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秋生
魯迅從來沒見過孫中山,但對孫中山卻充滿了敬重之情。魯迅第一次公開談到孫中山,是作于1926年3月10日的《中山先生逝世后一周年》。文章說,孫中山是整個中華民國的“第一人”:“凡是自承為民國的國民,誰有不記得創造民國的戰士,而且是第一人的?但我們大多數的國民實在特別沉靜,真是喜怒哀樂不形于色,而況吐露他們的熱力和熱情。因此就更應該紀念了;因此也更可見那時革命有怎樣的艱難,更足以加增這紀念的意義。”
魯迅任廣州中山大學教務長兼文科教授時,在1927年3月12日的《中山大學開學致語》中再次提到孫中山的名字:“中山先生一生致力于國民革命的結果,留下來的極大的紀念,是:中華民國。但是,‘革命尚未成功。為革命策源地的廣州,現今卻已在革命的后方了。設立在這里,如校史所說,將‘以貫徹孫總理革命的精神的中山大學,從此要開始他的第一步。那使命是很重大的,然而在后方。中山先生卻常在革命的前線。”“我先只希望中山大學中人雖然坐著工作而永遠記得前線。”
魯迅的書信中多次提到孫中山,說明孫中山在他心目中的重要地位。最早的是在1925年4月8日致許廣平的私信中:“改革最快的還是火與劍,孫中山奔波一世,而中國還是如此者,最大原因還在他沒有黨軍,因此不能不遷就有武力的別人。”最晚的是在1935年2月24日致楊霽云信中:“中山革命一世,雖只往來于外國或中國之通商口岸,足不履危地,但究竟是革命一世,至死無大變化。”
對攻擊孫中山的“奴才”們,魯迅在《戰士和蒼蠅》一文中憤怒地寫道:“戰士戰死了的時候,蒼蠅們所首先發見的是他的缺點和傷痕,嘬著,營營地叫著,以為得意,以為比死了的戰士更英雄。但是戰士已經戰死了,不再來揮去他們。于是乎蒼蠅們即更其營營地叫,自以為倒是不朽的聲音,因為它們的完全,遠在戰士之上。的確的,誰也沒有發見過蒼蠅們的缺點和創傷。然而,有缺點的戰士終竟是戰士,完美的蒼蠅也終究不過是蒼蠅。”對于該文,魯迅在《這是這么一個意思》文末有過一個聲明,說:“其實我做那篇短文的本意,并不是說現在的文壇。所謂戰士者,是指中山先生和民國元年前后殉國而反受奴才們譏笑糟蹋的先烈;蒼蠅則當然是指奴才們。”(摘自《團結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