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良
【摘 要】1920年3月,譚平山在《政衡》發表長文《中國政黨問題及今后組織政黨的方針》,強調政黨對改造社會具有偉大作用,呼吁國人關心政黨問題,組織真正意義上的政黨,以擔負救國救民的偉大歷史使命。他考察世界政黨潮流趨勢,深刻剖析了國內政黨失敗的原因,提出具有創建性、前瞻性的組織政黨方針構想,并積極投身于中國共產黨早期組織的創建工作,成為廣東早期共產黨組織的主要創建者、中國共產黨早期重要領導人之一。
【關鍵詞】譚平山;政黨思想;早期實踐
譚平山,廣東高明人,杰出的具有馬克思主義信仰的愛國者和政治活動家、著名的民主革命家。他熱衷于探索中國政黨問題,提出有別于舊政黨的新構想。1920年3月30日,譚平山在《政衡》第一卷第二號發表《中國政黨問題及今后組織政黨的方針——根本的革新政治之第一步》,較為系統地論述政黨對于社會變革的偉大作用、中國政黨失敗的原因、世界各國政黨的新潮流,并提出組織真正意義上的政黨方針。此文針砭時弊,分析透徹,觀點鮮明,是他對政黨問題理性思考、理論沉淀的集大成。就其思想內涵而言,總體上與馬克思主義政黨觀在精神上相契合。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正是譚平山自覺接受共產黨組織宗旨、原則、精神和組織架構,并不遺余力地在國內投身共產黨早期組織創建活動的思想淵源和理論基礎。
一、洞察政黨對改造社會的作用,提出真正的政黨是改造社會之武器的思想
二十世紀二十年代初,中國社會政治生活風云變幻,政黨政治“小荷初露”,卻又日漸病態,破敗凋敝,以至于“現在國人,又無人談及政黨,甚至有視政黨為不名譽的事體,稍潔身自愛者,相戒不敢加入,人人都以無政黨關系者,為志品高尚,言行醇潔。”①
譚平山認為,政黨組織與政治社會緊密相連,談政治就自然離不開談政黨問題。“假使政治社會,一日未歸消滅,和政治活動一日未盡停息,那國內政黨的組織,就會一日不能缺乏。……,故我們今日既認定應該談政治,就應該承認有談政黨之必要。”②
國人為何“不談政黨”呢?譚平山分析認為,大概可分為三種情形:
(一)不愿談政黨的。一些人甘當“自了漢”,明哲保身,“抱定一個絕對的個人主義,始終堅持一種消極的態度,他不獨對于政治生活,缺乏興味,而且他對于社會生活,和人生一切應干的事業,他都是以不了了之,不敢過問,亦不愿過問。”③還有一些原本有談政治的學識和組織真正政黨的能力,但把政治與社會分離開來,時常認為“與其靡費心血,混頭混腦于毫無生氣的政治生活,不若留一分精神,盡一分能力,多干一分有益于國計民生的社會事業。”④
(二)不敢談政黨的。在這派人中,一般都是從前加入過政黨,或自己組織過政黨。一些人“從前曾經借談政治為獵取富貴利祿的敲門磚,借政黨機關為攫取權勢的工具”,①一旦目的達到就改換面目,前后恍若兩人,有的甚至為虎作倀,助紂為虐,成了軍閥官僚和資本家的走狗,已失國人信任,為社會所摒斥,這些人當然不敢再談政黨。也有一些人,曾經從事過政黨活動,但在遭遇挫折之后,意志消沉,心灰意冷,從此一蹶不振,不敢再談政黨。
(三)不配談政黨的。譚平山指出:“胸無點墨的軍閥,腦筋腐敗的官僚,和只知自利的商賈、紳士、土豪、以及無知無識的平民,雖欲談而無從談的,都是歸于這派。”②在譚平山看來,這些人或無心力于政黨,或囿于政黨知識的匱乏而無從談起。
國人“不談政黨問題”,利耶?弊耶?譚平山認為,國人多數不談政黨,這對于國家政治修明、國家前途并不是好現象。“政黨事業,就會變成國內那般野心家的專利品”,“強橫軍閥,無恥官僚,以及一切土豪、劣紳、地痞、流氓等的利用物”,“這個時候,國內無真正的政黨,一定只有私黨而無公黨,只有朋黨而無政黨”。③
