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文學產生由來已久,對文學概念的研究至關重要。本文從歷時性角度綜述了自我國有文學作品以來關于“文學”這一概念在不同時期的不同指向意義,從這一研究綜述中可以清晰明了的看出“文學”概念產生的變化。
【關鍵詞】:文學;概念;研究綜述;古代;現當代
一、先秦兩漢時期的“文學”概念
春秋戰國時期,以《詩經》、《楚辭》為代表的古代詩歌和以諸子百家的著作為代表的古代散文,多運用書面語言來抒情言志、記述描繪客觀事物。因而在先秦的典籍和諸子著作中,開始出現了“文學”或“文”、“言辭”的概念。但這時期的所謂文學,實際上是一切文化學術的總稱,即泛指運用書面語言寫成的一切典籍,包括詩歌、文學性的散文和哲學、政治、歷史著作等在內。孔子及其學生,搜集前人的文獻,按照他們的觀點加以刪選、編輯,整理成六經,他們又把詩篇三百零五首集中起來,編為《詩經》。可以說,這是我國最早把文學作品集中起來,單獨列為一類的創舉。但是,詩歌以外的文學作品,還沒有引起他們的重視。
到了兩漢時期,隨著詩歌創作的進一步發展和辭賦、史傳文學的興起,文學本身的特點就越來越顯著。這時期,一些思想家和文學評論家,就進一步總結自先秦到兩漢的詩歌、散文的創作經驗,出現了一些比較系統的詩文理論。例如《毛詩序》的作者就根據孔門的分類,總結了先秦以來詩歌創作的經驗,進一步發展了“詩言志”說和提出詩的“六義”說,對詩歌的性質、特點和社會作用,以及詩歌的體裁、表現手法等,作了比較完整的闡述。如《詩大序》里指出了詩歌和音樂、舞蹈都是人們思想感情的表現,強調詩歌具有維護封建倫理道德和移風易俗的教化作用。作者又進而對詩歌的體裁和表現手法作了初步的探討,提出詩的“六義”說。之后,人們逐步認識到詩歌和文學散文的特點及其獨特的社會作用,反映在《史記》、《漢書》等著作中,已開始有了“文學”與“文章”之分。不過,當時的“文學”(指的是學術性的著作以及各種政令、法律等)與“文章”(則專指帶有文采的詞章,即文學作品),其含義恰好同今天相反。
二、魏晉南北朝時期的“文學”概念
魏晉南北朝時期,出現了許多文學評論家和專門的文學評論著作,曹丕在《典論·論文》里說,“蓋文章,經國之大業,不朽之盛事”[1] 。他把文章(主要指詩歌和文學散文)的地位和作用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劉勰和鐘嶸,在總結前人的文學創作和文學評論經驗的基礎上,又進一步對文學的性質與特點、內容與形式,以及文學的體裁、風格、流派等問題,作了全面系統的分析總結。例如,他們不僅肯定了文學是思想感情的表現,并且進一步指出作家的思想感情是由客觀事物(自然景物與社會現實)的感發所引起的。如劉勰說:“人稟七情,應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2] ;鐘嶸說:“氣之動物,物之感人,故搖蕩性情,形諸舞詠”[3] 。
從曹丕以來的魏晉南北朝時期文學理論批評的發展,標志著當時人們對于文學的觀念,對于文學的性質、特點和某些基本規律,已逐漸獲得比較深入的認識。因此,這時的文學也正式與其他學術部門區分開來。
三、隋唐至晚晴時期的“文學”概念
從隋唐以后至晚清的一千多年間,我國封建社會里的文學創作和文學理論得到進一步繁榮發展,文學觀念也相應地有了進一步演變和深化。在這一漫長的歷史時期里,文學創作上的一個顯著特點是:各種文學體裁,包括最早出現的詩歌、散文和后起的小說、戲劇,都得到全面的發展,先后進入成熟發展的時期,創造了豐富燦爛的各種古代文學名著,同時還產生了相應的文學理論。
明清時期文學理論的一個突出特點是,除了詩文理論外,小說、戲劇理論也發展起來了,文學的觀念又發生了重要的演變。一些思想家和文學評論家十分重視新興的小說、戲劇的地位和作用,公開向傳統的文學觀念提出挑戰,如明代思想家李贄,在對古典戲劇《西廂記》的評論中提出了著名的“童心說”。他認為“童心者,真心也”,“若失卻童心,便失卻真心;失卻真心,便失卻真人。”[4] 這就是說,文學是隨時代的推移而不斷發展演變的,評論文學作品的優劣,不應以時代的先后和體裁的不同為標準,而應以是否具有童心,即是否有真情實感為標準。李贄的“童心說”,是對宋明以來的那種以詩文為正宗、輕視小說與戲劇的傳統觀念和封建復古主義思潮的公開批判。這不能不說是文學觀念上的一個重大轉變。
