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戒酒

張承永

兩年前，王大海調到局辦公室負責接待工作。這是個好差使，吃香的喝辣的都少不了他，可是王大海很快就苦惱起來，原來孟局長酒量很大，并且要求下屬們也要像他那樣能喝。“干接待的不喝酒，就等于上戰場不帶槍，還有什么搞頭？”孟局長經常這樣說。王大海好不容易堅持了半年，就在他想找孟局長提出換工作的想法時，傳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孟局長戒酒了！

王大海起初不相信，可接下來的幾次接待，孟局長果然滴酒不沾！孟局長說自己在體檢中查出肝臟出現問題，醫生告誡他必須戒酒。從那以后，上級領導來得明顯少了，即使來了，吃完飯就各自休息，洗腳唱歌那些事兒也都省了。王大海感覺無比輕松和愜意。

半年過去了，一天，孟局長突然讓王大海訂個酒店包間。王大海請示孟局長：“局長，今晚喝果汁還是……”

“上酒！”

直到孟局長端起酒杯并一飲而盡時，王大海才驚醒過來——昔日那個喝酒豪爽的孟局長又回來了！孟局長恢復了往日的神勇，局里傳言四起。就在大家猜測紛紛之際，傳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孟局長升遷了，成了副市長！

孟副市長上任前把王大海調離辦公室，安排了一個相對輕松的工作，職務也提升了一級。那天晚上，局里給孟副市長送行，趁著酒興，王大海和孟副市長聊了一會兒。

“孟副市長，您的身體真的沒事嗎？”王大海趁機道出自己的困惑。“沒事，你是不是納悶我當初為什么戒酒？最近上級猛剎‘吃喝風，市領導專門找我談過，說有群眾反映咱局里吃喝問題嚴重，必須好好整改。我想了半天，才想出戒酒這個招兒。你看，效果很明顯吧？”

王大海點點頭，又問：“那您為什么又開始喝酒了呢？”

“因為我聽說市里準備提拔我，我怕他們真的認為我身體有毛病，而誤了我的大事。我又開始喝酒，就是在告訴他們，我的身體啥事都沒有，還堪當大任……”

（摘自《微型小說選刊》2016年第15期 圖/全景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