針對國人多數“不談政黨問題”的現狀,譚平山從國家前途的高度大聲疾呼國人要關心政治,談論政黨。談論政黨問題,不分階級、職業、民族,他認為,政黨能夠增加國人政治興味,培養國人政治能力,政治與社會是不能完全分離和獨立發展的,故想改造社會,就不能放棄政治、蔑視政治。因此,談政治,就要談政黨。④
譚平山以敏銳的政治眼光深刻洞察出政黨政治是世界政治發展趨勢,真正意義上的政黨在革新政治、改造社會的偉大歷程中具有無可替代的作用。
國內所謂的“政黨”五花八門,亂象頻仍,但卻無真正的政黨,從而衍生諸多政治弊病。譚平山一針見血地指出:“我覺得今日國內政治腐敗,政府顓頊,軍人橫行,官僚無能,以及私黨把持,霄小弄權,種種的弊病,都是國內無真正的政黨之故”。⑤
在譚平山看來,國內盡管各種“政黨”林立,但都不是真正的政黨。一些所謂的“政黨”,僅僅是打著政黨的幌子,根本無法承擔改造舊社會、創造新時代的歷史重任。革新政治、改造社會,必須依靠和創建真正意義的新型政黨,以完成時代賦予的歷史使命。
二、放眼世界政黨潮流,剖析中國政黨失敗的原因,提出組織新型政黨的方針構想
什么是真正的政黨?譚平山聚焦國內,放眼世界,提出了一系列關于組織政黨方針的“新思維”,為沉悶的中國政黨政治平添了一抹亮色。
譚平山全面考察了國內五色雜陳的所謂“政黨”演變歷程,著重分析了其失敗的主要原因,集中概括為八個方面:“一、不以主義為結合中心,而專為權利勢力兩種為鉤餌。二、不以國家生存、社會安寧、人民幸福三點為基礎,而以政黨機關為個人的敲門磚。三、立黨無切實、一貫、特殊的主張,和無實在有把握的計劃。四、無奮斗的精神,和獨立的志向,不得不依賴那種不正當的勢力以為護符。五、無共同的志趣,無共同的精神,黨員尤不能互相了解。六、攻擊異己,排擠傾軋,無所不至;無容納他黨的度量、七、專向政治那方面討生活,未了解政黨的性質。八、輕視社會各種問題,未明白政治和社會的關系。”⑥他還進一步說明:“以上八點,雖不能夠將我國舊日政黨所有的毛病,盡行舉出,而其失敗的原因,大概亦不出此。”⑦
譚平山對國內政黨失敗的原因剖析,可謂入木三分,條條切中要害。那么,真正的政黨若何?譚平山把目光從國內轉向了國際社會,認為:“想確定我國今后組織政黨的方針,更不可不知今日各國政黨最近的趨勢。”⑧
譚平山放眼世界,對世界主要資本主義政黨的綱領、組織架構、活動方式等進行全方位的比較研究,認為:“觀察今日各國政黨的變化,以英德俄三國為最,而美法兩國次之,意日兩國又次之。”⑨他在對歐美各國主要政黨進行系統地分析之后,認為值得中國借鑒。
社會主義類型的政黨發展,引起了譚平山的格外關注。他全面分析比較了俄國政黨現狀,重點考察了列寧在1920年1月下旬莫斯科召開的布爾什維克黨大會時的演說,由此大膽預言:“布爾塞維克派確有統一俄國的把握。恐將來他的主義,會彌漫全世界。”①他對波蘭政治進行考察,認為布爾什維克黨仍將取得勝利,“又波蘭方面,雖尚有敵軍壓迫,而勝利終歸‘布黨”。②針對美國等國對共產黨及社會主義采取高壓遏制政策,譚平山加以批評,認為“潮流所趨,只有順導,那有高筑堤堰,可以抵抗得住嗎?”③
政黨是為政治目的服務的政治工具。譚平山認為:“政黨問題,宜居政治問題之先。......故今后組織政府(應為“組織政黨”——筆者注)的方針,就是今后根本的革新政治之第一步。”④他第一次把組織政黨方針提升到“根本的革新政治之第一步”的顯要地位,并綜觀國際政黨發展潮流以及國內政黨現狀,提出了一系列富有創建意義的今后組織政黨的方針。
