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重于一切

20年前，我第一次受邀到一對法國夫妻的家里做客。他們兩人都是精神分析師，在法國西南部的鄉下擁有一棟大房子。那里原本是間倉庫，他們利用假期一點點把它親手打造成現在的樣子：房間的墻壁用石頭砌成，看起來像地下室一樣，人在里面可以感到絲絲涼意；床單剛剛洗凈，還帶著太陽和青草的香氣；桌上放著剛從院子里摘下的木莓。當時，我感動地想：原來這就是在法國人眼中重于一切的度假時光啊！

鄉下的節奏和巴黎的完全不同，吃過飯后可以在院子里的游泳池中游一會兒，可以一邊喝紅酒一邊欣賞夜空中的點點繁星。我的那對朋友在巴黎時拘謹而講究，可一到這里，先生就換上褪了色的鄉巴佬襯衫和短褲，太太則干脆在泳池里裸泳了。

法國人之所以樂意忍受辛苦的工作，大多是因為辛苦一年后可以去美美地度個假。我見過不喜歡過圣誕節和過生日的法國人，還從來沒見過不喜歡度假的法國人。剛入初夏，“今年去哪里度假”的討論就開始了。法國的假期分為7月份和8月份兩段，7月份以學校放假居多，最早的大概從7月初就開始放起，大約持續2至3個星期。大多數人還是在8月份放假，每年一到這個月，巴黎就空了許多。大約到8月20號左右，度假的巴黎人才陸續回到城里。

然而，并不是每個巴黎人都可以去度假。巴黎市長為了讓沒有條件出城的人也能體驗度假的氣氛，特意在市內打造了一處人工海灘，叫“巴黎海岸”，位置選在塞納河畔，用海邊運來的海沙和椰子樹營造出海灘的氣氛，再擺上幾張躺椅，每晚還舉辦音樂會。

你也許會想：在汽車尾氣中并排躺著能有什么意思？不過到了現場，你會發現其實還挺熱鬧的：許多情侶和夫妻一邊吃冰激凌一邊在沙灘上漫步，不時有幾個踩著輪排的人從人群中穿梭而過，孩子們沖進用來制造氣氛的蒸汽煙霧里興奮得大喊大叫，身穿比基尼的美女在躺椅上悠閑地看書……在夏日燦爛的陽光下，塞納河也換上了一副悠閑的表情，受到影響的你就算迎面碰到陌生人也不禁想要對他微笑。

（摘自《巴黎戀愛手繪本》新世紀出版社 圖/文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