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亮
知了在油鍋里亂響,鳥聲催眠
夢讓青色的大石頭徹底變輕
矮灌木瘋長,咬住了半截碎花的袖子
淹過人的河水,滿臉無辜
卻縞素般肅靜
悠悠漂浮著無主的芙蕖
芙蕖酷似那人的繡鞋,讓沖下來的
莊稼和白云遺憾
而我會一直守在水邊
披掛先前的竹笠,發白的蓑衣
默念起暗語,抖瑟信物
任生銹的汽車獨自返回,工廠長草
任榮華在股市里化作泡沫兒
水里,會不時有魚兒潑剌出紅鱗
讓病樹生煙,雨點生銹
讓群山使勁抱住頭
眩暈流淚。這時,魚尾微翹,
唇際會疑惑著冒出問號
若當年初識的樣子
依然二八姿色,依然喜歡
夢的棉花糖。而我早已僵硬
心若銅鎖、皮囊皺縮
在風吹薄落日前空等一把還魂的鑰匙
然后有人急急地喊我黑蛋
而我還會癡癡叫她:小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