關于政黨的主義結合,譚平山認為“今后的政黨當以一定的主義做結合中心”。⑤所謂“主義”者,乃是政黨的宗旨、指導思想,為政黨精神內核。政黨以主義為結合中心,方能形成堅不可摧的凝聚力、戰斗力。他還提出,凡是信仰相同的主義、有共同的志趣及精神者,不分階級、職業、性別、地域的差別,都可以成為結合的分子。
關于政黨的組織內容,譚平山提出要重視政治問題研究,“政黨內部,不可不設政治研究的團體,而予黨員以政治素養的機會。”⑥他還提出黨內平等的問題,“今后的政黨當破除階級的制度”,除了科股負責人之外,“余外一律采委員制。”⑦
關于政黨的綱領,譚平山主張政黨的綱領要與中國的國情相適應,比如中國是農業國,政黨綱領應當以“勞農政策”為根本政策;又如,中國文化衰敝,應當提倡新文化運動之類。同時,他還指出“今后政黨的綱領當注意發展黨員的個性”。⑧
關于政黨所應持的態度,譚平山主張“今后的政黨不可偏向政治討生活”、“今后的政黨不可依賴不正當的勢力”、“今后的政黨當與國內平民為友”、“今后的政黨當與世界平民為友”。⑨
譚平山的政黨思想是關于國家政治生活新走向的偉大前瞻,體現了中國政治進步力量的發展方向。他的新型政黨觀,雖然含有某些民主主義色彩,如主張“今后的政黨當含有學術性質”、“黨內只有研究員和事務員是固定的,黨員各以其所能自行認定”等,⑩但瑕不掩瑜,總體上符合世界政黨潮流和中國社會現狀,閃爍著睿智的思想光芒。
三、新型政黨思想在創建中共廣東早期組織過程中,實現了理論與實踐的完美統一
從思想意識形態上考察,譚平山的政黨思想與馬克思主義新型政黨的宗旨、原則和精神相契合,使得他自己最終接受并選擇馬克思主義,并在革命斗爭實踐中逐漸完成由激進的民主主義革命者向馬克思主義者的偉大轉變。
1917年譚平山在北京大學,深受新文化運動熏陶。經過五四運動的洗禮,其思想發生了深刻變化,逐步接受了馬克思主義。
1920年3月,譚平山在《政衡》雜志發表《中國政黨問題及今后組織政黨的方針——根本的革新政治之第一步》一文,鮮明地提出了今后組織政黨“當以一定的主義做結合中心”等十項方針,表明他組建新型政黨的理念和框架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傾向于“布爾什維克”。
1920年夏,譚平山從北京大學畢業回到廣州,在廣東高等師范學校任哲學教授。于8月成立廣州社會主義青年團,隨后開展廣州共產主義小組、中共廣東支部等組織的一系列創建活動。
在譚平山的政黨思想中,“主義”當為政黨結合之中心,是組織政黨的首要條件。廣東的黨團組織發展在“主義”問題上,經歷了一番曲折,折射出“主義”即革命旗幟問題至關重要。
據譚平山關于廣州社會主義青年團的回顧,1920年8月廣州社會主義青年團初創,沒有明確提出“主義”作指導思想,加上后來區聲白等無政府主義互助團加入,因而這次建團的探索和嘗試是不成功的。“直到去年(1921)十月間,上海總團提出改組,標明以馬克思主義為中心,并且設七種委員會”,①1921年10月,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進行改組,確立了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思想,與中國共產黨的指導思想保持了一致性。這種指導思想上的一致性,保證了社會主義青年團正確的政治方向,才使得社會主義青年團的發展獲得新生。
1922年3月14日,廣東社會主義青年團重建,譚平山擔任書記。在廣東社會主義青年團成立大會上,他反復強調了社會主義青年團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的問題。“因為我們確信馬克思主義有改造社會的能力”,“純以馬克思主義做中心思想”。②
