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中的驚喜

劉夢蝶

初秋時節，我們在班里養了十盆盆景：吊蘭、玉樹、蘆薈、田七、仙人球……

那吊蘭，柔軟的莖從花盆四周輕輕垂下，別有一番韻味；那玉樹，肥嫩的葉片挺拔、翠綠，好似一個憨憨的胖娃娃；那蘆薈，片片葉兒一律向上，朦朧中，你會感到那是千手觀音的手掌。

那天，我們把它們放在講臺上，向老師一一介紹。老師大開眼界，笑瞇瞇地說：“要好好呵護它們，給它們多澆水。”

于是，每天早上，我們這些“護花使者”就把它們放在陽臺上，晚上再搬進來，生怕它們被凍著。平常還會時不時地給它們松土、澆水，或傻乎乎地跟它們聊天。我們急切地盼望著它們長大，開出一朵朵美麗的小花。

可好景不長，新鮮勁過去后，我們就漸漸忽略了它們——忘了讓它們曬太陽，忘了給它們澆水。很快，玉樹的莖干巴了，蘆薈的葉兒發黃了……它們像失去呵護的孩子，一個個無精打采的。同學們黯然傷神，以為它們都死了。我不忍心，把它們一盆盆移到走廊旁向陽的窗戶下。

時間過得很快，又是一個清晨，我早早地來到教室時，猛然間，一襲暗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脾。哪來的花香？

我放下書包，閉上眼，深深地嗅著，躡手躡腳地向那香味濃郁的地方挪去。一步、兩步、三步……在一面窗下，我停了下來。睜開眼，驚喜地發現，吊蘭、玉樹、仙人球，這些曾被我們遺棄的植物正生機勃勃地生長著——吊蘭開出了許多小黃花，仙人球上也長出了小球，玉樹枝又重新發了芽……頓時，我的眼睛濕潤了。

我怔怔地望著這些植物，任憑時間從我身旁默默地流走。當我從沉醉中醒來時，身邊已圍了許多同學，他們和我一樣，臉上寫滿了驚喜。沒想到，那些植物好似受到了感應，開得更美了，長得更精神了。

欣喜之余，我對這些植物無盡地感嘆起來。它們都有著潛藏于生命里的原動力，我們的過度呵護不僅沒有使它們茁壯成長，還會讓它們一天天嬌弱下去，經不起一點生活的磨難。成長，有時需要放一放手，讓生命去經歷一些風風雨雨。

忽然間，我想到了自己。（指導老師：夏玉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