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航
【摘 要】生活是循環往復的繼承,人生是環環繞繞的繼續。不論你我,不分民族,不定族群,人類的生活軌跡就是一圈圈循環往復的人生年輪。
【關鍵詞】民族志;敘事電影;宗教;文化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6)04-0137-01
作為一部有著獨特意義的民族志電影,《永生羊》是對少數民族情感的擴大化表達,影片中的情感主線包括親情和愛情,其可以進一步細分為母親之愛、人對自然復雜而又敬畏的崇拜之愛以及人類之間互相憐憫而又競爭充斥的矛盾之愛。[1]
我們不難發現,一部具有較強民族志性質的電影一般需要包含四個方面的特征:首先是建立在現場長期觀察研究的基礎上,對人類行為仔細深入的描寫和分析[2];在《永生羊》拍攝過程中,所有主創人員都輾轉在喀納斯、張北草原和阿勒泰地區進行實地的取景和創作[3],從最初的劇本創作開始,就立足于對哈薩克族文化探究的基礎之上融入故事性的元素。
其次,拍攝中所特意觀察的人類行為要同一定的文化規范結合起來。[4]縱觀這部影片,導演用大量的敘述性的細節對哈薩克族群進行民族文化的深刻剖析,羊是民族文化傳承中必不可少的重要因素,因此安排了眾多關于羊文化文明的闡釋和解讀,每一只用于祭祀的羊在被殺之前,牧民都會對真主安拉表露自己內心的掙扎與渴望理解的信念:“你死不為罪過,我生不為挨餓。”[5]
在這部影片當中,矛盾心理是每個人物特有的精神狀態。其符合民族志電影的一大特征就在于影片中人物的行為動作往往以宗教、文化為依托,又深受宗教、文化的限定和制約。[6]草原女子的婚姻掌握在父母手中,愛與不愛根本不是婚姻的條件,最初的烏庫芭拉只能通過演奏庫布孜琴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感傷。從一開始的感傷到最終沖出桎梏選擇私奔,人物行為雖率性但不違背文化倫理,電影中通過種種細節來為烏庫芭拉的私奔行為做鋪墊。由此來關照影片中的人設和劇情,如觀眾所想一般,烏庫芭拉最終和花騎私奔,若沒有之后的死亡與分離,這或許是一個人人欣羨的關于愛情的童話故事,但是私奔在固有的宗教文化中本就不被認可和接受,因此人物命運的多舛無奈純粹就是文化束縛下的犧牲品。
從影片開始到結束,無一不是在文化、宗教的內蘊中展開故事的敘述。小哈力的成人禮熱鬧而莊重,這是對哈薩克族中關于男子成年儀式的展現和表述,剃辮、煙熏、族群圍繞的觀禮,每個細節之處都依托于固有的文化而加以真切的表達。影片遵循文化的動作細節更具儀式感的行為還有殺羊,這原本是血腥殘忍的,但是祈禱儀式賦予了這一行為不同的文化解讀,充斥著更多的宿命感意味。羊的死亡不再是單純地滿足人們的口舌欲望或者溫飽問題,而是已經作為一種聯通普通人們和神靈上蒼的紐帶,人們通過殺羊的儀式來祭奠、祈禱,因此本片的片名才能夠定義為永生羊。永生的不是羊群也不是人類,而是一種循環往復的交替和繼承,更是人物命運的反復和宗教、文化千百年來的浸染。
第三,影片的拍攝要遵循完整性原則。要在完整文化背景下再現人物、環境、事件的整體性,并真實地揭示人物、環境、事件之間的文化聯系及其與整體文化背景的關系。[7]由此來看影片中的敘事特點,其劇情可以簡單的概括為哈力由少年成長為壯年、老年的一生,通過親身經歷的種種事件從而完成對本民族文化與情感的認知和傳承的故事。
最后,民族志電影講求真實性原則,這樣真實性在于對文化的全面反映和解讀,不再是單單地用影像記錄現象和事件,而是在文化的內涵底蘊下剖析本質和關聯。影片的真實性還表現在沒有刻意將悲傷和痛苦放大,僅僅是寥寥鏡頭下展現自然環境、文化底蘊中人和動物的渺小無奈。闊天大地中,烏庫芭拉悲傷的身影渺小而不值一提,漫天風雪中,瀕死羊群的痛苦只能被凜冽的寒風掩埋。不留痕跡的表達是最讓人痛徹心扉的存在,真實性并不僅僅是將所有的不美好都毫無保留地加以展現,而在于用最原始的方式含蓄地將悲傷和無奈藏留,如同影片中飽經滄桑的奶奶對人生的感悟,長不開的疥瘡最疼。
影片的最后,凱斯特爾還在等待,這個關于文化傳承的故事也還會隨著圈繞的人生繼續發展,更如同我們的生活一般,繼續無休無止、循環往復。
參考文獻:
[1]戴錦華.電影理論與批評[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
[2]戴錦華.霧中風景:中國電影文化(1978-1998)[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
[3][英]麥奎根.文化研究方法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1.
[4]龍迪勇.圖像敘事與文字敘事——故事畫中的圖像與文本[J].江西社會科學,2008(3).
[5][蘇]巴赫金著,錢中文譯.巴赫金全集[M].河北教育出版社,2009.
[6]龍迪勇.敘事學研究的空間轉向[J].江西社會科學,2006,(10).
[7]譚君強.敘事理論與審美文化[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2.
作者簡介:
崔 航(1990-),女,漢族,河南鄭州人,河南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廣播電視專業,藝術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廣播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