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賄罪共同犯罪的主體認定研究

林晗茜 楊靈芝

摘 要：如今，共同犯罪的形式逐漸多樣化。作為典型的共同犯罪問題而備受關注的受賄罪共同犯罪，已經(jīng)擺脫了較之前單一的方式，逐漸呈現(xiàn)出復雜化、隱蔽化等特點。我國司法實踐中，受賄罪的共同犯罪問題難以察覺，或者即使被發(fā)現(xiàn)，也會由于證據(jù)不足或法律的漏洞和空白，導致不能完全將觸犯法律的人繩之以法。因此，對于受賄罪共同犯罪的主體認定，對當下懲治賄賂腐敗，加強廉政建設具有巨大的現(xiàn)實意義。

關鍵詞：受賄罪；共同犯罪；主體認定

1 共同受賄犯罪的主體認定問題

（一）非國家工作人員能否構成受賄罪共同犯罪的主體

對此，學術界存在兩種觀點：

1、否定觀點：不存在受賄罪共同犯罪問題。該觀點認為，新刑法中已經(jīng)明確取消了受賄罪共同犯罪的罪名，依據(jù)新法取代舊法原則，因此而認定不再存在受賄罪共同犯罪問題。此外，現(xiàn)行的刑事法規(guī)中沒有具體明確的受賄罪共同犯罪的相關條款，依據(jù)“罪刑法定”原則，可以推知：不能將受賄罪共同犯罪認定為犯罪。由于受賄罪屬于身份犯，主體是特殊主體，非國家工作人員并不具備該身份，也就不難成為受賄罪的主體。最后，由于受賄罪侵犯的客體是國家工作人員職務行為與財務的不可交換性，必備要件是公權力，而非國家工作人員并不具備公權力，其行為也就不能侵犯受賄罪的客體。

2、肯定觀點：存在受賄罪共同犯罪。該觀點認為，新條款的出現(xiàn)并不是意味著舊條款的廢除，《刑法》第382條是注意規(guī)定，不是法律擬制。另外，非國家工作人員只是不具備基本犯罪構成中的身份要求，但符合修正的犯罪構成，非國家工作人員可以作為共犯接受刑罰懲罰。最后，根據(jù)共同犯罪理論，身份犯只是針對實行犯而要求身份，對于教唆犯、幫助犯則并無身份限制。由此，非國家工作人員應當認定為受賄罪共同犯罪中國家工作人員的共犯。

目前我國司法實踐中贊成支持說，即贊成非國家工作人員能構成受賄罪共同犯罪的主體。

（二）特定關系人能否構成受賄主體

理論界也存在幾種觀點：

1、否定說。認為我國刑法條文中并沒有明確的關于非國家工作人員構成受賄罪的描述，根據(jù)“罪刑法定”原則，特定關系人并無國家工作人員身份的人并不能構成受賄罪主體。以外，無身份者不享有特殊身份也不會享有相對應的特權，因此也不承擔相應的義務。所以特定關系人不能夠成為受賄罪的主體。

2、肯定說。認為特定關系人可以成為共同受賄犯罪的主體。具體又細分為三種觀點：一種是，特定關系人只能構成共同受賄犯罪中的教唆犯、幫助犯或者是組織犯。由于特定關系人需要借助國家工作人員的職權而不能獨立實施受賄行為，只是起到輔助作用，并不能構成實行犯的主體。另一種說法是特定關系人只能構成實行犯的主體，而不能成為教唆犯、幫助犯或者組織犯。因為整個共同受賄犯罪行為是由國家工作人員與特定關系人共同完成，均應以實行犯論處。第三種說法是，特定關系人既可以是教唆犯、幫助犯或者組織犯，也可以是實行犯。因為特定關系人在共同犯罪過程中所起到的作用是決定構成何種行為主體，三種形態(tài)都可以實現(xiàn)。

3、折中說。該觀點認為，如果構成犯罪要求行為人必須是國家工作人員，但根據(jù)犯罪性質，可以由國家工作人員與其他人共同實施來完成，那么，不具有國家工作人員身份的人完全可以構成該條規(guī)定的罪名。因此，特定關系人具有受賄罪的主體資格。

筆者支持肯定說。受賄罪是一種復行為的犯罪，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上的權利為請求人謀取利益的行為與收受請求人財務的行為是兩個互不獨立成罪的行為，特定關系人是完成該犯罪狀態(tài)所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應當構成共犯。