廣州社會主義青年團創建之初的探索陷入誤區,使得譚平山更加注重“主義”問題。在“主義”問題上,他堅持“寧缺毋濫”的原則,寧可不加入,也決不草率。1920年底,肩負在廣州“組建一個革命局”神秘使命、在廣州設立俄國通訊社(羅斯塔)分社的俄共(布)黨員米諾夫、別斯林與中國的無政府主義者區聲白、梁冰弦、劉石心等人一起成立了“廣東共產黨”。無政府主義者雖然鼓吹社會革命,但他們反對一切形式的政府,反對無產階級專政。譚平山“拒絕加入這個小組”。究其原因,是因為這個“廣東共產黨”組織主要是由無政府主義者組成,并非真正意義上的共產黨組織。在這個組織的9名成員中,7個是無政府主義者,只有米諾夫和別斯林是共產主義者。“與其稱作共產黨,不如稱作無政府主義的共產黨。”③從“廣東共產黨”的成員構成可以看出,這個組織是一個矛盾體,內部充斥著無政府主義、共產主義兩種根本對立的思想體系。這個組織成員沒有“相同的主義”、“共同的志趣”、“共同的精神”,很明顯與譚平山的組織政黨方針背道而馳。譚平山拒絕加入名不副實的“廣東共產黨”,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這表明,此時的譚平山已經具備了較強的政治辨別力。
譚平山在嘗試建團組黨的過程中,經歷了兩次挫折,但并沒能阻止他繼續探索組建新型革命政黨的步伐。1920年底,陳獨秀南下廣州,與譚平山等人相約建黨,真正意義上的廣東共產黨組織創建工作迎來一片新天地。
1920年12月17日,上海共產主義小組負責人陳獨秀應廣東省省長、粵軍總司令陳炯明邀請,離滬赴粵,擔任廣東省教育行政委員會委員長。陳獨秀抵達廣州之后,約與之有北大師生之誼的譚平山、譚植棠、陳公博商談建黨事宜。陳獨秀認為:“為使廣東民眾運動獲得更大的發展,必須建立一個領導組織”。“北京、上海各地已有共產主義集團的組織,名稱就叫‘共產黨。我的意見,廣東也應該建立一個共產黨的組織,去擔負起領導民眾運動的任務。”譚平山等人都表示贊同,認為今天“實在需要建立一個強有力的政黨組織,以宣傳和組織民眾,為振興中華作出努力。”④
1921年3月,在陳獨秀的親自主持下,陳獨秀、譚平山、陳公博、譚植棠及俄共(布)黨員米諾夫、別斯林等組織成立新的廣東共產黨小組,陳獨秀任書記,以《廣東群報》為機關報。不久,譚平山接任書 記。這個小組沒有正式的名稱,通稱為“廣州共產主義小組”。自此,廣東誕生了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共產黨組織,成為中國共產黨最早成立的六個地方黨組織之一,而譚平山不僅是廣州共產主義小組的重要成員,而且成為這個組織的實際領導者。
廣州共產主義小組在陳獨秀、譚平山的直接領導下,大力開展宣傳工作,積極培養革命骨干。利用《廣東群報》,廣泛宣傳馬克思主義;成立馬克思主義研究會,吸收會員80多名;創辦宣講員養成所,學習革命理論和國語、歷史等,譚平山為教員;創辦注音字母教導團,在講解注音字母的同時講授馬克思主義原理,譚平山親自授課;舉辦廣州機器工人補習學校,提高工人思想覺悟和文化水平;創辦俄語學校,在教授俄語的同時介紹馬克思主義原理、俄國情況等。①
1921年7月,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在上海召開,陳獨秀、譚平山均因廣東省教育事務纏身而未去出席。廣州共產主義小組指派陳公博,陳獨秀委派包惠僧作為自己的代表與陳公博一起參加了這次大會。一大結束后,陳公博回到廣州。譚平山主持在宣講員養成所召開廣東地區的黨員大會,聽取陳公博傳達中共一大精神。這次黨員大會宣告,中共廣東支部正式成立,譚平山任書記,陳公博負責組織,譚植棠負責宣傳。中共廣東支部隸屬于中共中央局。
