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皇權還是要孫子

張程

北魏“子貴母死”的規(guī)矩并不能防止皇權旁落。拓拔浚死后，馮太后很快就掌握了朝政。這一次，馮太后臨朝主政只有短短幾年，原因是獻文帝天資聰穎，幾年后又有了皇子拓拔宏，馮太后臨朝主政的理由不充分，于是歸政于獻文帝。

馮太后還不到三十歲，結束臨朝后無事可做，看到大臣李奕風流倜儻，就和他“親密接觸”了。

對此，朝野議論紛紛。獻文帝抓住李奕的弟弟李敷受賄一事不放，高舉反腐大旗，誅殺了李奕全家。馮太后遭到情感和顏面的雙重打擊，對獻文帝心生怨恨。

獻文帝鐘愛佛學，視富貴如浮云，一心追求內心的安寧。他治理的國家處于亂世，后宮又母子失和，不免心煩意亂，竟然將皇位讓給五歲的太子拓拔宏。

五年后，獻文帝暴亡，因為馮太后派人在他飲用的酒中下了毒。原來，獻文帝退位之后，他和馮太后的關系非但沒有好轉，還進一步惡化。繼位的孝文帝拓拔宏年幼，馮太后本想再一次攬權，不料獻文帝把著實權不放，這激起了馮太后的殺心。

毒死獻文帝后，馮太后攬權道路上的巨石就被搬走了。

對于孫子，馮太后的心態(tài)很糾結。一方面，為了獨攬大權，馮太后不惜大開殺戒；另一方面，拓跋宏聰慧過人，而且對她非常順從。有宦官對馮太后搬弄是非，說拓跋宏的壞話，馮太后盛怒之下痛打了拓跋宏一頓。拓跋宏默然接受，并不申辯。但是馮太后還是擔心拓跋宏日后對自己不利，想要廢掉他。寒冬臘月里，馮太后把只穿著單衣的拓跋宏關到小屋里，三天沒給飯吃，簡直是想要他的命。大臣李沖、拓跋巫和穆泰等紛紛勸阻，馮太后才改變了主意。

一旦沒有了廢帝的想法，馮太后就用心教導拓跋宏，希望孫子能夠成為一代圣君。她親自寫了三百余章《勸誡歌》和十八篇《皇浩》，作為拓跋宏的學習指南和行為準則，還悉心教導孫子治理天下的方法。在馮太后的主持下，北魏展開了一系列變革維新。現(xiàn)代人更多地稱之為“孝文帝改革”，實際上，馮太后才是實際執(zhí)政者。

拓跋宏長期生活在馮太后的高壓下，看到了祖母強硬的一面，也看到了祖母對國家的發(fā)展有功的一面。他對祖母推行的諸多改革打心眼里贊同，終身奉行，并進一步推進。

公元490年，馮太后病逝，享年四十九歲。拓跋宏哀痛極了，將祖母溢為“文明太皇太后”。

（摘自《南北朝原來是這樣》現(xiàn)代出版社 圖/王建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