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中國民間智庫發展研究

王麗丹　楊文彬

摘 要 本文主要根據當前中國形勢和民間智庫發展現狀進行研究，對智庫的定義和分類進行綜述，并根據相關學者的調查數據對民間智庫的發展現狀進行了定量分析，并提出一些建議：第一，加強與官方、半官方智庫合作，實現優勢互補；第二，加強與媒體合作，擴大影響力；第三，打造小精專的特色民間智庫，避免追求全能智庫；第四，擴大經費來源并實現多樣化，保持其獨立性。

關鍵詞 智庫 民間智庫 經費

基金項目：河北省高等學校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行政法視域下河北省教育決策評價機制研究”（SZ16004）。

作者簡介：王麗丹，燕山大學文法學院行政管理學系學生；楊文彬，燕山大學文法學院行政管理學系講師，博士。

中圖分類號：D60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0592（2016）03-140-02

科學的決策需要科學的咨詢，伴隨著決斷子系統與參謀子系統愈加分離，政策問題的模糊性、復雜性和微弱的選擇壓力，決斷系統難以獨攬決策事務，于是，智庫應運而生。它是社會事物高度復雜化和社會多元化大生產的產物，對于推動我國政府科學民主決策具有重大建設作用。

一、智庫發展綜述

智庫也可稱為“外腦”、“腦庫”（think tank），它最早出現二戰期間的美國。國外學者對其智庫理論研究始于1971年，而國內學者對智庫的研究起始于上世紀90年代中后期，針對智庫研究，薛瀾等提出“中國智庫要走自己的發展道路”，必須結合中國國情來對智庫進行定義。因此筆者在薛瀾等學者的基礎上，從以下三方面對智庫進行界定。

第一，獨立性。薛瀾和朱旭峰認為，只要該機構主要從事政策研究咨詢，在行政上不屬于行政機關且獨立運作，該組織就可以認為是智庫。

第二，非營利性。國外學者對非營利組織界定比較嚴格，但是在中國由于法律方面的不健全等原因，很難對非營利性進行界定，因此兩位學者認為其非營利性意義不大。

第三，功能定位。丁煌認為，咨詢、研究教育是智庫的三大主要職能。當代智庫作為政府企業決策的外腦，其最重要職能便是為決策提出各種可供選擇的方案，以備咨詢；第二個功能便是研究，尤其對實踐和未來的研究，它具有強烈的未來研究傾向。第三個功能是教育，培養人才。

由此，我們可以得到智庫的涵義：智庫是一種相對穩定的、獨立運行的運用科學的研究方法進行跨學科跨領域的研究，具有強烈未來傾向的提供咨詢、研究以及教育功能的機構。

關于智庫的類型劃分，國內外觀點眾多。本文中筆者主要借鑒的是丁煌的分類，他將智庫分為四種類型：官方智庫、半官方智庫、民間智庫、大學下設的智庫四種。筆者主要探討的便是智庫中新興的類型——民間智庫。

二、中國民間智庫發展面臨的問題及其原因

（一）現狀分析

民間智庫漸漸興起，但之后發展一直很緩慢，2015年1月22日賓夕法尼亞大學發布的《全球智庫發展報告2014》顯示，該報告統計的425家中國智庫中，民間智庫只占5%。在此信息上，筆者參考薛瀾等人在2004年對全國政策研究機構負責人進行的調查數據，對民間智庫現狀進行簡單分析：

1.從經費來源來看，民間智庫的主要經費來源為政府研究項目，占78.99%，第二位為企業資助，而半官方主要為上級行政撥款和政府研究項目。

2.從財務狀況來看，民間智庫人均獲得經費為125.88萬元，而半官方占611.72萬元；但是民間用于研究經費支出占68.16%，而半官方占46.4%，由此可見：民間雖然人均獲得經費遠低于半官方智庫，但用于研究的經費比例遠高于民間智庫。

