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春,嚴東生以全A的成績獲得了美國伊利諾伊大學陶瓷學博士學位,留校任博士后研究員,有很好的條件讓他繼續從事無機材料的理論與應用研究工作。由于工作成績優異,同年,被選為西格馬賽(Sigma Xi)等四個榮譽學會會員,這在當時畢業生中是絕無僅有的。
新中國成立的消息傳來,他當即毅然提前辭去伊利諾伊大學的聘約,克服重重阻力,經過40多天的輾轉,帶著極少的行李和很多圖書資料,于1950年4月回到祖國。
作為杰出的材料科學家,嚴東生始終將自己的科研實踐與我國的國民經濟、國防建設和社會發展緊密地結合起來,在高溫材料制備科學、材料設計與微觀結構調控和陶瓷基復合材料等方面做出了許多開創性的工作。
1955年3月,他參加了由周總理、聶榮臻、陳毅元帥主持的新中國第一個12年科學技術發展遠景規劃綱要的制訂。作為杰出青年科學家,年僅38歲的嚴東生主持制定關于陶瓷與硅酸鹽工業的報告,為推動新中國的科學技術、工業、農業、國防發展起到了重要作用。
1984年3月22日,他被中央任命為中國科學院黨組書記、第一副院長。嚴東生說:“從此,我從科研第一線轉至中國科學院領導崗位,更多地注重從國家科技發展全局來考慮中國科學院的工作。”以嚴東生為書記的中國科學院黨組就像高明的樂隊,揮灑自如,演奏著一個個科技改革、開放的音符。
嚴先生是我國材料學界的一張“國際名片”。他是美國紐約科學院院士、美國陶瓷學會杰出終身會員、亞洲各國科學院聯合會主席、國際陶瓷科學院創始董事……他只用一句話概括所有這些頭銜對于他的意義:進行充分國際交流,走到世界科學前沿,讓世界科技為我所用。
20世紀80年代,嚴東生親自帶隊出國,積極推動和組織與美國科學院、德國馬普學會、法國科研中心和日本學術振興會等各國主要科學機構簽署了合作協議。
他還定期派出青年學者前去訪問。這在當時的中國,非常難得。上海硅酸鹽所高性能陶瓷和超微結構國家重點實驗室施劍林研究員始終記得,1989年畢業那年很多人都選擇出國,嚴東生反復同他講,國內缺少年輕科學家,盡量多待在國內搞科研,“出國的事我來安排”。經老師牽線搭橋,施劍林去德國馬普學會工作了1年多,這期間嚴東生給他寫了很多信,最常關照的一句話是“一定要回來”。嚴東生送出去的學生,都按時回國,挑起了國內科研的大梁。
嚴東生十分強調,“不管是基礎研究還是應用研究,都不可以脫離‘服務國計民生’這個目標。”施劍林說,自己做的納米介孔材料十分基礎,但多年一直堅持走向產業化,“每次把論文送去嚴老家,他總會問到這個話題。把個人追求與國家需求結合得如此緊密,是他這代科學家的時代烙印”。
科學是他的生命,在他的身上最能體現的是知識分子的良知與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