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文本細讀法是文學理論中形式主義一派的一個重要的文本研究方法,它注重研究作品的語言、結構等特點,提倡從語言學、語義學的角度來關注文本,細讀文本,相較于以作者、讀者為中心的文學批評研究方法理論而言,則開辟了一個新的角度和研究領域。本文則以汪曾祺的小說文本為研究對象,從對于語言特點進行細讀分析的角度出發,對汪曾祺的文本特點作一淺析。
關鍵詞:文本細讀;語言;汪曾祺;小說
作者簡介:晏朦朦(1992.3-),女,漢族,河南駐馬店人,鄭州大學文學院2015級文藝學專業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學理論。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6)-24-0-01
作為新批評拍中最活躍、最多產的批評家,布魯克斯對新批評派的一系列的核心觀點充分加以肯定。在他看來,一件成功的作品,最主要的意義在于形式本身,對形式的關注也主要體現在運用于語義學方法對作品語言、結構進行分析研究。他認為:”形式就是意義。“[1]布魯克斯等人所提倡的“細讀法”等批評方法對文學批評的發展也產生了巨大的影響。下面我們以汪曾祺的小說作品作為分析對象,從語義本身和語境來考察作品運用文本細讀法來分析其語言特色和價值。
汪曾祺作為新時期文壇的佼佼者之一,他的文學作品曾經備受贊譽,他的語言文風也一度以清新自然、返璞歸真、贊美人性等特點在現代文壇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一、口語化的語言特色
語言之動人不在于言語的層疊堆砌,而在于不同搭配不同詞語字詞的組合所帶來的不同效果,不管是繁復華麗的語言風格,還是簡潔生動的白描筆法都是語言背后情感價值的展現途徑。在汪曾祺的小說中,細讀文本,我們不難發現口語化的語言使用隨手拈來,在多次修改后的80年代的《異秉》版本當中,第一句話就是:”王二是這條街的人看著他發達起來的。“緊接著就對王二的家居環境進行了一系列的描寫:”房子很舊了,碎磚墻,草頂泥地,倒是不仄逼……“口語化的描寫,直白而又簡潔有力,淡淡地描敘中夾雜著另外一番韻味,仿佛王二就住在兒時鄉下的高坡上,親切而又遙遠。
比如《受戒》一文中:”仁山所說當一個好和尚的三個條件……他的相貌只要用兩個字就說清楚了:黃,胖。聲音也不像鐘磬,倒像母豬。“通俗化的比喻手法,一目了然。再比如文中多次出現的趕牛打場的號子:“格當嘚——”,還有水牛怕蚊子,就要牽到泥水里去”打汪”等等。文中還有著大段大段的短句式對話,問答之間的語言描寫,平淡恬靜,像談家常話似的文筆語言,讀起來清新自然,俗而不鄙、雅而不澀。小說中對于人物的外貌描寫,不管是《受戒》中的明海、小英子,還是《異秉》中的王二一家子、保全堂的“先生”、“相公”,都是直來直往卻又生動有趣。《受戒》里形容小英子姐妹倆:“白眼珠鴨蛋青,黑眼珠棋子黑,定神時如清水,閃動時像星星。“又寫道:”娘女三個去趕集,一集的人都朝她們望。“白描的語言,通俗易懂的比喻手法,將小英子母女三人能干勤勞、美麗動人的形象勾勒詳盡。
語言是傳遞情感的重要途徑,在汪曾祺的小說中,我們感受到那種詩情畫意般的清新自然和獨到魅力,不僅僅優美如畫的語言描寫,更多的是那種口語化的語言特色,將文本的情感內涵一下子拉近到讀者的內心深處,使得文本整體呈現出另外一種別樣的韻味和恬淡之情。
二、戲謔化的語言魅力
我們可以說這一切都跟作者豐富飽滿的生活經驗以及人文修養密切相關,但不可否認的是,在作品當中所體現出的那種戲謔化的描寫方式,在文本中也占據著不可估量的作用。比如《受戒》的開頭對于荸薺庵的描寫:”庵本來是住尼姑的。……可是荸薺庵住的是和尚。“再有就是,小說中寫到大師父仁山要收租放債做法事;二師父仁海有老婆;三師父仁渡聰明精干,擅長打牌,還會放”花焰口“(就是在正焰口之后,叫和尚唱小調……)這跟我們固有的對于和尚四大皆空的印象截然不同。小說中還有多處的描寫,比如說:”牌客除了師兄弟三人,常來的是一個收鴨毛的,一個打兔子兼偷雞的,都是正經人。”看似矛盾的描寫卻顯露出戲謔的韻味,讀起來別有情致。
文章中也多次涉及到人物描寫和環境描寫。比如對明海的描寫,村子里夸明海字寫得好,作者用了兩個字”很黑“,作者言語之間只用了兩個字就向讀者傳達出村里人古樸的情懷和明海的聰慧形象。
同樣是戲謔化的描寫,在小說《異秉》當中,我們看到”男人揪著頭發大老婆,女人拿火叉打孩子,老太哦用菜刀剁著砧板詛咒偷了她的下蛋雞的賊。“這正是我們平常百姓的日常生活狀態,汪曾祺以其慣有的平淡從容,平靜地為我們講述著這些看似遙遠實則就在身邊的家長里短,讀起來親切自然,卻又夾雜著戲謔的趣味。
汪曾祺這樣描述自己的作品:”我的小說有一些優美的東西,可以使人得到安慰,得到溫暖。“[2] 即便是高深佛語,也只是簡單的兩句:”一花一世界,三藐三菩提。”在他的小說中,沒有跌宕起伏的故事情節,有的只是平淡自然,從容不迫,韻味悠長。
參考文獻:
[1]布魯克斯:《形式主義批評家》見《”新批評“文集》,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8年版,第487頁.
[2]汪曾祺.認識到的和沒有認識到自己的人[A].汪曾祺全集(卷四)[M].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1998:295—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