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窺中國水墨人物畫中的意象語言及寫意性

陰婷婷 楊子勛

摘要：當代中國水墨人物畫融合了中國古代傳統的筆墨語言與西方繪畫嚴謹的造型形式.創生出極大的發展空間。本文首先從兩個方面對中國水墨人物畫的意象語言進行了分析概括，一方面是人物造型的意象語言運用，另一方面是繪畫筆墨的意象語言體現。然后，本文探討了中國水墨人物畫寫意性的主要內容，主要包括天人合一的自然觀、對立統一的筆墨觀、三維立體的意象觀以及象在境中的重要體現等等。

關鍵詞：中國水墨人物畫；意象語言；寫意性

隨著社會的不斷進步和發展，中國傳統文化呈現出多元化的趨勢。在各種文化形式不斷融合碰撞的基礎上，中國古代以石恪、梁楷、閔貞等人作品為代表的傳統水墨人物畫在人物造型和筆墨線條等方面發生了創設性的變革，又形成了初具形態的年輕畫種。

1中國水墨人物畫中的意象語言

1.1中國水墨人物畫造型中的意象語言

與西方的繪畫藝術強調寫實性和客觀性不同，中國的繪畫藝術更加注重對特定繪畫對象的意象表現，同時具備具象性和抽象性的特征。西方的繪畫藝術在三維空間中對現實事物進行客觀再現，利用色彩、光影和明暗度的不同來刻畫事物的真實原貌。而中國水墨人物畫則是通過多種意象語言來實現形似與神似的兼顧統一。一方面，畫家對現實生活中的具體意象進行充分的觀察，正確分析和把握其形態特征和精神內涵，從中確定出該意象的個性特征；另一方面，畫家不能局限于對現實事物的描摹刻畫，而是要通過意象語言來凝練和表現該事物的藝術氣質和畫家的精神內涵。例如，吳道子的《送子天王圖》運用極具表現力的起伏線條來刻畫衣帶，彰顯了內在強大的精神力量，故被稱為“吳帶當風”。

1.2中國水墨人物畫筆墨上的意象語言

運用筆墨來寫意是中國水墨人物畫的主要表現方式之一。筆墨上的意象語言是繪畫者生活思維方式的反映，與繪畫者的精神境界相互交融。當畫家被某種物象所吸引的時候，通常都伴隨著心理的波動和情緒情感的產生，因而產生強烈的創作欲望，筆隨心動，筆墨形式上必然能體現出意境和神韻上的相通之處。另外，中國自古以來就是書畫不分家。我們不難發現，許多中國水墨人物畫的筆墨形式上能夠找到書法技術的影子。例如，書法技巧中的勾、點、染等運用在水墨人物畫中，在虛實相生中體現筆墨線條靈動之美，從而更好地勾勒出人物形象內在的精神氣質。意象語言在中國水墨人物畫筆墨形式上的運用，既展現了繪畫者豐富深刻的精神內涵，又體現了所描繪人物與眾不同的氣質風貌，二者融合借鑒，相得益彰，為中國水墨人物畫增光添彩。

2中國水墨人物畫的寫意性

我國的水墨人物畫歷經幾代繪畫藝術家的實踐與創新，不斷吸收借鑒多種繪畫技巧，經過長時間的歷史文化洗禮，在意象表現形式上實現了單一到多元、粗糙到精致的轉變。當代中國水墨人物畫的寫意性主要體現在以下四個方面：

2.1天人合一的自然觀

中國整體文化價值取向決定了水墨人物畫的價值觀念形式。追求天人合一的自然觀是貫穿中國水墨畫藝術的思維模式。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繪畫者對自然和人生的觀念體現在繪畫中就是對“意”的把握。中國水墨人物畫的寫意性折射出淡泊、祥和的氣息。例如，西漢帛畫《人物龍風圖》，貴婦雙手合十虔誠祈求能夠升入天界，繪畫者把幻游和自然融為一體，達到了天人合一的自然境界。通過對自然山川和人物意象的寫意刻畫，創設出融合了天、地、人之間三維一體、和諧統一的自然意象空間，使得中國水墨人物畫充滿寧靜平和的生活氣息，形成詩意盎然，得其意哉的神秘意境。

2.2對立統一的筆墨觀

中國水墨人物畫的筆墨是表現繪畫者胸懷情意的主要形式之一，所謂墨氣所射，四表無窮，體現出筆墨在意象塑造中的重要作用。中國水墨人物畫的筆墨觀在繪畫實際中具體體現在繪畫者對宣紙、水墨和毛筆的駕馭上。筆墨形態的更新和繪畫材料的變革通常會促進中國水墨人物畫的發展進步。筆墨風格的發展呈現出創造性的藝術特征，文人審美意識也體現在筆墨簡、淡、雅、拙的評價中，久而久之，筆墨不再只是繪畫技法中的表現和構建符號和媒介，它逐漸蘊含了中國繪畫獨特的骨法氣韻，成為藝術家們寄情暢神、含蓄寫意，追求人生理想和崇高藝術境界的審美載體。在近代，中國水墨人物畫的筆墨創新到達最高峰。通過賞析中國水墨人物畫代表之一吳山明的作品，我們可以看到其筆墨的情趣和意境已經到達超脫現實的新境界，把畫面的生動性和親和性有機融合，極具表現張力和藝術欣賞價值。

2.3三個層面的意象觀

繪畫的產生和創造離不開對具體事物的加工和創造，中國水墨人物畫也是如此，是以特定形象的“實”和“質”作為寫意的前提。事物的具象、抽象和意象是中國水墨人物畫的三個層次。首先，具象就是人物的具體形象，是繪畫者進行聯想和創造的現實基礎。其次，抽象是繪畫者對具體人物形象進行的聯想加工，獨具慧眼地發現人物獨特的精神價值和風貌。抽象是在具象基礎上的初次創造，繪畫者可以帶入一定的主觀情感和思考，但不能脫離具象，掌握似與不似的平衡。最后，意象是穿越具象和抽象，直達人物本質的過程，只有忘其形才能得其魂，意象是畫家對繪畫人物的完美塑造和意識探索。只有正確掌握三個層面的意象觀，中國水墨人物畫的寫意性才能充分體現出來，形成意象審美價值。

2.4象在境中

意在筆中，象在境中。筆墨是表現繪畫者深刻意蘊的重要載體，而情境則是凸顯繪畫者意象不可或缺的空間結構。中國水墨人物畫的寫意性最終體現在繪畫作品的意境當中。畫家首先要真誠面對我們所生活的現實空間，投入自身的精力和情感去充分地認識和體驗。然后，根據繪畫者內在的情感體驗，忠于自我，形成超脫自然空間的真實心境。最后，在心境的指引下，創造出彰顯人文情懷的繪畫情境。

綜上所述，當代中國水墨人物畫的發展呈現出開放和包容的特征，不管是中國傳統繪畫、西方寫實繪畫，還是繪畫新形式，只要能夠體現出意象創造和審美價值，就能夠被中國水墨人物畫所吸納。但不論繪畫技巧和形式如何演變和創新，中國水墨人物畫的寫意性以及其中意象語言的運用始終都是水墨人物創造主旨的重要標志。在新時期，中國的畫家們共同努力，積極進取，相信中國水墨人物畫的發展能夠不斷推陳出新而又不失本源，為人們更多地展現其獨特的藝術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