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獨秀是中共早期的首腦人物。他連任中共五屆總書記,而且又是“五四運動總司令”(毛澤東語),名聲很大,引人注目,所以他的行蹤隱秘,以避開敵探耳目。他的住處經常搬動,而且地址絕對保密。中央和他往往單線聯系。在1926年年初,是由中共中央會計兼秘書任作民(任弼時的弟弟)和陳獨秀單線聯系的。
當時陳獨秀住在上海。他的最后一次露面,是在1926年1月中旬接見從廣州參加國民黨“二大”后回滬的朱蘊山。通常會見客人或者開會,陳獨秀總是到上海虬江大戲院西邊廣東街上正興里任作民住處來,從不讓客人上他家。會見朱蘊山時,陳獨秀聽取了匯報,并派柯慶施、薛卓漢和朱蘊山前往安徽開展工作。
此后,陳獨秀多日未來任作民處辦公。往日,他常去的上海長沙路亞東圖書館編輯所,也不見他的蹤影。這時陳獨秀的家連任作民都不知道。
中央機關與總書記失去了聯系,不由得緊張起來。
就在這時,陳獨秀的兒子陳延年來到上海,急于見父親一面。陳延年來到上海亞東圖書館,找到經理汪孟鄒。汪孟鄒是陳獨秀的密友,居然也不知陳獨秀的下落。四處尋找,杳無音訊。
大家都急了。陳延年甚至急得流淚了。大家猜測:兇多吉少!
陳獨秀失蹤的消息不脛而走,傳進國民黨右派的耳朵里去。國民黨右派趁機放出謠言:陳獨秀秘密前往武漢去了,去勾結軍閥吳佩孚!
于是,中共中央機關報《向導》周刊在1926年1月21日出版的第143期上發表了題為《國民黨右派的小伎倆》一文,對國民黨右派的謠言加以駁斥。
不過,陳獨秀究竟在哪里?中共中央機關也心中無數。估計最大的可能性是被敵人暗中抓去。中央派出了青年團員高爾柏,來到上海遠郊的松江縣城。高爾柏是松江人,而當時的江蘇省長陳陶遺也是松江人,高、陳兩家有著世交之誼。高爾柏見到了正在松江的陳陶遺,轉彎抹角地摸動態,結果陳陶遺一句也沒提到過陳獨秀,似乎他們沒有抓到過陳獨秀。
實在找不到陳獨秀,只得由任作民出面在《民國日報》上登載了“尋人啟事”(聯絡暗號)。見報之后,依然毫無音訊!
直至2月下旬,陳獨秀突然出現在任作民的住處!陳獨秀笑嘻嘻的,一點也沒有被捕的樣子。中央機關的工作人員獲知總書記安然無恙,松了一口氣。陳延年正準備上船離滬,也被急急召回,父子相見,格外高興。
總書記“失蹤”一個來月,到哪里去了呢?據陳獨秀解釋說,他在1月下旬突然患傷寒,住進了醫院,于是與黨中央失去聯系。在醫院里,他看到了《民國日報》上的“尋人啟事”。他以為反正過些日子就可康復出院,所以沒有馬上與任作民聯系……
一場風波,就這樣結束。此事被1926年2月下旬的《中共中央特別會議文件》稱之為“陳獨秀失蹤”事件。
(摘自《快樂老人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