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戲要演人物

陳英

摘 要：以《白蛇傳》的女主角“白素貞”的表演實踐為例，闡述演繹“盜仙草”白素貞人物形象的點滴體會：第一，要立足劇本，熟讀并理解“盜仙草”劇情，正確把握白素貞的人物性格及形象特征，真正做到演戲胸有成竹；第二，從“盜仙草”白素貞人物出發，以恰當的表演程式演繹戲曲，真正做到表演量體裁衣。

關鍵詞：演戲；角色；人物

戲曲藝術就是人學，而戲曲演繹的質量和效果取決于戲劇中人物形象的演繹是否能演“活”。所以，演員需要立足戲劇劇本，遵循戲劇導演的指引和調度，真正履行演戲的職責，將戲劇中的人物形象演活，塑造戲劇中的人物形象，表達戲劇藝術典型，為觀眾呈現真善美的戲劇享受。演戲就是演人物，就是戲劇中角色“活”的體現，也是所有演員所追求的演戲目標。筆者結合自己演繹的《盜仙草》白素貞角色，從舞臺演繹實踐出發，就戲劇中人物演繹的點滴體會進行闡述，探討演戲中人物演“活”的角色問題，希望可以為自己的后續表演總結經驗，也為同行演員提供參考借鑒。

一、演戲要演人物之經驗

1.演戲要胸有成竹

《白蛇傳》素以文唱武打難著稱。白素貞是真善美的化身，亦人亦仙，具有雙重性格，在她身上寄托著人們的美好愿望。她不甘寂寞，遠離峨嵋山，來到美麗的西子湖畔，羨慕人間生活，在斷橋巧遇許仙，二人一見鐘情，進而結為百年之好。但由于法海從中離間使計，造成許仙受驚嚇，昏迷不醒。白素貞肝腸如絞，為救活丈夫，她歷盡艱辛，奔赴仙山，開始了《盜仙草》這場戲。

想要演好戲劇中的人物性格、形象特征、情感變化，首先需要把握劇本內容和劇情設計，當演員進入劇本的劇情后，很容易將劇本中的情境和演員自己的命運相結合，體會劇情中人物的矛盾和沖突，產生不同的情感變化，激蕩演員內心情感，產生演繹變幻，這就需要演員結合劇本和劇情，細細品讀劇本，體驗感受劇情情感，理解人物在不同時間的情感，正確把握人物內心變化和情感波瀾。

記得在金華藝校婺劇班剛學戲時，吳子良、徐汝英等老師怎么教，我就怎么演，不注意理解劇中人物的情感。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和演出實踐的增多，我接觸到各種不同人物，逐漸體會到每個人物都不一樣，各有自己的特點、性格。我覺得，只有理解人物，正確把握人物性格、特征、情感脈絡，才能準確地表現人物。演戲絕不是單一的表演唱做念打程式技巧，而是要演人物，關鍵是塑造鮮明的人物形象。

要演好人物，首先必須分析劇情，吃透人物，要從人物性格出發去真實表達人物思想感情，要按人物心理活動的軌跡設計表演，讓程式的一招一式都為人物服務，為情節服務。藝術創造是嚴肅的，在舞臺上要忘記自己，全神貫注地塑造人物，使人物性格在自己的心中明晰起來。例如演《盜仙草》，仿佛我就是白素貞，與她同悲共喜融為一體，更要體現她的苦處，把這樣一種復雜感情演出來方能自然、真摯、動人，才會產生藝術感染力。

2.演戲要因人制宜

演員演戲還需要結合自身生活經驗，科學合理地應用戲劇演繹程式，將戲劇中的人物形象外化“活”起來。戲劇演繹程式源自生活，但又是生活藝術的升華，使得演戲具有顯著藝術美感和夸張特點；立足生活現實，使得戲劇帶有可信感和真實感。可以說，戲劇演繹需要程式，一旦失去程式也就喪失了戲劇的藝術性，這就需要演員在戲劇演繹中掌握并應用程式進行藝術創造，真正反映戲劇中的生活元素，表達戲劇演繹手段和方法。需要注意的是，戲劇演繹的程式并非人物形象的出發點，而是和演員生活體驗結合的表達，如果一味地強調戲劇程式，為程式而程式，忽略生活體驗，就會失去戲劇演繹的生命力。

《盜仙草》中的白素貞渴望能取得仙草救活丈夫，而不顧自己身懷有孕，冒著生命危險奔赴仙山。根據這個情節，她的表演，第一個出場亮相就要給人一種愁容滿面、心事重重的感覺。白素貞到仙山只是想得到靈芝草，并不想傷害仙童，他們之間沒有絲毫的仇恨。然而，面對仙童殺氣騰騰的刺殺，白素貞只能連連倒退，并且雙膝跪地，聲淚俱下苦苦哀求，用一段委婉動情的唱，唱出了白素貞對生命垂危的丈夫的心酸和悲痛情緒，以此表達白素貞來仙山的目的，以求得仙童的幫助。

