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芳
我家里珍藏著一把紅木算盤,十三檔,梁上兩顆珠、梁下五顆珠,算珠和算框都是棗紅色的,四角用銅片箍住。這個算盤是母親的心愛之物,也是我家的傳家之寶。
母親寫得一手好字,又打得一手好算盤。從我記事起,母親就一直是生產隊會計,家里的算盤一年到頭響個不停。在寒風呼嘯的冬夜,我們全家人蜷縮在被窩里,而母親在煤油燈下聚精會神地在算盤上敲敲打打,那“叭叭”作響的情景,是我一生中永遠抹不掉的懷念。無論多復雜的賬目,母親都一筆筆地記賬、過賬,手中那把算盤,加減乘除盡可,手指上下舞動,數字毫厘不差。那時,我還不懂什么賬本,只是對算盤很感興趣,學著母親的模樣,用手指打響算盤,母親見我對算盤愛不釋手,就教我算算術、打算盤。
兒時的記憶里,那時候的物質生活雖然貧乏,可母親的這把算盤,總是能把一家人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條,其樂融融。每天晚上,父親和母親總會坐在一起,將那些小圓鼓似的算珠拔來拔去,嘴里念念有詞,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算珠在母親輕快的撥動中如跳動的音符,演繹著那一曲曲動聽的樂曲,彈奏出人生的酸甜苦辣。
(劉誼人摘自《社區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