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貨幣需要對話而不是對抗

賀軍

中美“貨幣聯盟”是全球經濟中影響力最大的貨幣穩定組合，這一組合的大幅波動或瓦解對中美兩國經濟和金融市場的穩定都會產生重大影響。

作為最大的新興市場國家，中國經濟受到美國加息政策的影響很大，尤其是在人民幣貶值壓力持續的背景下，美元加息會強化中國的資本外流。因此，人民幣維持對美元的相對穩定，形成一個動態穩定的中美“貨幣聯盟”，對于中國經濟和世界經濟來說都有重要的影響。

曾任美國明尼阿波利斯聯邦儲備銀行行長的Narayana Kocherlakota近期撰文指出，美國的貨幣政策應列入美中最高議事日程。他表示，美國和中國的決策者必須認識到其“貨幣聯盟”對全球的重要性。在他看來：過去十年，人民幣對美元一直保持平穩升值（年均2%）的狀態。盡管人民幣與美元實際上并沒有掛鉤，但中國始終將人民幣對美元匯率波動維持在狹窄范圍之內。因此，對去年8月以來的匯率波動，市場有些不適應。讓很多市場人士難以忘記的是，僅去年8月3日至8月13日，人民幣對美元就大跌了3%。

美聯儲加息對美國的經濟影響，一定程度上是通過美元升值來實現。與此相應，歐元、日元都會出現貶值。如果中國強力維持匯率穩定，那么人民幣相對歐元、日元等其他貨幣會出現升值趨勢，從而對中國通脹率和失業率形成壓力。

值得注意的是，中美“貨幣聯盟”的瓦解可能會帶來更大問題，正如Kocherlakota的警告：許多企業和金融機構已經簽署只有在匯率不會大幅波動的前提下才有意義的合同。如果一家中國公司欠了某家銀行大量美元，那么人民幣對美元匯率的突然變動或許會讓其債務變得不可承受，從而造成違約，借款人和銀行都將蒙受損失。因此，美國決策者年內應謹慎加息。

就中美兩國對于“貨幣聯盟”的需要來看，中國的需求顯然更為迫切，中國當前解決國內經濟問題，迫切需要相對穩定的內外部金融環境，在人民幣國際化已經走到半途、不可能截然關門的今天，建立新的機制來加強人民幣的穩定性極為必要。我們認為，達成中美貨幣互換機制，穩定并強化中美“貨幣聯盟”機制，對于中國來說尤為重要。

穩定的中國經濟和相對穩定的人民幣匯率，同樣也是美國所期望的。在經濟和金融高度全球化的現在，沒有一個國家會從另一個大國經濟的動蕩中獲益。事實上，美聯儲過去在加息問題上的猶豫就是考慮到包括中國在內的全球經濟放緩情況。曾有業內人士分析，考慮到中美兩國的經濟規模和對金融市場的重要性，兩國實際上掌握著一個穩定全球的政策組合，即以中美貨幣互換來穩住人民幣匯率貶值預期，繼而穩住全球經濟。

從經濟影響力來看，中美“貨幣聯盟”覆蓋了大約17億人口，在全球經濟產出中所占比例超過三分之一。因此，中美“貨幣聯盟”一旦出現風險，不僅事關中國經濟，也事關全球金融形勢和美國經濟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