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衛武俠片的敘事特征分析

摘要：王家衛作為明顯帶有“后現代主義”風格的電影導演，其每一部作品都帶有綜合了“新浪潮”“后現代主義”“作者電影”的“王家衛風格”，而這《東邪西毒》《一代宗師》恰恰是帶有“王家衛風格”的明顯區別于其他武俠片的電影，本文旨在通過對這兩部電影對比，結合分析王家衛一貫的敘事結構以及視聽語言，這對于新生代的導演也具有一定的啟發意義。

關鍵詞：后現代主義；視聽語言；武俠片

中圖分類號：J90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864X（2016）03-0213-01

一、共同點——多視點畫外音獨白敘事技巧

眾所周知，王家衛的電影充滿了后現代主義的風格：去中心，反權威，拆結構，產生出一種“碎片化”的結構。與傳統的線性敘事靠故事的開端、發展、高潮、結局順序來推動影片的發展不同，王家衛更擅長從多個視點、多個角度來講述故事，通過畫外音、獨白的技巧來補充敘事的鏈條，呼應影片的主題精神。

不同于傳統的畫外音，服務于影片的敘事結構，《東邪西毒》《一代宗師》中的畫外音更多的是以人物為主體來敘事，側重于表述人物的內心世界，更深層次的的傳導王家衛想要傳遞給觀眾的。西毒在影片最后獨白“我從小就知道怎么保護自己，因為我知道，要想不被人拒絕，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拒絕別人”，充分的表現了現代人生存狀態，在鋼筋水泥的城市里，人人冷漠、自私、隔離。而他面對山峰獨白“看見一座山，就想知道山后面是什么，我很想要告訴他，可能翻過去山后面，你會發現沒有什么特別”，這種畫外音的方式在探索人物內心的同時，又不可避免的包含了導演的意圖和思想。 敘事的形式化，敘事動力的缺乏，形成了敘事性不強的特點，而多視點的畫外音與獨白的加入，又使影片形成了王家衛獨特的風格。“我一直認為王家衛的戲在視覺上很亂，聲音則負責撥亂反正——這種方法，很安全也很傳統” [1]，所謂聲音“撥亂反正”，其實就是以畫外音獨白等手段來彌補敘事的缺陷斷裂，而這種聲音又以劇中人物為中心，讓劇中的每個人發出自己的聲音，表達自己的內心，形成了一種以人物為核心的敘事風格，著力于在后現代語境下對于個體的表達，而這對于王家衛的敘事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二、《東邪西毒》非線性回環式敘事

從1994年《東邪西毒》到2013年《一代宗師》，王家衛僅有的兩部武俠片在蘊含著王家衛式的敘事風格的同時，其主體的敘事結構發生了很大的改變。相對于《東邪西毒》“碎片式”的非線性的敘事結構，《一代宗師》可以說是王家衛不多的幾部線性敘事的影片，而結構也從《東邪西毒》回環式的結構發生了改變，成為一種“葉片式”的結構。

在《東邪西毒》中，通過歐陽鋒的獨白旁白引出了黃藥師、盲劍客、洪七、桃花、慕容燕、嫂子、孤女等七人，而又通過幾人間的愛恨情仇來連接起一個個故事：黃藥師與歐陽鋒都愛上大嫂，而歐陽鋒負氣離開，黃藥師為其探聽歐陽鋒消息，大嫂郁郁終老；黃藥師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愛，傷害了桃花與慕容嫣，慕容嫣找歐陽鋒殺了黃藥師；盲劍客因妻子桃花愛上摯友黃藥師而浪跡天涯，又因盤纏死于歐陽鋒處；洪七為了孤女斷指，毅然攜妻離開歐陽鋒闖蕩江湖。可以說，影片以歐陽鋒為敘事結構中心，通過碎片式的講述，將八個人串聯在一起，各個故事、線索之間相互獨立又相互關聯，而又以歐陽鋒與黃藥師雙面一體來講述，形成一個環式的結構，層層相套卻又單獨成章。而在這之中，時間也是《東邪西毒》回環式敘事的亮點。影片的開頭便打破了傳統的線性的時間模式：“很多年之后，我有個綽號叫西毒。”也就是說，從影片的開始就打亂了客觀上的時間順序，拉開與觀眾的距離，這也正是王家衛極其鮮明的風格，以主觀化的時間安排敘事。在《東邪西毒》中，影片開始黃藥師給歐陽鋒帶來一壇“醉生夢死”，黃藥師飲盡離去，而在影片的最后揭示了“醉生夢死”的來源——歐陽鋒的嫂子。可以說，在這里，時間顯得尤為不確定，是一種無意義的所指。王家衛用主觀化的時間來推動敘事進程，更是以中國傳統的黃歷作為時間，渲染片段的氣氛，暗示人物、故事的發展結局，這種特有的時間表達手法對于表達人物的內心情感顯得尤為重要。

三、《一代宗師》復調式葉片式敘事

《一代宗師》相對于《東邪西毒》而言，是更為傳統的線性敘事，而它又采取了一種類似復調式敘事模式，“復調”來自音樂術語，指的是兩個或多個單獨的聲部旋律同時展開。雖然整個樂章結合嚴密，卻仍保留各聲部的獨立性。借用到電影敘事學中多指現實與夢幻的復調，在《一代宗師》中所表現的是葉問、宮二與一線天三條線索，而在這三條線索中，又以葉問為主，使影片的結構形成一個葉片式的結構。

《一代宗師》在“影像——敘事”下確立了二元對立結構，言語的引導使影片更具整體性，使松散的成分向中心靠近，而這種結構以葉問為中心展開，通過多元對比來突出葉問的形象。影片分為三條線，以葉問的生活經歷為主線，宮二為副線，同時一線天也游離在主線之外，但卻與宮二有交集，以點帶面，從葉問與宮二兩條線的糾纏交織引出南北武林乃至中國的大背景。影片以葉問這條線索為中心展開，宮二與一線天兩條線索圍繞其發展但又單獨存在，相對于《東邪西毒》而言，敘事結構更為清晰，敘事發展推動力強，線性的敘事結構清晰，而以葉問與宮二的視角探視整個武林乃至中國，以點帶面，更符合國人的審美期待。

參考文獻：

[1]楊迪. 《邏輯思維》——自媒體脫口秀節目的成功嘗試[D]. 廣西：廣西大學， 2015.

作者簡介：吳存文（1991.10-），男，漢，安徽，碩士，廣播影視編導，上海交通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