氯氮平中毒死亡案例性質分析1例

摘 要：氯氮平屬二苯并二氮卓類，是非典型抗精神病藥，對難治性精神分裂癥有獨特的療效。實際檢案中，利用氯氮平投毒殺人也多有報道。本案是一例隱匿性很高的利用氯氮平投毒殺人的案件，單純地從刑事技術方面極難判斷案件性質，如果將案件中某些已知條件去掉，甚至會誤判案件性質。

關鍵詞：氯氮平中毒；案件性質；反思

1案件基本情況

1.1簡要案情及現場勘驗

某年3月4日8時左右，某圩壩上發現一堆新土，一只人腿外露。該圩壩呈東北至西南走向，壩坡上有一處2.0m×1.5m的土堆，土層松軟新鮮，1只人腿裸露土層之外，東南側有燃放未盡的鞭炮。土堆內有1具完整女性尸體，裹于淡紅色較舊繡花被套中。距離尸體西北方向6m處發現1只“同福核桃花生”字樣飲料罐。距離尸體西北側200m處的灌木叢中發現3個易拉罐拉環、2只有“同福核桃花生”字樣的飲料罐、1只“氯氮平”塑料藥瓶及2只一次性塑料杯，杯內可見乳狀液體。余未發現異常痕跡。

1.2尸體及病理、理化檢驗

尸體衣著完整，下身穿有兩件內褲，均內外反穿；腳穿兩雙襪子，亦反穿。上唇粘膜片狀淤血，下唇系膜周圍粘膜局限性片狀瘀血。腦組織水腫，心腔充滿血液及凝血塊，雙肺萎縮，氣管、支氣管內檢見大量泡沫，胃組織充血、出血，胃內檢見少量淡紅色液體，有白色顆粒樣物，未聞及特殊異味。余無異常。在檢材（肝、胃及胃內容、心血）中均檢出氯氮平成分，其中心血中氯氮平含量為7.29μg/mL。病理檢驗見腦組織水腫，肺泡腔內見水腫液、間質淤血，肝竇、脾竇淤血，腎間質淤血。全腦、心、肺、肝、腎、腎上腺、胰腺、脾、喉、子宮及雙側附件形態學上未見可致死性原發性疾病。

2死亡原因分析

本案經現場勘驗和尸體檢驗后可以排除機械性損傷、機械性窒息、常規毒物中毒死亡；根據病理檢驗可以排除病死。

根據文獻資料，氯氮平是二苯并二氮卓類，屬非典型抗精神病藥，對難治性精神分裂癥有獨特的療效[1，2]。常規治療的血藥濃度0.1～0.3μg/ml，達到0.6μg/ml可引起藥物中毒，半衰期為9h[3]。

死者心血中氯氮平含量為治療濃度的26-45倍，中毒濃度的13倍，結合尸體解剖及病理檢驗所見分析認為，死者符合氯氮平中毒引起的心、肺等器官功能衰竭死亡。

3案件性質分析

3.1臨場分析

從現場所見的被單、飲料、一次性茶杯、氯氮平藥瓶等物證，應是有意攜帶，不符合意外中毒。現場勘查未發現爭斗痕跡，尸檢未發現威逼性、控制性、制服性損傷，自殺的可能性不能完全排除。從現場尸體用被單包裹、燃放鞭炮及掩埋尸體等痕跡，結合現場未發現掩埋工具，推斷有他人參與。尸檢見死者心腔充滿血液及凝血塊，與機械性窒息死亡尸體征象不符，活埋可排除。“他”是殺人者還是埋尸人？因此，本案性質有兩種可能性：一是自殺后尸體被埋；二是殺人后埋尸。

3.2偵查破案

破案證實，犯罪嫌疑人為死者父親，據其供述：死者患有精神病，需長期服用氯氮平且生活不能自理，家里因看護死者而筋疲力盡、家徒四壁。案發一周前，死者因例假將床上物品污染，遂起殺意，預謀將其“安樂死”。當日上午7時許，采用哄騙的手段，用電瓶車將死者帶至現場，將事先準備的飲料誘騙死者吃下氯氮平80粒（醫生曾囑咐，該藥一次只能吃4～5粒，多吃會致人死亡）。由于不忍心女兒在眼前死亡，遂騎電瓶車去買鞭炮、表紙以及鐵鍬。下午5時許返回現場，實施裹尸、埋尸，燃放鞭炮后驅車回家。

4反思

本案是一例隱匿性很高的投毒殺人的案件，單純地從刑事技術方面極難判斷案件性質。現場雖有他人裹尸、埋尸、燃放鞭炮等痕跡物證，但仍不能準確定性。也正是由于這些痕跡物證，讓技術員傾向于他殺，引起了偵查部門的重視，調查后迅速確定了死者身源和重點犯罪嫌疑人。更重要的是，犯罪嫌疑人如實供述了作案過程，才使本案的案件性質得以明晰。

掩卷而思，假設犯罪嫌疑人在誘騙被害人服用大量氯氮平后不返回現場實施裹尸、埋尸和燃放鞭炮等行為，根據現有條件，大多數技術員會根據現場無打斗痕跡、尸檢未見機械性損傷而定性為自殺。因此，筆者試圖以本案為例總結經驗，舉一反三，并提醒廣大技術員，如遇類似案件，尤其是在勘查未知名尸體現場的時候，一定要留個心眼，要求偵查員密切配合，開展調查。最后將現場勘驗、尸體檢驗的結果與案件調查的情況進行匯總，綜合分析，謹慎定性。

參考文獻：

[1]陳榮民，常瑞連，劉成立，等.氯氮平的不良反應.臨床精神醫學雜志，1998，8（1）：55.

[2]宋淑琴，鄭成秦，馮蘭英，等.氯氮平的副反應.臨床精神醫學雜志，1998，8（5）：311.

[3]吳侔天，卓先義.常見藥（毒）物臨床治療血藥濃度.中毒例血藥濃度.中毒死亡例血藥濃度以及人體內半衰期.法醫雜志，1997，13（1）：59.

作者簡介：

劉明暉（1986～），女，安徽安慶人，安徽省安慶市宿松縣公安局刑警大隊，法醫師，從事法醫病理和法醫臨床類檢驗鑒定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