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伊琍：原諒，也是一種愛情

大寒

馬伊琍和文章的婚姻，從一開始就不被人看好。結果，文章真的出軌了，而且鬧得全國皆知。那時，很多人都在看馬伊琍的反應，結果她選擇了原諒，也最終贏得了文章的回歸。

經歷創傷和動搖，仍能再度握緊彼此的手，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中間，馬伊琍走過了怎樣一段心路歷程？她說：“放棄很容易，但選擇珍惜和堅守會讓人成長和完善。”

婚姻遭遇危機時需要冷靜和內省

對于公眾來說，知道文章出軌是因為那個著名的“周一見”，而對于馬伊琍來說，知道這一事件是因為文章第一時間對她的坦白。

那時候，文章和他的經紀公司已經知道他被偷拍而且會被曝光，在經過多方努力，仍然無法將此事做最低調的處理之后，文章最先考慮到的，是妻子馬伊琍在得知這一消息之后的感受。他說：“我寧可她是從我口中而不是從媒體上得知這一事件。”

毫無疑問，這是一次艱難的坦白。那天下午，在家里，當文章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馬伊琍時，馬伊琍沉默了很長時間，她沒有指責和哭訴，只是說：“你別管我，也別擔心，我不會做什么過激的事情，我只是需要時間靜一靜。”于是，那個下午馬伊琍將自己關在書房，文章站在門外豎著耳朵提著心關注里面的動靜。后來女兒放學回家，馬伊琍開門出來，對女兒仍是一臉如常的笑容。

后來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馬伊琍在第一時間發微博回應丈夫出軌：“戀愛雖易，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一句話，13個字，云淡風輕，擺明了會原諒文章的態度。

只是沒有人知道，那個下午，在書房里面，馬伊琍想了些什么。很久之后，馬伊琍說：“可能我和別的女人還是不太一樣，因為這個婚姻的最初，就是處在不斷被人質疑、不斷被人傳離婚的狀況下，所以我最初聽到這個消息時，并沒有驚慌失措，大概只是用了兩支煙的工夫，我就讓自己平靜了下來。我一直在思考的是：是什么原因導致他會這樣？”

一直以來，他們都是眾人眼中的恩愛夫妻。馬伊琍說：“或許正是這樣，我忽略了我們婚姻中存在的一些問題，或者是發現了，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沒往深處想。我一直是大女人的作風，但我忽略了其實西北男人是很大男子主義的，我從沒問過他這樣與我相處是不是舒服，因為他總是表現得很信任我也很享受做小男人的樣子，我就以為沒問題，但很可能他心里其實壓抑了很多不快，也很有可能他其實渴望被女人依靠的感覺。”

兩人結婚的時候，文章剛剛大學畢業，可以說剛出校門，就馬上面臨為人夫為人父的責任，直接進入柴米油鹽奶粉尿布的庸常生活，一個年輕人關于愛情的所有浪漫幻想和期待，其實都沒有完成。而馬伊琍偏偏是一個務實而不浪漫的人，尤其是有了女兒之后，她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到女兒身上，而忽視了丈夫的情感需求。她身邊的工作人員曾經講過這么一個小故事：馬伊琍生下大女兒愛馬的時候，文章送了她一枚鉆戒，可是馬伊琍卻表現得很平淡。在她看來，一個男人在深夜起來為孩子沖奶粉，要比送她一枚鉆戒更能讓她感動。

兩人的戀情曝光以來，文章就被人懷疑是靠女人出名。這對于一個自尊心很強而且對自己的才華很有自信的男人來說，是很難接受的。兩人一起出去參加什么活動，記者的關注點都不在文章的作品和演技上面，而是關注“姐弟戀”“做馬伊琍的小男人感覺怎么樣”“在你們家是不是都聽馬司令的”之類的問題上，這讓文章很不爽，很郁悶。馬伊琍曾經很不理解他的這種情緒，在一次采訪中她說過：“我不太介意別人說我們誰靠誰，日子是自己過的，又不是要證明給別人看。”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想法，馬伊琍坦言：“我過高地估計了他內心強大的程度，現在回想起來他可能還是很在意別人說他是靠老婆出名的，后來他拒絕和我一起出席活動，也經常有不開心的時候，但都被我忽視了。”

而這些，在感情沒有遭遇危機的時候，馬伊琍根本無暇也不愿去想。她說：“出了這樣的事情，其實也是好事，因為如果不出事，我一直以為自己的婚姻沒什么問題，卻不知道其實已經有許多隱患了。出事以后，我開始審視我們婚姻中存在的問題，早出事總比晚出事好，這也算是一次提升和更新婚姻的契機。”