3.從負責人知識背景來看，智庫中擁有博士背景的民間智庫所占百分比為42.8%，官方占31.2%，半官方占21.1%；智庫中擁有碩士背景的民間智庫占30.7%，官方占25.9%，半官方占21.7%；有海外留學歸國的民間智庫占16.4%，官方占12.6%，半官方占9.3%。由此可見：民間智庫的成員知識素質、學術能力等方面比官方半官方智庫具有明顯優勢。

4.從研究成果輸出機制來看，民間智庫成果輸出方式中學術期刊論文占61.15%，而半官方占30.43%；政府內部報告占24.46%，而半官方占54.04%。由此可見：兩種智庫在輸出成果上各有優劣。半官方與政府聯系密切；而民間智庫與社會、學術界聯系較多。

民間在經費來源、投入、研究成果在與政府的聯系上遠不如半官方智庫，但在其專業性、獨立性等方面遠強于半官方、官方智庫。

（二）原因分析

在對高端智庫迫切要求的今天，發掘、打造最有潛力與活力的特色民間智庫，已成為當前的重要任務。但是，目前民間智庫雖具有諸多優點，卻一直未能發展起來，其原因主要在于：

1.民間智庫與官方、半官方智庫相比存在巨大缺陷。不同類型智庫各有優劣，可以互相匹配，這也是筆者將智庫進行分類的原因。根據上述數據分析可以看出：而民間智庫雖然在獨立性、靈活性、專業性上遠甚于官方、半官方智庫，但是在經費和人員的投入、各種資源的獲取遠遠不如官方、半官方智庫，尤其是數據壟斷，而且在“下情上達”方面，將成果反饋給政府的途徑太過狹窄。但是我們知道，官方、半官方智庫由于其官方背景，在獲取內部信息的數量及真實性、準確性性上優于民間智庫，能更完整清楚問題的現狀；而且由于比較了解領導者的意圖、態度，其研究成果更容易被領導者所接受，但是卻存在缺少客觀、獨立性、理論泛化虛化等缺點，因而筆者主張兩者實現合作，優劣互補，從而彌補民間智庫的缺陷。

2.民間智庫忽視市場營銷，缺乏影響力。中國目前存在兩種現象：第一種現象：智庫具有高度的專家理性但缺少影響手段。國內智庫由于受到儒家中庸低調的文化影響，以及智庫側重在理論研究、成果產出，但卻忽視思想市場營銷推廣，導致成果雖豐，但卻很難吸引相關的“政策顧客的注意力”，缺乏市場；第二種現象：媒體具有影響公眾的資源與能力但卻缺乏專家理性。而一項政策的有效與否，往往取決于公眾與政府的能力。這也就決定了民間智庫與媒體合作勢在必行。

3.民間智庫片面追求大而全，缺乏針對性。筆者認為決定一個智庫發展的主要原因不在其規模，而在于特色。與其追求大而全，不如追求小、精、專。大多數民間智庫在經費、信息資源、規模上與官方、半官方智庫幾乎無可比性。因此，筆者認為其追求全能規模智庫并不是明智之選，而且，經研究發現，大多數有規模優勢的智庫由于受資源限制，其研究面雖廣泛，但往往不深入，泛化虛化，缺乏針對性和特色。在現代，特色一定程度上意味著競爭力，因而民間智庫必須改變單純的擴大規模的想法，應努力追求專精，成為某領域的專家。

4.民間智庫存在經費短缺且單一的問題。由上述數據可看出經費在很大程度上制約著民間智庫的發展：民間智庫的實力相對很弱，缺乏完善的公益基金支持，同時也缺乏充足的多渠道的經費來源，很難保障其健康發展。民間智庫的主要來源為政府研究項目，這對其發展就造成了很大的掣肘。因為政府委托民間智庫的研究一般是利用其來論證自己決策的合法合理性，而不是去“謀劃”，所以某些智庫為了爭取政府研究項目，不得不從政府的偏好觀念出發，淪為特定人、特定組織服務的工具。這些由于經費產生的問題，都可能會影響智庫獨立性和客觀性。

