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葉和雞

陳德君

花養一只雞是母雞，她讓它下蛋的。

葉養一只雞是公雞，他讓它打鳴的。

葉弄些小百貨，開個三輪車跑鄉下趕圈集，每天早出晚歸。葉很累，在睡夢中醒不來，都是公雞把他喚醒，

葉不在家，有時忘了放雞食，于是餓了的公雞，就咕咕地叫著跑到隔壁花家去了。花就抓了一把米讓公雞和她的母雞一起吃。

花看著兩只雞啄米很親昵的樣子，就笑了。

一天，葉回來很晚，不見公雞，又去花家找。

葉說，我的公雞總愛往你家跑，抱回去又來你家了。

花抿嘴一笑，說，它們......它們戀愛了，要不，就讓你家的公雞在我家吧！

葉搖著頭說，不行，我每天早起要趕集，讓它打鳴呢！

花說，你是聾子呀，一墻之隔，公雞在我家打鳴聽不見嗎？

葉說，隔墻遠聽不見！要不，把你的母雞抱過去和我家的公雞在一起吧！

花說，你想得美，我的雞還下蛋呢。

葉說，那沒辦法，我只能把公雞抱走！葉說著就走到雞窩前，看到兩只雞緊緊依偎著，仿佛怕把它們分開似的，于是葉把伸進窩門的手又縮回去。

咋不抱走你的雞？花歪著頭問。

葉說，若抱走，你的母雞會想它的，我不忍心......

花看著葉，心里好感動。

翌日，花沒見葉老早起來趕集走，就趕忙敲葉的門喊。

葉問，有事？

花紅著臉說，沒聽見公雞叫，你起晚了吧？

嗯。

花懊悔地說，對不起！說完趕忙跑回家。花看兩只雞還依偎在窩里，就摁住抱起它們又去葉的家。

花說，你聽不到公雞叫，就讓我的母雞在你家吧！

葉詭秘地笑了，說，今早我聽到母雞打鳴啦！

花羞赧地低下頭，說，你壞！說完就撒開懷里的兩只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