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外相不輕松的中國行

劉軍國

岸田文雄訪華是今年日本對華外交第一步，他表示要構建符合新時代的日中關系

在“五一”到來之際，日本外相岸田文雄于4月29日開始了對中國為期3天的正式訪問。

日本媒體早就開始報道此事。《每日新聞》稱，這是4年半來日本外相除參加國際會議外首次訪華。2011年11月，時任日本外相玄葉光一郎訪華，當時的日本首相還是野田佳彥。次年，兩國關系就因釣魚島之爭而趨冷。2014年11月，岸田來華出席亞太經合組織部長級會議，中國外長王毅會見了他。自那時以來，日中關系的改善一直磕磕絆絆。原定于今年早些時候舉辦的部長級“日中高層次經濟對話”重啟沒有眉目，去年4月至今日本首相安倍晉三未能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會談，原定于今年下半年在日本召開的日中韓三國首腦會談也尚未確定。日本希望岸田此訪能推動兩國關系改善。

“要和中國坦率對話”

4月25日，岸田在日本最大的報紙——讀賣新聞社舉辦的讀賣經濟懇談會上專門作了題為《新時代的日中關系》的演講，表示“要和中國坦率對話”。

岸田表示，“建立符合新時代的日中關系，既是兩國國民的利益所在，也是地區和世界的期待。”所謂的新時代指的是日中兩國對地區和世界的和平與繁榮負起更大責任的時代。“這樣的時代，在日中之間既存在課題，也存在令人擔憂的事。因為是近鄰，也就容易產生摩擦，所以需要耐心努力。”在演講中，岸田就改善發展兩國關系作出了很多積極表態，但同時也提及中國軍力發展、海洋活動等問題。

針對岸田的演講，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表示，我們注意到岸田外相在演講中釋放了不少積極信息。希望日方能夠言行一致，為推動兩國關系改善發展作出切實努力。但同時我們也遺憾地看到，日方仍在一些問題上對中方說三道四。

日本另一引起媒體關注的外交動態是新大使的任命。今年3月25日，日本內閣會議決定任命駐土耳其大使橫井裕出任駐華大使，這是自2010年宮本雄二卸任以來，日本首次起用知華派任駐華大使。橫井1979年進入外務省，歷任駐上海總領事及駐華公使等，2013年被派駐土耳其。他的前任木寺昌人2012年曾告訴《環球人物》記者，自己的“第一個任務是讓日中關系變好”。今年4月15日，他在大使官邸舉辦的活動上表示，自己赴任時是日中邦交正常化以來關系最差的時期。如今“兩國間終于迎來溫暖的春光，交流的阻礙正逐漸消除”。而橫井在中國的人脈及信息收集能力獲得較高評價。岸田在記者會上強調：“橫井是中國問題專家，擁有豐富的經驗。這一任命是量才而用。”日本共同社分析，2014年11月安倍和習近平首次會談以來，日中關系有所改善，但兩國在釣魚島及南海問題上依然持續對立。新大使上任后，外交手腕將接受考驗。

因“鴿派”出身而被重用

岸田本人也是“知華派”。他1957年出生于東京都，1982年早稻田大學法學部畢業之后，進入日本長期信用銀行工作。1987年，岸田給作為眾議員的父親當秘書。1992年，父親去世，次年岸田繼承了父親的選區，當選國會議員，隨后加入了父親生前所在的自民黨宏池會。這個派別是岸田出生那年由池田勇人等人成立的，基本理念是“輕武裝、重視經濟”。2012年，岸田接替與中國高層有著深厚關系的古賀誠，成為宏池會的會長。與此同時，日本媒體開始改稱宏池會為岸田派。

安倍與岸田的關系也值得一提。兩人都是1993年首次當選眾議員的，2007年安倍第一次組閣，岸田被任命為負責沖繩等問題的特命擔當大臣。但兩人在自民黨內不屬一個派系，并非盟友。岸田的派系有包括他本人在內的4人出任閣僚，2014年內閣改組，岸田派有6人任大臣。但到2015年，安倍再次改組閣僚，該派只剩下岸田一人任大臣。不過，安倍第二次掌權后一直用岸田當外相。其實，此前岸田除了讀小學時因父親工作關系在美國生活過兩年，沒有留學和海外生活經歷，在外交方面更是門外漢。但當時解決沖繩駐日美軍普天間機場問題是項重要工作，岸田當過沖繩問題擔當相，與時任沖繩縣知事仲井真弘多關系不錯。另外，岸田出身于有“鴿派”“親中派”標簽的宏池會，在外交問題上重用他，“鷹派”色彩濃厚的安倍可以向中國等周邊國家展現“友好”姿態。

對宏池會的傳統，岸田有自己的看法。在去年10月該派舉行的研修會上，岸田說：“雖然宏池會一直重視‘輕武裝、重視經濟的政策，但這并非本質。宏池會的本質是不拘泥于特定的意識形態，而是這樣一種姿態——每個時代，日本國民追求什么，對日本來說，最重要的是什么，非常現實地去思考政治，并拿出具體的政策”。

中國之行“本身就有意義”

對岸田此行的成果預測，日本外交界人士談論時留有余地。日本前駐華大使宮本雄二4月28日在接受《環球人物》采訪時表示：“這是一件值得祝賀的事，兩國外長見面討論進一步改善兩國關系是非常需要的。”他說，兩國開始走一條正確的路，岸田此次訪華有多少成果是另外一回事，這件事本身就有意義。為了推動兩國關系改善，外長要發揮應有的作用。外長的工作就是兩國關系有了困難，見面去解決問題。“為什么要求每次見面一定要有成果呢？見面一次沒有成果，可以第二次見面，第二次不行可以第三次，直至有成果。”

2015年11月，岸田（右）與王毅在韓國出席中日韓三邊峰會時交談。

日本有不少人把岸田看作“后安倍時代”的首相有力候選人，這顯示岸田能力出眾。有分析認為，由于日中關系的復雜性和敏感性，恐怕岸田這趟中國之行不太可能取得實質性成果。正如日本《產經新聞》評論的，雖然此次訪問中國作為今年日本對華外交的第一步，岸田本人干勁十足，但是前景并不樂觀。

首先，日本政府在歷史問題上不斷傷害中國民眾的感情。眾所周知，供奉了14名甲級戰犯的靖國神社是軍國主義的象征。然而，在靖國神社春季例行大祭期間，安倍以“內閣總理大臣安倍晉三”的名義供奉了名為“真榊”的供品，總務相高市早苗也親自參拜靖國神社。這無疑是在中國人民的傷口上撒鹽。

其次，日本在東海問題上渲染所謂“中國威脅”，堅持其一貫錯誤做法，伺機插手南海事務。《每日新聞》此間稱，4月中旬在岸田老家廣島召開的七國集團外長會議上，在議長國日本主導下，七國集團圍繞東海和南海問題對中國進行了不點名批判，并一致就改變現狀的單方面行動表達了“強烈反對”。如果在5月下旬舉行的七國集團峰會上，日本在東海、南海問題上針對中國，必將引起中國的再次反對，兩國將繼續處于“走鋼絲”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