四、近現代時期的“文學”概念
到了近代,資產階級改良派和革命民主派,在提倡“新體散文”和“詩界革命”的同時,也大力提倡小說、戲劇的革新運動,其目的是以此為武器來為資產階級領導的舊民主主義革命服務。這個時期,傳統的文學觀念受到更猛烈的批判,小說、戲劇不僅被正式列入文學之林,而且其地位和作用也比詩歌、散文更為突出。例如,梁啟超就提出“小說為文學之最上乘也” [5]。與此同時,一些思想家和文學評論家,也開始把西方的文藝理論介紹到中國來。近代所說的文學,即專指詩歌、小說、戲劇和散文,它同我們今天所說的文學,其含義就很接近了。
建國以來,對于文學這一概念,又發生了一些變化。以群的《文學的基本原理》中認為文學是一種社會意識形態,而且文學用形象反映社會生活,文學也是語言的藝術。蔡儀的《文學概論》繼承發展了以群的觀點,認為文學是反映社會生活的特殊的意識形態。在他認為文學是社會生活的反映時,他又更進一步寫到文學是社會生活的形象的反映,他也和以群一樣認為文學是語言的藝術。
童慶炳在《文學理論教程》中認為文學的特殊性在于文學具有審美意識形態屬性,而且具有話語蘊藉屬性,王一川的著作《文學理論》將文學的基本屬性歸納為“感興修辭”,而南帆主編的《文學理論(新讀本)》與陶東風主編的《文學理論基本問題》從其所堅持的歷史主義文學觀出發,沒有給文學進行正面直接的定義,前者傾向于將文學作為特定歷史語境中的“文化成分”進行“話語分析”,后者在轉向歷史敘述的同時,揭示了“文學性”在四個方面的可能性“共識”。審美意識形態論被視為新時期以來我國文學理論界最重要的理論成果和收獲之一,迄今仍居于主流地位。感興修辭論作為中國古典的“感興”范疇與西方的“修辭”范疇之間的一種新綜合,主要以審美的內容與形式構成文學理論的主體框架,文學的自律性特質得到了全面的伸展。
注釋:
[1]郭紹虞:《中國歷代文論選(一卷本)》[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第60頁
[2]范文瀾:《文心雕龍注》(上冊)[M],《文心雕龍·明詩》,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58年,第65頁
[3]陳延杰:《詩品注》[M],《詩品·總論》,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61年,第1頁
[4]郭紹虞:《中國歷代文論選3》(四卷本)[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第117頁
[5]郭紹虞:《中國歷代文論選4》(四卷本)[M],《論小說與群治之關系》,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第208頁
參考文獻:
[1]郭紹虞:《中國歷代文論選(一卷本)》[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
[2]范文瀾:《文心雕龍注》(上冊)[M],《文心雕龍·明詩》,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58年
[3]陳延杰:《詩品注》[M],《詩品·總論》,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61年
[4]郭紹虞:《中國歷代文論選1》(四卷本)[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
[5]郭紹虞:《中國歷代文論選2》(四卷本)[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
[6]郭紹虞:《中國歷代文論選3》(四卷本)[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
[7]郭紹虞:《中國歷代文論選4》(四卷本)[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