經受痛苦煎熬帶他迷失的心回家

道理都懂，但要去修正、改變自己幾十年來的表達和行為方式，談何容易？

那些日子對于馬伊琍來說，是一種煎熬。一方面，她意識到自己在婚姻中存在的問題和失誤，想要慢慢去完善自己；另一方面，她也無法撫平自己內心的傷痛和委屈，有時候夜里睡不著覺，越想越生氣、傷心。為了避免自己有過激的言行，她不得不借助香煙來讓自己平靜下來，有時候一夜能抽掉一包。

他們夫妻倆共同的朋友曾經說過這么一件事：馬伊琍是一個不喜歡向別人傾訴的人，什么事情都放在心底，文章出軌事件曝光后，朋友們在一起也都不敢提，只是每每遇到什么飯局或者聚會，都會叫上馬伊琍，想讓她散散心。有一次，一幫朋友去郊外燒烤，回來的路上突然電閃雷鳴，下起了暴雨，大家就把車停到路邊避雨。那時候，馬伊琍突然打開車門，沖到暴雨里，一邊跑一邊大聲笑著叫著，然后突然就蹲在雨里哭了起來。那是朋友們唯一一次看見馬伊琍失態。朋友說：“也許是那天的天氣，讓她覺得可以發泄一下吧！”

婚，不想離，而原諒，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這樣的糾結中，恰巧大女兒放暑假，馬伊琍索性帶著兩個女兒回到了上海父母身邊。和朋友告別時她說：“很多事情還沒想通，為了不讓自己在壞情緒里做出讓夫妻關系變得更壞的事情，我和他還是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吧。”

馬伊琍的父母，是很喜歡、認可文章這個女婿的，事發之后，馬伊琍的父親也在第一時間表示了對文章的原諒：“誰都會犯錯，知錯就改，我們一家都能重新接受他，日子還得照常過。”在父母家里，父母也都在勸說馬伊琍原諒、寬容文章。

那些日子，女兒也焦慮不安，不敢在媽媽面前提爸爸，但私下里會問外公：“爸爸是不是不要我們了？”女兒和文章的感情很好，馬伊琍曾經在接受采訪時說過這么一件趣事：有一天夜里，女兒突然要吃冰淇淋，文章二話不說，爬起來就要出去買。馬伊琍不讓，認為不能這么慣著孩子，哪知道文章就急了，說：“怎么著？我女兒不就是想吃個冰淇淋嗎？怎么就這么難呢？馬伊琍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攔著我，我和你急！”

許多往事，在此時的馬伊琍想起來都是心痛。她記得自己懷孕那會兒，挺著大肚子洗澡，文章擔心她的安全，就守在浴缸邊上，盡管屋子里有暖氣，他還是把浴巾貼在肚子上焐熱，等她出來時幫她圍在身上；她記得剛剛生下女兒的時候，文章執意在小腿上文了一個馬臉龍身的圖案，因為馬伊琍屬龍，又在肩上文了一個關于女兒的圖案。他說：“老婆和女兒都在我身上呢，我要負一輩子的責任。”這些回憶，像一把刀插在馬伊琍的心口，不能動，動一下都是錐心的痛……

直到那天，馬伊琍收到文章給她發來的短信：當年，在所有人都懷疑我們的時候，你堅定地拉起我的手，你說你對我有信心；現在，當所有人都在咒罵我的時候，你能不能再次拉起我的手，帶我回家？

這段話讓馬伊琍淚流滿面。是的，如果愛情的意義在于不離不棄，那么這個不離不棄既包括同貧窮共病患，也應該包括犯錯和迷失啊。她想：人性的弱點誰沒有呢？在他讓弱點占了上風的時候，在他被弱點絆了一跤的時候，只有妻子，大概是他唯一可以依靠和求助的人了。

她好像一下子就想通了——也許她的糾結只是在于找不到說服自己的理由。她帶著女兒回到北京，文章去機場接她。在狗仔偷拍的照片里，他們并沒有什么親昵的舉動，也沒有語言的交流，只是相視一笑伸手緊握，但是彼此心里都知道：心里的那個坎兒，過去了。

婚姻是一次又一次重新愛上的過程

走過傷痛，重新開始。馬伊琍是個大氣爽快的女人，什么事情，只要她自己能想通，就不會再抓住不放。

很多人都好奇，馬伊琍為何在整個事件的始終，都沒有說過另一個女人的不是。很久之后，馬伊琍提及此事，說道：“我從未恨過她，因為如果我的婚姻本身沒有問題，即使有一千個、一萬個她，也不會撼動我的婚姻，如果沒有她，我可能也不會有后來的自省與調整。”

