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作為曹禺先生話劇的代表作,《雷雨》集中展現了主人公周樸園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里人性的麻木、狡詐、兇惡,折射出那個社會的悲哀、黑暗和不公平。周樸園在劇中造就了悲劇,是悲劇的實施者,同時又是悲劇結果的承受者。本文通過分析周樸園與侍萍、魯大海、繁漪等人的矛盾沖突,進而集中論述他在封建倫理道德、資本主義制度以及各種感情糾結下表現出人性的扭曲。
關鍵詞:周樸園;封建;資本;人性;扭曲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6)-14-0-01
一、封建倫理道德下的周樸園
周樸園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中的一員,他必定會和封建階級有著深厚的血肉關系,在《雷雨》中,作者對周樸園的描寫并不算多,他一出場就給人一種行事穩重、世故、偽善的感覺。然而卻在他這一個角色上,蘊含著許多潛在的內涵與問題,這些內涵與問題又與全劇的發展有著緊密的聯系,它們塑造出了周樸園豐富多彩的主人公的形象。他的封建性主要是從以下幾個方面體現出來的。
在劇中他一出場看見已分別兩年的妻子繁漪,第一句話就是:“你怎么今天下樓來了,完全好了么?”接著又命令她:“你應當再到樓上去休息。”僅僅這兩句就說明他對妻子的自私、冷淡的態度。給人的感覺,他好像是非常關心地為妻子治病,請來國外的大夫給她看病,又勸她要喝藥、休息等等。實際上這種關心、在意的真正內涵無非是他在盡一個做丈夫的責任,甚至是對妻子的現代思想的否定。在第一幕中,“喝藥”這場戲很典型地突出了他的這種封建思想。當他知道繁漪竟然違反他的規矩把藥倒掉時,便嚴厲地叫四鳳把剩下的藥再端來。繁漪反復說到“不愿喝這種苦東西”,他卻毫不搭理;繁漪說等一會兒再喝,他卻又不讓;又逼著周沖勸他母親當著他的面把藥喝下去,轉身又命令周萍跪著勸繁漪,于是他用自己的威令和兒子們的哀求這雙重的壓力迫使她改變。而他的目的,就是要妻子繁漪為他們的孩子們做一個“服從的榜樣”。正如他對蘩漪說的那樣:他的語調開始低沉而且緩慢,接著大聲,最后到嚴厲冷峻地說:“蘩漪,當了母親的人了,處處應當替孩子著想,就是自己不保重身體,也應該替孩子做個服從的榜樣。”因此可見,周樸園對妻子蘩漪是冷淡無情,以及此時的喝藥只不過是一場戲,其內容實質是確保他家庭的封建思想和他本人的威嚴。
二、資本主義制度下的周樸園
代表著資本主義的本性。周樸園的資產階級狠毒兇殘的一面是通過他與魯大海的沖突表現出來的。周樸園和以魯大海為代表的工人的關系,通過魯大海之口,揭露了周樸園在政治上的反動本質。他在哈爾濱包修江橋時故意讓江堤出險,淹死了二千二百個小工,然后他從每個淹死的工人身上扣了三百元錢。他讓礦上警察開槍鎮壓罷工工人,打死了三十多名工人。他又利用分化和收買部分罷工工人代表的手段,破壞了這次大罷工。從而可以看出:周樸園身上的每一個銅板上,都沾滿了工人階級的鮮血,以及對罷工工人的血腥鎮壓和其罪惡的發家史。魯大海雖是他的親生兒子,但與他所要塑造的兒子截然相反。而且由于大海是站在反抗他的立場上的,作為被他剝削的工人階級代表。對自私、冷酷的周樸園而言,親子關系遠遠比不上利益關系。若不開除他,就不能平息罷工,不能鞏固自己剝削者的地位。至于魯貴和四鳳,則是出于要免除后患,不讓他和侍萍的關系泄露出去。魯大海的出場,展開了工人階級與封建資產階級的矛盾沖突。
三、矛盾糾纏下的周樸園
在《雷雨》中,周樸園是活著的,可他的人性卻是扭曲的。在我看來他只是一個苦痛糾結的軀殼。周樸園雖受著資產階級的教育,卻同封建地主階級的思想感情有著深厚的血緣關系。他不但冷酷、自私,具有專橫的統治心理,而且還十分虛偽、假道德。這樣一個人,和他周圍的人之間自然要發生著尖銳的矛盾。而他,也終于在這些重重的矛盾中,陷入了難以自拔的境地。來自社會的、環境的以及自身的各種思想、道德、禮法以及感情導致了他人性的扭曲。周樸園是一個內心世界復雜、感情豐富的人。劇本一開始,就借四鳳、蘩漪、周沖之口道出了周樸園的一系列舊習慣。如把自己的住房賣給教堂作醫院,四鳳則又介紹“老爺念經吃素”,回家之后,“除了會客,念念經,打坐,在家里,一句話都不說”。但是這與他“發的是絕子絕孫的昧心財”這層性格又是相互矛盾的。
四、結語
三十年的漫漫時光,三十年的愛很糾結,三十年的淚與鮮血鑄就了一場悲天動地的雷雨。這雷雨沖刷的,是中國封建社會吃人的禮教傳統,是劇中人痛苦與矛盾交織的情仇,一場雷雨,一場命運的洗禮。李健吾稱《雷雨》是一出動人的戲,一部具有偉大性質的長劇,是一部真正意義的悲劇。在《雷雨》中我們清楚地看到當時社會的黑暗,社會對人的改變,讓一顆善良的心是怎么變得丑陋與不堪。《雷雨》寫于20世紀前半葉,就題材來講是家庭悲劇,并且觸及了普遍意義上的悲劇主題,正如周樸園個人的孤獨,分裂的自我,神秘命運觀等等。在悲劇中,人的欲望、情感、意志、能力體現著人類的本質力量,但都不可避免地遭受挫折、磨難,甚至是厄運,而且不可能在現實中實現。這就構成了“歷史必然的要求與這個要求的實際上不可能實現之間的悲劇沖突。”在這種悲劇沖突中,主人公周樸園是劇中一切災難的制造者和最大不幸的承受者,通過對他的人性與社會道德、秩序和禮法之間的沖突;人性與個人利益、階級利益之間的沖突,揭示出了他人性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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