譚平山何以對剛剛萌芽的中國共產黨抱以極大熱忱?透過《中國政黨問題及今后組織政黨的方針》一文,不難發現,譚平山的政黨思想與中國共產黨有著較高的契合點。
第一,中國共產黨立黨為公,以救國救民為己任。中國共產黨創建之初就秉承立黨為公、救國救民的理念。青年時代的譚平山早已樹立救國救民的高遠志向,具備較高的政治覺悟和政治辨別力,高度鄙視和警惕軍閥政客假借政黨之名營私。對今后組織政黨的方針,他提出:“今后的政黨不可依賴不正當的勢力。組織政黨,如依賴那軍閥、官僚、巨紳、資本家做靠山,勢必變成擁護軍閥、官僚、巨紳、資本家等的機關,往供他們的走狗。”②中國共產黨完全有別于國內其它政黨,從誕生之日起就勇敢地承擔起改造社會、救國救民的偉大使命。譚平山從中國共產黨看到了力量和希望。
第二,中國共產黨是順應世界政黨潮流、布爾什維克中國化的政黨。譚平山認為今后中國組織政黨要順應世界政黨潮流。他對列寧領導的俄國布爾什維克十分推崇,并大膽預言:全國政權移于“勞農政府”之手的布爾什維克“恐將來他的主義,會彌漫全世界。”譚平山還強調,中國今后組織政黨要從中國的現實國情出發,充分考慮中國是農業大國的現實,當以“勞農政策”為根本。③1921年7月,中共一大通過的黨 綱,寫明實行無產階級專政,建立無產階級勞農政權。譚平山從根本上贊同中國共產黨的政治主張,并自覺接受中共中央的組織領導,因而隨后才有可能被推選為中共廣東支部書記。
第三,中國共產黨以馬克思主義的科學理論為指導。科學的指導思想是一個政黨的靈魂。中國共產黨自從誕生之日起,就以馬克思主義的科學理論作指導思想。這一點上,譚平山是極其認同的。他在《中國政黨問題及今后組織政黨的方針》一文,把“主義”問題明確列為組織政黨的首要方針,“今后的政黨當以一定的主義做結合中心。”
第四,中國共產黨的綱領明確。中共一大通過的黨綱載明:“革命軍隊必須與無產階級專政一起推翻資本家階級的政權”,“承認無產階級專政”,“消滅資本家私有制”,“聯合第三國際”,“把工農勞動者和士兵組織起來,并承認黨的根本政治目的是實行社會革命”。④明確了中國共產黨的性質、任務和奮斗目標。譚平山認為,政黨不僅要有自己的綱領,而且綱領“當明白具體列出”。他還認為,政黨的綱領關乎全局,不可不慎,“與其無確實的把握,任意列入,寧缺毋濫。”⑤中國共產黨的綱領不僅明白具體,而且完全符合中國社會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狀況。這個綱領是深思熟慮并獲得大會通過的,因而也得到譚平山的認同。
青年時期的譚平山已是一位頗具學識見地的思想者。在中國共產黨成立之前,他就從國家和民族的全局高度,對政黨在改造社會中的偉大作用進行理論思考,提出組織新型政黨的方針構想,具有深刻的前瞻性。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歷史進程中,譚平山站在先進知識分子行列,傳播新文化、新思想,傳播馬克思主義,并將自己對中國政黨問題的理論思考與馬克思主義及其政黨進行實踐對接,積極投身于廣東共產黨早期組織的創建工作,從而完成一次偉大的政治抉擇,開啟了跌宕起伏、波瀾壯闊的革命生涯。
(作者單位:中共廣東省委黨史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