2 受賄罪共同犯罪現(xiàn)狀

（一）主體多元化

新形勢下，犯罪分子想出各種多樣的新型犯罪形式，來逃避司法機關的偵查或承擔法律責任。受賄罪的主體隨之也越來越多元化，新元素的加入，在受賄罪共同犯罪行為中起到了不可忽視的重要作用。正是由于主體不斷多元化，使得在現(xiàn)實的司法實踐中，司法機關工作人員往往很難查取受賄案件的證據(jù)。

（二）相關法律規(guī)定的不完善

在我國《刑法》中，專門對于受賄罪的共同犯罪行為的具體法律規(guī)定并不完善清晰。在總則中，關于共同犯罪理論里也并沒有明確純正身份犯與特定身份犯的具體犯罪情形。另外，目前我國受賄罪和貪污罪同處于一個體系之內，現(xiàn)實生活中，貪污行為屬于風險大利益小，且易暴露，相較之下，受賄行為比較隱蔽不容易發(fā)現(xiàn)，因此受賄行為屢見不鮮，時刻侵蝕著我們的社會。而目前對于受賄罪共同犯罪的法律相對缺失，僅僅只是在一些司法解釋中有所涉及，這一現(xiàn)狀無疑是亟待解決的。

（三）對特定關系人的范圍界定模糊不清

雖然中紀委和最高法最高檢分別又出文規(guī)定過“特殊關系人”的概念和范圍，但對于近親屬、情婦（夫）以及其他利益關系人的具體范疇并沒有做出明確的規(guī)劃。譬如，對于“情婦（夫）”，應當按照哪個標準來確定？是按照黨的相關文件中有關情婦（夫）的規(guī)定為標準還是應當以日常生活中大眾所認為的標準來理解？總之，由于相關法律概念模糊不清，給司法實踐活動帶來了巨大的不便。

3 受賄罪共同犯罪之主體認定的立法和司法完善

（一）明確非國家工作人員構成受賄罪共同犯罪

當有充分證據(jù)證明非國家工作人員參與了受賄行為，一般都認定為構成受賄罪的共犯，但由于相關法律的缺失，刑罰上對其往往都是不予處罰甚至不予追究。因此需要專門立法，在單行法中予以明確體現(xiàn)。具體可以借鑒國外立法關于受賄罪共同犯罪問題規(guī)定的經(jīng)驗：一在《刑法》條文中明文立法，即恢復97《刑法》頒布之前的相關規(guī)定；二是借鑒日德對于受賄罪共犯的條文規(guī)定，在需要犯罪主體具備某種特定身份的情況下，有身份者與無身份者互通共謀實施犯罪的，規(guī)定為共同犯罪。

（二）明確特定關系人的內涵和界定范圍

首先，關于近親屬的范圍，應當使用《刑事訴訟法中》關于近親屬的相關規(guī)定標準。而對于其他與國家工作人員有親屬關系的人則可以“其他共同利益關系人”來界定。既符合我國實行的兼抑性的刑事政策，又有效的防止刑罰權力的濫用和避免打擊面過大。其次，對于情婦（夫）的范圍，不能只局限在國家工作人員配偶以外的關系人、和國家工作人員長期保持性關系的人，甚至也不能只局限于異性之中。最后，對于共同利益關系，也不應該僅僅局限在共同的財產(chǎn)關系，應當采取寬泛的解釋，根據(jù)與國家工作人員的經(jīng)濟往來密切程度來認定兩者之間的關系。

（三）科學適用故意推定原則

在“家庭型受賄罪中”，我國適用的是“誰主張，誰取證”的原則，導致出現(xiàn)不能將國家工作人員以外的共同犯罪人繩之以法的困境。家屬面對司法機關工作人員的調查取證強力否定，拒不承認，導致控方取證困難，無法提供相關的證據(jù)證明，這嚴重的阻礙了司法程序的進行。因此，面對如此窘境，不應該繼續(xù)適用原來的舉證責任分配制度。應當采取舉證責任倒置的原則，來判斷國家工作人員及其家屬的主觀故意。一旦被訴方拿不出證據(jù)或是證據(jù)不足以證明自己沒有收受財物的主觀故意，那么法院將依法推定其具有收受財物行為的主觀故意。

參考文獻

[1].石佩琴.共同受賄犯罪主體的認定[N].河南：公安高等?？茖W校校報，2007.

[2].陳興良.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犯罪的刑事政策之省思[J].中國刑事法雜志，2013.

作者簡介

林晗茜（1991-），湖北黃岡人，貴州師范大學2014級刑法研究生，研究方向是刑事法學。

楊靈芝（1992-），貴州天柱人，貴州師范大學2014級刑法研究生，研究方向是刑事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