導，通過制定激勵政策引導對外直接投資企業向有利于我國對外貿易可持續發展的方向投資。對有助于改善我國對外直接投資進出口貿易效應的行業投資給予政策優惠，鼓勵企業加大對這些行業的對外直接投資。針對前文提到的我國資源要素尋求型FDI低出口貿易創造效應的現狀，政府應積極引導海外企業充分利用國內母公司的生產設備等資本品，扭轉我國資源開發型FDI高進口創造效應但低出口貿易效應的局面，向進出口貿易創造效應雙高的方向發展?？梢韵蛟诤Ｍ馔顿Y過程中使用國內生產設備的企業提供低息貸款以及放寬貸款額度等方面的優惠。對于給中國FDI帶來顯著貿易創造效應的國家和地區，可以加強與他們的溝通，以便增強貿易關聯緊密程度。除此之外，政府要加強對企業的指導和服務，為創造更大的貿易效應鋪好道路。

2.政府應加強與周邊國家的貿易和對外直接投資合作，尤其是要加強與東盟十國的經貿聯系。根據前文的結論：地理位置、文化、歷史等非經濟因素也會影響中國FDI貿易效應。中國與東盟十國的地理位置鄰近，在文化、歷史等方面具有相似性，國家之間的貿易和對外直接投資之間的互補效應很大。加強與這些國家的經濟貿易聯系，能夠提高國家之間的貿易緊密程度，為對外直接投資帶來更大的貿易創造效應奠定基礎。

3.企業應明確投資目標，強化自身的投資主體意識。在我國的對外直接投資主體中，國有企業占據主導地位。企業往往只是出于自身的經濟利益進行海外投資，而不考慮國家宏觀層面對外直接投資對進出口貿易造成的影響和帶來的效應狀況。企業只有全面考慮海外投資與進出口貿易的關系，才能保證投資可持續、健康發展下去。

責任編輯：寇金玲

Study on Regional Differences of China’s Trade Effect from FDI

Zhang Zongbin，Xin Jingjing
（School of Economics，Shandong Normal University，Jinan Shandong，250014；City College，Capital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and Business，Beijing 100070）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nternational trade an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has been become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issues among scholars’researches. The majority of scholars made promoting effects of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in the export trade as their main research content，which focused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and trade effects in the host country to verify alternative or complementary effects. Recently，they have begun to regard the home country as the research object，with the latest trade gravity model to study the FDI’s effect in the home country’s import and export trade. This paper elaborates the theory of Chinese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and trade effects，which highlights China’s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of trade effects，influencing factors of these effects and their path mechanism. Followed by the performance of the gravity model，empirical test comes that the external direct investment contributes to trade creation and regional differences，and put forward policy suggestions accordingly.

FDI；trade creative effect；path and mechanism；region differences

F752

A

1001－5973（2016）02－0089－08

2016－02－26

張宗斌（1965— ），男，山東萊陽人，山東師范大學經濟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辛靜靜（1987— ），女，山東濰坊人，首都經濟貿易大學城市學院博士研究生。

本文為作者主持研究的山東省軟科學項目“山東省對外直接投資產業選擇及風險防范研究”（2014RKB01957）的階段性成果。

國際數字對象唯一標識符（DOI）：10. 16456/ j. cnki. 1001－5973. 2016. 02. 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