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中國翻譯史發展以來,出現了許多影響巨大的翻譯作品,同時,各種翻譯思想也得到不斷的發展和創新,如支謙的“因循本旨,不加文飾”,道安的“五失本三不易”,鳩摩羅什的“依實出華”,馬建忠的“善譯”,嚴復的“信達雅”,傅雷的“神似”,錢鐘書的“化境”,等等。各家學派各有主張,爭論不休。但幾個世紀以來,統領翻譯界的一直是嚴復的“信達雅”。后世所提出的各種翻譯觀都是在此基礎上進行的拓展和延伸,包括錢鐘書的“化境”。
【關鍵詞】:信達雅;化境;關系
一、“信達雅”之解讀
1898年,中國近代第一位系統介紹西方學術的啟蒙思想家嚴復,在《天演論》中首次提出“信達雅”的翻譯標準。他在“天演論譯例言”中說,“譯事有三難,信、達、雅。求其信,已大難矣。顧信矣不達,雖猶不譯也,則達尚焉。……此在譯者將全文神理,融會于心,則下筆抒詞,自然互備。至原文詞理本深,難于共喻,則當前引襯,以顯其意。凡此經營,皆以為達,為達即所以為信也。” “易曰:‘修辭立誠’。子曰:‘辭達而已’。又曰:‘言之無文,行之不遠。’三者乃文章正軌,亦即為譯事楷模。故信、達而外,求其爾雅。”
嚴復最初提出“信達雅”并不是作為翻譯標準提出來的,是在譯《天演論》時,深感自己的局限,感嘆了翻譯三難“信達雅”,他本人并不真以“信達雅”為翻譯的金科玉律。但不管怎么說,自此,一個承前啟后,繼往開來的“信達雅”翻譯標準成立,并統領了中國整個翻譯界。
由上文可以看出,嚴復所說的“信達雅”是一個有機的整體,不可分離。“信”是基礎,沒有“信”就沒有“達和雅”之說,但如果不“達”,就好像沒譯一樣,更不用說“信”了,求“達”就等于求“信”。求“達”就要“求其爾雅”。因此,“達”是為了“信”,“雅”是為了“達”,三者缺一不可。
“信”最不容易辦到。所謂“信”是指忠實于原文,把原文的意思準確地用另一種語言表達出來。不僅要忠實于原文的內容,還要忠實于原文的思想風格。但稍有翻譯經驗的人都知道這是很難辦到的事。有些文學作品根本不可譯,尤其是詩。大部分文學作品是可譯的,但譯本只能達到與原文的近似,絕對的“信”只是一種理想化的狀態。 另外,“信”并非無條件地忠實于原文,信的程度取決于翻譯目的和譯者對譯文的理解以及對讀者的考慮,而嚴復本身也沒有做到完全堅持“信”。
“達”是指為了實現“信”,不拘泥于原文,使譯文能夠準確傳達原文的意思,使讀者能夠充分理解原意。它主要是為“信”服務的。
“雅”是爭議最多的地方。嚴復把“雅”說成是“用漢以前字法句法”,譯文力求典雅。在《天演論》譯例言中,他稱道,“用近世利俗文字,則求達雅,往往仰義就詞,毫厘千里”。在他看來,文字越古奧越能達意。這種譯文風格顯然不適合現當代讀者,具有時代局限性。因為并不是所有題材都適合“雅”的風格,如科技文本,合同等。如果將一篇本不典雅的文章翻譯得很典雅,就失去了對原文的“信”。因此“雅”只適用于部分文學作品。
總之,雖然嚴復“信達雅”的翻譯標準有它的局限性,但經過九十多年的辯論,這個提法仍然保留了下來,雖然它的內容發生了很大變化。主要是因為此標準以《易經》和儒學為依據,繼承了我國文化傳統,并且文字簡明扼要,符合我們的思維習慣。“信達雅”三者緊密相連,互相影響,在翻譯過程中不能顧此失彼。要充分理解其中所蘊含的意義,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在新的時代背景下,賦予其新的內涵和意義。
二、“化境”之解讀
在嚴復“信達雅”翻譯理論基礎上,錢鐘書將翻譯標準推到了更高的層次,即“化境”。1964年,錢鐘書在《林紓的翻譯》中提出,“文學的最高標準是‘化’,把作品從一國文字轉變成另一國文字,既能不因語文習慣的差異而漏出生硬牽強的痕跡,又能完全保存原有的風味,那算得入于‘化境’,換句話說,譯本對原作忠實得以至于讀起來不像譯本,因為作品在原文里絕對不會讀起來像經過翻譯似的。”
錢鐘書的“化境”用我們自己的話說就是在忠實于原文風格的基礎上消除兩種語言之間的隔閡,使譯文做到盡善盡美,力求達到全“信”或極“似”的高度。用“化”來修飾“境”可以看出技藝達到了何種高度。“化境”是技藝的最高境界。我們常用“出神入化”一詞形容技藝達到高超絕妙的境界。在文學批評中也常有“真正出神入化之筆”一類的批語。
“化境”說給文學翻譯者指明了無限美好的藝術審美境界。然而,在翻譯實踐中沒有哪一種翻譯策略可以一勞永逸,譯者所要做的就是發揮自身的主體性和創造性,最大程度向“化境”趨近。完全的“化境”是不可能實現的。那么到何種程度才算達到“化”的境界呢?就具體翻譯實踐而言,“化境”譯文的判定應全面考慮“內容準確、語言自然、風味與原文一致”三個方面,即達到“形神兼備”。
三、“信達雅”與“化境”二者關系
簡單地說,“信達雅”是翻譯的基本原則和標準,“化境”是翻譯的最高理想。“化境”是在“信達雅”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是對其的拓展與創新。比如“雅”已經探索到了美學的邊緣,再向前一步可能就是“化”了。從這個意義上說,“化境”絕對不是否定信達雅,而是對它的進一步升華。“信達雅”是譯者在翻譯實踐中力求并很有可能做到的,但要真正做到“化境”卻是相當困難的。因為不同國家不僅有語言上的差異,還有文化、習慣、思維等方面的差異,要做到不流露出“生硬牽強”的痕跡是很困難的。“化境”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它與譯者的學識修養有很大的關系。因此,在翻譯實踐中,我們應將“化境”作為最高理想去追求,將“信達雅”作為翻譯標準去努力實現。
四、結語
無論是嚴復的“信達雅”,還是錢鐘書的“化境”,亦或其他有關翻譯的觀點,雖然它們遵循的路線不同,闡發的角度不同,達到的深度和高度不同,但它們的出發點都是一致的,即要做好翻譯。每一代翻譯學家都吸取前人經驗,推陳出新。各個學派都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各抒己見,不斷給翻譯理論注入新的活力。作為一名翻譯專業的研究生,我們應該認真研究前人的翻譯理論,不斷實踐。在翻譯實踐中探索領悟翻譯技巧,在新的時代背景下,對前輩們的翻譯觀點進行拓展和創新。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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