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老了

繆惟

“當你老了，頭發白了，睡意昏沉，爐火旁打盹，請取下這部詩歌，慢慢讀，回想你過去眼神的柔和，回想它們昔日濃重的陰影”——這是愛爾蘭詩人葉芝的名作《當你老了》，也是我非常喜愛的一首詩。我認識一些老年朋友，來自各行各業，文化程度和經濟能力不盡相同，性格愛好也是相距甚遠，但有一點是共同的，那就是情感。他們表達得更為深沉、內斂，就像陳釀一樣芬芳、綿長。

父親牙齒不好，母親做飯既要保證父親的營養，又要便于消化。每當我看著滿頭銀發的父親，慢慢品嘗母親為他精心烹制的食物時，他臉上流露出的那種滿足感，常讓我動容。每天下午3點多鐘，母親就會為父親端來一杯溫度適中的紅茶或者咖啡作為下午茶。房間里都會彌漫著紅茶或咖啡的芬芳，當午后溫暖的陽光斜灑在沙發上，斜灑在兩位白發老人安詳的臉上，任何人從他們的眼神里，都可以看到滿足和幸福。

家里有一張老舊的寫字臺，這是父母當年結婚時的家具，這一用就是幾十年，它目睹了父親和母親半個多世紀的命運和生活。我知道母親每天在擦拭它時，肯定會回憶起她與父親一起走過的歲歲年年，一同經歷過的風風雨雨。

（王永和摘自《生活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