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福柯“另類空間”演講中的空間交叉與平行

摘 要：福柯在《另類空間》中所提出的異托邦思想，突破了傳統空間理念，尤其是在此基礎上對社會空間所進行的劃分，更是極大豐富了空間的內涵。三種空間類型，即為真實空間、烏托邦、異托邦，這三種空間之間的關系，又是以一種交叉與平行形式呈現出來的。

關鍵詞：福柯；另類空間；真實空間；烏托邦；異托邦；交叉；平行

[中圖分類號]：B1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6）-30--01

論及“空間”一詞，我們極容易將之與伽利略、與物理概念聯系在一起，事實上福柯在1967年3月14日在一次建筑研究會上曾作了一個題為“另類空間”的演講，在此他指出空間概念經過了一個歷史發展沿革，中世紀的空間概念核心是“定位”（space of emplacement），即空間“是一個分成等級的場所的集合”[1]，或者簡單地稱為“位置”。“位置”這個詞在當今社會是被廣泛使用的一個詞匯，只有確定了位置，才能確保自身的不迷失。如何確定位置呢，很簡單，位置由點和元素間鄰近的關系確定[2]。福柯指出“我相信，世界更多地能感覺到自己像一個連接一些點和使它的線束交織在一起的網，而非像一個經過時間成長起來的偉大生命。”[3]在福柯的論述中，他把社會空間分為三個部分，分別是：真實空間、烏托邦和異托邦。這三個空間概念彼此之間相互交叉與平行。也就是說，如果把這三個空間比喻為三個位置的話，那么可以說這三個位置既三足鼎立又彼此融合。

真實空間，即為真實場所的地方，是我們生活中所見所感的一切。烏托邦，這個概念顯然與真實空間有著很大的不同，烏托邦是沒有真實場所的地方，但卻和真實空間有著密切的關系。如烏托邦式的社會關系往往與真實空間中的社會關系是顛倒的，這是一種遠離真實空間的罪惡，近乎完美的一種社會，是真實空間的一種極端反面。從表面看，真實空間與烏托邦之間是平行關系，兩者是互不交涉的，但觀其本質，我們卻發現烏托邦的社會關系直接取材于真實空間，雖不是真實空間本身，卻直接扎根于真實空間，畢竟烏托邦是真實空間的一種顛倒和異化，烏托邦是一個源于社會真實空間的夢幻之境，是人類偏離社會真實而進行的一次精神漫游。由此看來，兩者同時又是一種交叉的關系。烏托邦，雖是西方學者最先提出的概念，但這種意識在國內同樣有著一定的體現。如陶淵明在《桃花源記》所描寫的那樣，桃花源就是一個典型的烏托邦。桃花源遠離世俗，地處偏僻，村民們不受暴政的戕害，過著與世無爭，怡然自得的自給自足生活。實則桃花源的存在只是作者對當時社會真實空間的一種筆誅口伐，作者陶淵明生活在真實的社會空間之中，看到社會關系中的諸多不公正，感受到真實社會空間的灰暗，由此，針對真實社會空間而開展了以此思想的漫游，用手中的筆描寫了一個易于真實空間的理想社會桃花源，即烏托邦。桃花源的社會關系雖然和社會真實空間中的社會關系有著很大的不同，因為它更趨向于完美，但實際上，這種較為完美的社會關系是從社會真實空間中直接嫁接過去的，完全是真實空間社會關系的模型，因此雖然桃花源背離與當時的社會真實，卻也扎根于社會真實。真實空間與烏托邦之間既相互平行，同時也相互交叉。

現在我們不妨來解讀一下異托邦。烏托邦既創造了一個虛幻的空間，同時這個虛幻的空間又揭示了全部的真實空間。從這句話中，我們不難發現，異托邦是介于真實空間和烏托邦之間的一種存在，和真實空間、烏托邦有著一定的聯系，卻也存在著很大的不同。在福柯看來，烏托邦是人類意識漫游的產物，不是真實存在的地方，而異托邦則不然，異托邦是真實存在的，同真實空間一樣，但不同的是，對真實空間的理解，是較為直接的觀察，而對異托邦的理解，則需要借助人們的想象力。在他的“另類空間”的演講中，福柯認為我們都處在一個復雜的關系網絡中（即真實空間），并且是一種相互影響的空間形式，福柯因此將之稱為異托邦，福柯在描述這個新概念的時候，著重強調它在現代社會中與權力運作之間的關系，以及它對社會、對文化的相互作用和影響，并指出這既是一個相對閉合的空間，同時也是一個較為開放的空間（但這種開放是有條件的，無法自由進入）。

異托邦區別于烏托邦的最主要特點之一，是異托邦是真實存在的地方，而烏托邦則只是人類意識的產物，是無證可查的，是虛幻之境。因此可以說異托邦和真實空間在一定程度上是交叉在一起的。如電影院就是一種普遍的異托邦，而事實上電影院也是人們現實生活中的一部分，理所應當屬于真實空間。但如果將之作為真實空間的內容去加以理解的話，我們只需要從電影院的外觀、作用進行分析，是一種客觀性的理解；但如果是把電影院作為異托邦去理解的話，我們更多需要動用的是我們的想象力，這是一種較為主觀性的理解。因此，我們說真實空間和異托邦之間是一種相互交叉卻又平行的空間關系。

繼真實空間和烏托邦之后，福柯再一次提出了異托邦的空間概念，這個概念的提出，突破了傳統意義上的空間理念，實際上這是一種新的時間觀，給我們提出了一個嶄新的思考視覺，豐富了空間的內涵。在此基礎上，福柯將社會空間進行三部分的劃分，即為真實空間、烏托邦、異托邦。這三種空間理念，似乎把社會空間嚴格分成了三個層次，彼此平行，互不相同。然而究其本質，終究是對空間的一種理解方式，有著共同的根源，自然避免不了三者之間的交叉和共存。因此，雖然福柯根據不同的視覺，把社會空間進行了不同的劃分，但實際上這三種空間形式是既交叉又平行的關系。

參考文獻：

[1]馬漢廣. 福柯的異托邦思想與后現代文學的空間藝術[J]. 文藝理論研究，2011年第6期.

[2]福柯/文 王喆/譯 . 另類空間[J].世界哲學，2006年第6期.

[3]米歇爾 福柯 著，劉北成 楊遠嬰 譯. 規訓與懲罰[M].北京：三聯書店. 1998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