三、民間智庫發展建議

結合上述現狀和原因分析，本文設計了幾點建議：

（一）加強與官方、半官方智庫等合作，優勢互補

筆者認為應加強民間智庫與官方、半官方智庫的合作，從而實現智庫更優質高效地發展。因而建議成立一個合作協調小組，并在各組織選定負責人，選定的負責人負責合作事宜。當政府或企業急需一個政策商品時，負責人迅速調動相關領域的專家，各自發揮自己的優勢，官方、半官方智庫主要研究當前政策情況、提供信息，而民間智庫避開自己的弊端，主要負責研究對策，分工合作，提高效率與質量。

（二）加強與媒體的合作

筆者認為智庫應該加強媒體與民間智庫的合作，兩者實現優勢互補，從而增加市場營銷，完善成果營銷機制。通過這種合作，媒體因獲得專家理性而更具有說服力，智庫則獲得研究成果的媒體發布渠道而更具有大眾影響力。智庫應如何與媒體合作，推銷其“產品”呢？第一，繼續發揮傳統媒體的作用：智庫應與品牌影響力的知名報刊、雜志等傳統媒體合作；第二，開拓新興媒體平臺：智庫可以利用微博、微信等新媒體注冊賬號，建立優化官方網站，定期將其思想、研究成果發布到這些平臺上，形成一個“政策超市”供顧客挑選；第三，利用知名學者亮相增強影響力：智庫是人才的聚集地，應增加知名學者在媒體的亮相率，利用名人效應擴大學者所在智庫的影響力。第四，定期開辦網上課堂、培訓，將其打造成一個知名欄目。筆者認為，通過這些措施，定能擴大其受眾范圍。

（三）打造小而精的專業型智庫

筆者主張在現階段民間智庫應以“小精專專業性智庫”為奮斗目標。鎖定一個強勢特色領域，把人才、資金等資源主要集中在該領域，緊緊圍繞該領域進行研究，并且明確該領域的服務對象，鎖定重點服務部門。通過提供有針對性的產品，增強在服務部門的影響力和信服度，使其高度認同自己，進而擴展自己的研究領域。

（四）通過多種手段擴大經費來源并實現多元化

針對經費短缺且單一的問題，民間智庫應在以下幾方面努力：第一，民間智庫應利用自己的社會資本派代表去企業游說，爭取成為其顧問專家，保證有一定穩定的來源；第二，政府應聯合企業、民間智庫三方融資，成立為其服務的公益基金，鼓勵各種資本的加入，并為那些捐助的組織和個人提供各種優惠政策，例如：智庫優先為其服務。這些基金的作用為其提供經費支持，允許其自由申請項目，從而獲得一定保障；第三，建立一個公平透明的政策市場，將民間智庫與官方、半官方置于同一個環境中，生產產品的組織是匿名的，然后讓政府、企業、個人在市場里隨意選購自己喜歡的產品。

總之，希望借助當前形勢與條件，民間智庫能夠克服內部及外部障礙因素，實現更優質的發展。

參考文獻：

[1]薛瀾、朱旭峰.中國智庫的社會職能——以政策過程為中心的改革之路.管理世界.2009（4）.

[2]朱旭峰.“智庫研究”：西方研究綜述.國外社會科學.2007（1）.

[3]朱旭峰.中國智庫要堅持自己的發展道路.http：//theory.people.com.cn On，2010- 05- 12.

[4]丁煌.美國的智庫及其在政府決策中的作用.國際技術經濟研究學報.1997（3）.

[5]陳振明.政策科學與智庫建設.中國行政管理.2014（5）.

[6]詹姆斯·麥甘.全球智庫報告2014.httptp：//wenku.baidu.com/link？url=1xPQczHf_G5R3E8f71uXkmRR4JT6aStURJfE5kJGKTAAoPsIBcnFQBS8HJazGqBwWlaDbiLcl_gBz-btW7UAuUd5mQh6gsJULi6O1rfDKH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