那件事之后，馬伊琍拿出了更多的時間來經營夫妻感情和婚姻生活。文章也大大減少了工作量。這讓兩個人有了更多在一起的機會，他們開始計劃著之前說過很多次但都由于工作忙而沒機會實施的全家旅行。

冬天，全家人去了日本北海道旅行，其間發生了一件事：到達的第一天，全家人去吃相撲火鍋，吃完回酒店，北海道的冬天，街上堆滿厚厚的積雪，馬伊琍心里高興，一邊過馬路一邊手舞足蹈地和家人說話，一不小心，結結實實摔了一跤，當時就躺在地上爬不起來了，到醫院一拍片子，骨裂。馬伊琍頓時很沮喪：好不容易一起出來玩，難道就只能獨自躺在酒店里嗎？文章看她沮喪的樣子，什么也沒說，就出去了。再回來的時候，他推著一把輪椅，得意地對馬伊琍說：“我從酒店前臺借來的，這幾天我推著你，不會耽誤你吃喝玩樂！”

于是在北海道的那幾天，都是文章用輪椅推著馬伊琍。馬伊琍說：“他用輪椅推著我到處走，讓我感覺自己好像已經進入到了老年，我們也是像現在這樣，相依相伴，那一刻我真的很慶幸我沒有因為一些波折就松開他的手。”新年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去了北海道神宮，在一群生人之間迎接新年。當新年的鐘聲敲響時，在漫天盛開的煙花下面，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文章貼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親愛的，都過去了。”馬伊琍也在心里一遍遍重復著：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從日本回來，馬伊琍鄭重和文章談了一次，那也是他們自從文章出軌事件之后，第一次真正坐在一起正面談那件事。那一次，馬伊琍脫掉了那個“強勢女人”的外衣，在自己的“小男人”面前，流露、釋放出自己內心的痛苦和無助，很少哭的她，在他面前哭了。她說：“我以前真的很傻，習慣扮演一個大女人的角色，其實做做小女人，挺舒服的，也會讓身邊的人覺得舒服。”那一次，她告訴文章：“今后你心里有任何對我對婚姻的不快和不滿，都要說出來，不可以藏在心里。”兩人約定，每天晚上都要拿出半小時的時間，交流這一天各自的所感所想、所煩所憂。在這樣的交流里，創傷慢慢淡去，感情逐漸恢復，他們都覺得，兩人共同面對婚姻波折的這一年，是他們彼此的心貼得最近的一年。這種厚重、深沉的相守，比熱戀時的甜蜜、激情，更具有持久的力量。

文章一直想做一名導演，也一直覺得自己能做一名好導演，在由于“出軌事件”而沒什么戲拍的這一年里，他想起了自己的這個夢想。馬伊琍選擇了支持。她說：“經歷過這一次的波折，我終于能理解他內心深處有多想證明自己，他從來就不是什么小男人，而是一個渴望成就自我的西北漢子，我必須接受這一點，接受他在我面前做真實的自己。”

對于一位新人導演來說，從拉投資到選演員，都是挑戰。在女主角的人選上，文章首先看中的就是小宋佳，但小宋佳根本沒檔期，只能婉拒。之后的一天，馬伊琍和文章與小宋佳在一次飯局上相遇。吃飯前，文章特地將小宋佳叫到一邊，悄悄對她說：“你不能出演我電影這事兒，別告訴伊琍，我怕她擔心。”席間，不明情況的馬伊琍一直在對小宋佳說：“你是我們家文章最喜歡的女演員，他說你答應做他影片的女主角，我真為他高興！你來，他這部處女作就成功了一半！”這對夫妻對彼此的愛、支持和保護，深深打動了性情中人的小宋佳，最終，她為了能參演文章的電影，推掉已經定好的工作，支付了近百萬元的違約款。

6月29日，是馬伊琍的生日，文章選擇這一天作為自己導演處女作開機的日子，處女作的名字叫《陸垚知馬俐》，講的是一個歷經波折結局美好的愛情故事。

在電影的開機儀式上，馬伊琍沒有現身，她說：“這是他的電影，我作為妻子，只要站在背后默默支持和祝福就好了。我不希望媒體模糊焦點。”

采訪結束時，馬伊琍說：“經歷過這一切，我最深的感受是：長長的婚姻，有愛的時候，也有不愛的時候，而好的婚姻，就是一次又一次重新愛上的過程。”

【編輯：潘金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