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天（外一首）

海靈草

一句話說著說著就厭倦了

一片樹葉看著看著就凋零了

一個世界愛著愛著

就剩下了白茫茫的雪

她先是丟了鞋子，她必須學會

從雪里拔出腳來

不能停下來呵氣，她呵著呵著

那句話就變成了冰

那些冰，冷冰冰地掛在她家屋檐下

她知道。冰雪是對的。風是對的

光禿禿的樹是對的

冬天破綻百出的嘴和臉

也是對的

后來她丟了自己。丟了道路

丟了指南針。最后

她丟了故鄉。丟了回到過去的

可能性

暗香

不可否認。身邊是江湖

身外是塵埃

這些年，我養魚。養花。還養些晚霞

就著這些美好，我的紙上

還打算養些海水

那時候我們多年輕。年輕到

天空結著白云。溪水結著星星

后來我們潛入孩子的尿片

在蔬菜與水果的喧鬧之間，獨自安靜

再后來，我們的嗅覺越來越遲鈍

白云喚不回。鳥鳴不生根

朋友的面目，也越來越模糊

這么些年。我們小心翼翼地沿著江湖行走

塵埃深處，種著一個小小的

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