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榮是膠東牟平人,原名楊宗貴,參軍時改了名。楊子榮從小隨父闖關東,在鴨綠江上順水放排,逆水拉纖,接觸了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這些人中有流浪關東的農民,有闖蕩黑道的江湖人物,有反滿抗日的進步文人,但更多的是失去職業的工人。
社會底層的生活讓楊子榮熟悉了東北地區的人情世故,鄉風民俗,野史軼聞,行幫黑話,這一切都為他后來成為一名偵察員提供了許多便利。1943年,楊子榮回老家成親,隨后參加了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游擊隊。
抗戰勝利后,楊子榮從縣大隊抽調入伍,隨即去東北,被編入牡丹江軍區第二團,成為曲波的部下。
正如《林海雪原》中所描寫的那樣,楊子榮在牡丹江剿匪期間曾與戰友一道生擒了匪首“座山雕”。“座山雕”本名張樂山,在東北深山老林里為匪幾十年,老奸巨猾,張作霖和關東軍都對他無可奈何,抗戰勝利后,國民黨政府委任其為東北先遣軍二縱二支隊司令,與共產黨為敵。
“座山雕”一向深居簡出,從不大股活動,其巢穴只有少數幾個親信知道,東北民主聯軍曾動用大部隊尋剿,但茫茫林海,無邊雪原,此舉無異于大海撈針。在這種情況下,牡丹江軍區派出以曲波、楊子榮為首的剿匪小分隊,承擔“撈針”的任務。
“座山雕”等匪軍遭民主聯軍打擊后損兵折將,人馬所剩無幾,蟄伏在牡丹江海林鎮北部的山區林海里。楊子榮向曲波提出,自己帶領幾名精干隊員,化裝成土匪,設法打入其內部,靠智取擒獲“座山雕”,曲波同意了楊子榮的方案。
1947年1月26日,楊子榮帶隊出發了,只見楊子榮滿臉胡須,黑棉襖外罩關東軍的黃呢大衣,子彈帶攔肩纏滿腰,寬邊皮帶上斜插兩支匣子槍,滿口黑話,儼然一個地地道道的土匪頭子。
幾天后,楊子榮等人在一個伐木工人留下的窩棚里發現了土匪的蹤跡,楊子榮自稱是另一幫土匪的副官,被共產黨打散了,急于找“座山雕”投靠。這幫土匪正是“座山雕”的手下,他們見楊子榮對答如流,毫無破綻,便答應帶他們上山。但狡猾的“座山雕”三番五次出招考驗他們,直到十幾天后才由一伙土匪帶路進山。
繞過幾十里山路,越過三四道崗哨,楊子榮他們才來到“座山雕”的老巢。屋里、炕上橫七豎八躺著7名土匪,其中有個70多歲的老頭,黑臉膛,白頭發,鷹鉤鼻,山羊胡,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座山雕”。“座山雕”睡覺很靈醒,一聽有人進來,急忙摸槍,但為時已晚,楊子榮一個箭步沖上去,踩住他的手,下了他的槍,在小分隊隊員的槍口下,其他幾個土匪也都乖乖舉起了手,“座山雕”匪伙就此覆滅。
小說《林海雪原》中楊子榮并未犧牲,剿匪勝利后擔任了團偵察參謀,又踏上了新的征程,但真實的楊子榮在消滅“座山雕”幾天后便犧牲了。當時剿匪小分隊正追擊頑匪鄭三炮,楊子榮率眾將鄭三炮等匪徒堵在了窩棚,槍戰中楊子榮匣槍的撞針被凍住了,土匪孟老三一槍打在楊子榮胸口,這位偵察英雄壯烈犧牲。
但解放后,楊子榮的一個老鄉從東北歸來,說在牡丹江一帶見過楊宗貴,一身土匪打扮,八成是開小差當了土匪,于是當地政府取消了楊家的軍屬待遇。
《林海雪原》被改編成電影和京劇后,楊子榮名聲大噪,這時他的母親還在世,但她萬萬沒有料到銀幕上的這位英雄就是自己的兒子。
有關部門找曲波了解楊子榮的家庭情況,但曲波只知道楊子榮是膠東人,當年是從地方武裝編進來的,坐帆船經龍口到東北,其他情況也說不清楚。1974年,曲波給外文版《林海雪原》配插圖時,偶然發現了一張楊子榮接受表彰時的合影,有關部門通過這張照片找到了他的家人,楊子榮的身世這才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