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極也曾有“企鵝”

冉浩

說起企鵝，也許你腦中馬上就會浮現出南極那些圓滾滾、胖乎乎的家伙來。但是，“企鵝”這個詞最初其實并不是指它們，而是曾經在北極地區生活過的另一類海鳥——大海雀。

大海雀，曾經挺多

如果時間倒退400年，在北極附近的海岸，你也許會非常容易看到這些企鵝一般大小的海鳥。大海雀約七八十厘米長，重約5千克，也是撲扇著一對小到可笑的翅膀，在陸地上搖搖擺擺地成群行走。雖然大海雀與南極的企鵝在親緣關系上差得很遠，但由于它們生活在類似的寒冷環境中，結果在進化過程中變得驚人地相似。生物學家稱這種現象為“趨同進化”。

在人類登上它們的繁殖地之前，這種不會飛的大海鳥曾經很多——整個環北極地區可能生活著數以百萬計的大海雀。在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和北美地區，捕獵大海雀的歷史可以追溯到舊石器時代，那時候，大海雀就叫“企鵝”。

早期的人類對大海雀沒有構成嚴重威脅。這種海鳥在水里是不好捕捉的，它們是游泳健將，有足夠的機會與水手們周旋。但是，伴隨著大航海，水手們開始抵達冰島和一些北冰洋島嶼后，大海雀老窩兒被抄，情況就不一樣了。

吃肉燒火，全靠它

水手們很快就發現大海雀是非常容易獲得的航海補給，他們在海圖上標注一些特殊的補給點，只要登上那些海島，總有大海雀在等著你。你要做的只是靠近這種大海鳥，然后用木棍給它的頭上來那么一下，肥美的晚餐就到手了，大海雀在陸地上根本就沒有逃跑的機會。最后，水手們甚至學會了如何把大海雀直接趕上船……

除了享受這極易獲得的鮮肉外，人們開始琢磨其他的開發途徑，比如當作魚餌或者干脆燒掉……這些大鳥富含油脂，一點就著，所以你可以只帶一口鍋就能做飯——鍋里燉，下面燒。

后來，人們又開始做起了羽毛生意，豐厚的利潤驅趕著大量人手登上島嶼，按住一只只大海雀，進行著燙皮拔毛的活動。即使如此囂張與肆無忌憚的消耗，大海雀憑借龐大的種群數量，還是生生堅持了兩百多年。

最后一對，我們來晚了

但是，大海雀終究還是抵抗不了人類的貪婪，1800年，大海雀在北美地區消失了。1830年，它們一個非常重要的聚集地，冰島海域的蓋爾菲格拉島，幾乎被火山摧毀。它們只剩下了最后一個庇護所，一座名為埃爾德巖的小島。這時，大海雀變成了珍惜動物。

于是，收藏家們出手了——他們需要鳥和蛋的標本。

1844年6月，一群水手攀上了埃爾德巖。在那里，他們只見到了一對大海雀以及它們唯一的那枚蛋。大海雀試圖逃跑，但是顯然沒有成功。那只蛋被不慎打破，兩只大海雀的尸體被塞進了船艙。這便是大海雀最后的故事，它們的尸體被以9英鎊的價格賣給了一位商人。

14年后，兩位英國博物學家來到埃爾德巖探訪大海雀，最終一無所獲。其中一位生物學家最后在英國推動通過了《海洋鳥類保護法案》。但大海雀已然滅絕，而“企鵝”的名字也從大海雀落到了和它們外形相仿的那些南極海鳥的頭上——傲慢、貪婪和欲望，讓我們徹底損失了這曾經遍布北冰洋的奇特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