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心

十指為林

抄經的老鼠

比安靜更安靜的步入廟門

比虔誠更虔誠的跪拜

佛在心中

心在掌心

合十的手指是這般虛無

虛無的還有木魚聲聲

梵音渺渺

叩首在地

十指在地

聽不見吟誦

看不見佛陀

心里會看見一只老鼠在抄經

抄經的老鼠如我這一般跪拜

這一跪就跪向永遠

起來時可能是一個好人了吧

佛祖慈悲為懷

即便賊人鼠輩也給改過自新的機會

我輕輕抬起頭來

只做無用的書生

出世和入世的智慧我都沒有

我只有這么孤獨地坐著

讓我的女兒讀書給我聽

再就是一聲不吭地聽妻子和我吵架

整天收拾書本上的文字

寫一點小詩

來消化一日三餐

只做無用的書生

無用地落在時間的最后

獨自欣賞一個人的風景

你是最無用的人

這是妻子經常朗誦的一行詩

女兒對此不以為然

我卻很欣賞它

最初的心

什么是什么

我在問我出生的昌哈卜拉

當寂靜還在寂靜

雪

是唯一的聲音

后來才是我心跳的聲音

再后來

才是我淚流的聲音

淚流成游泳池

我在死亡的游泳池里游泳

我開始變得渾濁、模糊

可我直至今夜還不忘回頭

回頭看看

最初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