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教育

“二手”不只是丹麥人生活理念，也是他們的的教育內容。它不僅對孩子有影響，對成年人的影響更加深遠。

床頭的電子鐘變成了發條鬧鐘，傳統的牙刷代替了電動牙刷，用奔跑帶來的快感打破跑步機上的常規運動，連洗衣服都不用洗衣機，而是用傳統的打肥皂手搓的方式……有人說：“生活到這個份上，真是摳極了！”

來到丹麥近五年，這樣的“無電”式生活讓我感到有些不適應，反而是妻子和兒子更快地接納了這個童話之國的生活理念。

到丹麥以前，我通過電視對這個國家的環境保護情況有所耳聞：“低碳生活”的環保理念滲透到每個人的骨髓里。學校教育尤其強調這一點，但我從來沒想過學校的課程竟然可以這么設置：數學課做與環保相關的應用題，音樂課學唱與環保有關的歌曲，美術課總會畫很多環保想象圖……幾乎所有的課程都與環保有關。

不知不覺間，家里已經堆滿了各種二手貨。在一個全民都用二手貨的國度里，我們也沒有掉價、丟臉的顧忌。

“這輛嬰兒車雖然是我家孩子用過的，但它還有七成新，你家小女兒剛好需要，送給你們。”小女兒出生時，朋友送了我們一輛保存完好且干凈的嬰兒車。接受二手禮物是一件習以為常的事，買二手貨還能淘到不一樣的生活樂趣。我家周圍開設有各種二手商店，賣玩具、電器、書籍、衣服……相比其他商店，兒子更喜歡去這些店里消費。那天，我和兒子一起淘到一套絕版的積木，某一塊木頭上面有一個明顯的咬痕。“不知道那個小男孩咬它時在想什么？”兒子開心地和我做了各種猜測，在一大串天馬行空的想象后，父子倆的關系變得更親密了。

后來，當我想購置一些物品時，很難再有去商場的動力，去二手店淘寶成了第一選擇。所以最成功的環保教育不是只針對孩子，二手生活是最有作用的天然課堂，它給我這樣的成年人也上了一課：和孩子需要的教育相比，讓大人們來一番“洗腦”可能更重要吧。

（摘自《家人》2016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