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化背景下的地域景觀保護

摘 要：二戰后，城市發展加快，各國環境運動興起，公民開始參與到改善環境和保護歷史傳統的社會活動中，進而影響了政策以及規劃的發展。在日本，社區營造是公眾參與社區規劃的主要形式，它是一種自下而上的改善本地環境的活動，能因應時代的發展不斷地變化，來應對地域環境出現的特有問題。本文對日本地域傳統景觀保護的發展過程進行梳理，并討論社區營造如何作用于地域景觀保護與促進景觀立法。

關鍵詞：社區營造；市民參與；地域景觀；日本

一、引言

20世紀60年代末期，城市發展加快，環境運動在各國興起，世界各地的市民團體與社區鄰里逐漸被喚醒與被動員，發生了一系列都市歷史保存運動、無住屋者運動和住民運動。以各國政府增大給付與加強監督為前提下，多方合作與放權并重的趨勢成為二戰以后城市遺產管理的主流。但不同國家和城市的社區營造，無論是從方式、取向乃至營造的主體都會存在相當的差異。但是都是經由對環境的深刻反省，重新思考人與環境的直接關系，并喚起所有人共同參與處身環境營造的過程，這是社區營造的共同特征。

日本保護歷史遺產的社區營造活動經歷了更為廣泛的市民參與，這對日本城市建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推動了地域傳統景觀的保護及再利用，很好的延續了地方傳統風貌。中國也經歷了快速且大規模的鄉鎮建設導致地域特色的缺失，地方建設中的民眾參與一直較為薄弱，人們對城市面貌的偏好難以表達。如今中國進入新常態，反思粗放的城市建設方式，回歸理性及因地制宜地進行地方建設刻不容緩，這可從日本的社區營造建設經驗中得到啟示。

二、日本地域景觀保護的發展

20世紀50年代，日本城市大發展，農村人口大量流向城市，傳統的村落社會迅速崩潰，自然資源惡化、文化遺產破壞、資源浪費等社會問題也隨之而來。這一階段以居民內部的自治協會為主體，組織居民進行住區內的治理活動，從地域建筑到環境的修復，都開始階段性地、漸進地進行小規模的更新。

到60年代，因為單一點狀的文化遺產保護往往與周邊居民的生活產生隔離，日本地方的傳統景觀保護對象開始擴展到歷史街區與傳統聚落的保護，以市民為主體去重新挖掘實現地方文化的獨特性，關注日常生活環境保護視覺環境成為解決地域傳統景觀保護問題的主要出發點。

歷史環境是地域居民精神紐帶的象征，給居民生活帶來非常深刻的影響，隨著市民積極參與保護活動，地域傳統景觀保護對象的范圍變得更為廣泛與生活化。日本于1977年制定了《第三次全國綜合開發規劃》，其中將歷史環境定義為“不只限于文化遺產，與文化遺產連成一體的周邊環境，與地方居民的生活和意識息息相關的、有意義的祭祀、節慶活動等，以及成為這些活動的舞臺的環境、地方文化遺跡、遺構等等，還包括自然環境中殘存物，這些一道構成了反映民族軌跡的整體。”將無形的傳統活動及承載活動的地域環境納入保護范圍，更深入更有人情味地回應了與市民生活相關的地域傳統，使得保護活動得到更多市民的支持與參與。

三、社區營造組織

社區營造理念誕生于20世紀60年代，始于居民以自組織的抵抗運動去應對由于經濟發展帶來的環境公害，居民通過一系列活動形成了較為松散的社區組織。到1980s，為應對生活環境景觀的惡化，社區營造由社區協議會或自治會為中心負責推動，以傳統的領袖代表制方式運作。經歷了1995年地震的社區重建之后，社區營造進入一個新的“透過社區營造達成共治的理想”的階段，多樣性主體互相彼此協調，在保護生活環境的社區營造活動逐步發展的過程中，由“人”和“組織”所構成的“社區營造系統”逐漸形成，并且成為不可缺失的一環。社區營造系統基本上由“市民”、“行政”等構成。但市民并非以單獨的個體參與，而是以町內會或NPO等形式，與“行政”一起，參與到社區營造系統中去（于海漪，2013）。社區營造組織會將代表市民的意見傳達給行政，協助行政方面具體地落實社區營造項目。

隨著社會營造組織方式的發展，它能更有效地介入城市建設中。以歷史街區的保護及活化為例，社會營造組織匯集起生活在街區中的居民，使得他們對于其生活環境的看法能清晰的表達出來，并對街區內的景觀重要性進行判定。此外，擁有景觀和建筑的專業知識以及支援改造的資金的團隊也通過社區營造的支援機構參與到項目中來，他們與居民一同對項目的進度、改造的方式等進行討論。社會營造組織形成提案交由相關的政府行政機構審批，并反饋行政規范要求和意見，行政部門也會根據社會營造組織所提出的政策意見對政策做出相應的修改。

社區營造組織作為一種民間組織方式，具有可協調的特點，這也使得它能彈性的應對各類問題，產生比行政部門、社會企業、市民等單一群體更好的效果，因而社區營造組織在如地域景觀保護這類關系到社會集體利益的課題上有很好的組織能力。

四、行政立法保障

由于地域景觀的的抽象性、主觀性以及具有隨時代潮流而變遷的特性，原則上應以人民為主體來協同解決。然而，隨著日本各地景觀保護運動的興起和景觀事例紛爭的發生，地方公共團體率先制定自治條例，進而迫使國家檢討法律規范對于景觀保護的不充分。

因都市景觀保護相關法規范的界限已無法滿足各地景觀保護的需要，日本于2004 年制定了《景觀法》，這是優先的地域景觀管理制度，制定該法的目的是“確保在城市農山魚村等地建設良好景觀， 實現觀光立國戰略目標，改善居民生活居住環境， 建設美麗國土”。

日本《景觀法》的意義在于明確了“景觀”作為“國民共同資產”的法律地位，它包括：

1.規定了良好景觀形成的基本理念，以及國家、地方公共團體、事業者和居民的責任和義務。在行使景觀法所規定的事務時各單位的權責和優先次序，這為景觀事務的管理提供了依據，使之更清晰有效。

2.訂制景觀地區的具體管制規定、景觀協定，以及為景觀整備機構設立支援規定。

3.訂立罰則、附則。規定對嚴重違反《景觀法》的法人和自然人處以罰款直至追究刑事責任。

結語

從日本應對地域環境改善和景觀保護的社會營造活動中，我們可以看到市民在其中始終發揮著重要的作用，普通市民推動的社區營造活動也成為景觀立法的重要力量。而隨著市民們參與社會活動的機會增加，市民的公民意識與自治意識也有顯著提高，并完成了從市民參與到市民主體的過程。居民以其熱愛本地的方式，積累解決自己地方問題的經驗并通社區營造使之成為大家共同的經驗，這是值得推廣的地域景觀的保護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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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陳一葉，北京大學深研院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