在表演與仙童對打時，要強調白素貞的被動性。對仙童的一次次進攻，她總是一讓再讓，一求再求，直到無可奈何才應戰。對打中也是以防守為主，而一雙眼睛總盯住山上的仙草，讓人感受到白素貞心里總惦記著危在旦夕的丈夫，對她來說，許仙是她生命的一部分，這充分體現了白素貞善良、溫厚、忠于愛情的性格特征。

3.演戲要量體裁衣

戲劇表演就是在演員熟悉人物形象的基礎上，塑造人物角色，尋找表演感覺，激活演戲靈氣，真正進入演戲氛圍。我的表演體會就是應用演戲程式，從戲劇人物形象出發，量體裁衣，細針密線，以聲情并茂的表演來演繹人物形象，真正表達表演藝術。一個好的演員在演繹時，所表達的人物形象是通過聲腔表達感情的，折射出戲劇中人物的內心活動和情感變化，并以和諧統一的動作、唱腔和表演，真正表現戲劇中的人物形象，塑造戲劇中人物的藝術性，真正向觀眾傳遞人物表演的“聲情并茂+形神兼備+情暢意達”。

如“對劍”同樣是開打，卻要打出情節，打出人物，打出性格，以情動人，要使技巧成為有語言的程式表演，成為塑造人物的手段。那么，怎么把這個“情”打出來呢？對劍刺殺不能真打真刺，盡量用劍穗應對仙童的刺殺，用劍穗機智地迂回自衛，明明可用真劍刺過去，卻用穗來“撩”或“掃”，任之帶劍穗連續翻身，看上去像擋的感覺，而觀眾卻清晰地看到白素貞在步步退讓。這種打法，增加了優美感，提高了藝術技巧的難度，更是從人物出發，突出表現了白素貞的心情和性格，按婺劇的一句行話來說叫“武戲文做”。

最后白素貞嘴含靈芝仙草，從高臺“釣魚”而下，這既真實地描繪了戰斗的激烈及盜仙草的艱難，又鮮明地表現出白素貞為救丈夫不惜犧牲的精神。盜取仙草白素貞心情激動，正欲下山，又再次被仙童擋住難以脫身，萬分危急時，南極仙翁出現了，他放了白素貞帶仙草下山救夫。這意外突變，使白素貞感動而泣，為表達她感激之意，手捧靈芝含淚三個飛跪拜別了仙翁飛速下山。

同樣的戲，由于演法不同，所產生的藝術效果也千差萬別。一出以“打出手”見長的武戲，卻用充滿情感色彩、以情動人的“武戲文做”表演風格來塑造溫柔善良、富于人性和人情的白素貞。如果從表面看，似乎有點違反常情，但在客觀效果上卻使人感到真實合理。白素貞和仙童幾次對打中的一招一式，既顯示了人物的性格特征，又展示出人物復雜的內心情感，但都離不開人物性格和規定情境，因而收到較好的藝術效果，從而使觀眾獲得美好的藝術享受。

二、演戲要演人物之體會

盜草是武戲，也是我的啟蒙戲，演出時用了很有婺劇特色的表演手法，有著強烈的婺劇嗩吶曲牌音樂體現，是我二十年藝術生涯中演得最多的一出戲，而每次演完心情總難以平靜。演出雖然很累，但創造也是一種樂趣。婺劇傳統劇目中有很多非常有特色的武戲，都有唱做并重的風格，這種鮮明特色是婺劇的優勢。當然一個劇種的出路關鍵在于創新。如今從舞臺走上講臺，我們這一代不僅要肩負起挖掘和發展婺劇武戲的使命，而且要不斷出新，不斷提高武戲的技藝，要賦予新時代的特色，這并非一件易事。但當我們的學生一旦掌握技藝，學會這些有特色的武戲時，他們會自豪地說，這是我們婺劇的武旦戲。

不可否認，對于戲劇演員而言，演繹戲劇中具有人性的人物形象是可以為演員提供角色體驗和感悟機會的，然而戲劇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是生活藝術的升華，對戲劇中人物形象和情感的體驗，對演員而言是直接且有效的。演戲要演人物，是一種人學藝術，演員需要踏踏實實地演戲，演好戲劇中的人物。

在長期的戲劇演繹實踐中，演員具有豐富的表演程式和經驗，從戲劇內到戲劇外，從生活到戲劇，無不在創作，無不是在演戲和做人，從戲劇的人物形象和性格特征出發，踐行演戲的寶貴經驗，真正踐行演戲要演人物的原則，做好戲劇表演工作。

參考文獻：

于亞芳.演戲演人物[J].青年文學家，2012（8）.

編輯 趙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