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魯茲，“馬克？吐溫戲碼”附身

陶短房

美國小說家馬克·吐溫1870年發表的短篇小說《競選州長》，生動諷刺了美式競選中針對候選人操守的負面攻擊，這也被戲稱為“馬克·吐溫戲碼”。如今，美國總統大選已到黨內提名沖刺階段，這種戲碼又出現了，不過“受害者”并非大熱門克林頓和特朗普，而是選情并不樂觀的共和黨籍參議員克魯茲。

最初的流言蜚語是“他老婆有問題”，有小道消息繪聲繪色透露所謂“裸照風波”，更有人故作神秘地稱克魯茲的太太海蒂有“不能說的秘密”。有人指出，身為高盛銀行家的海蒂患有號稱“華爾街綜合征”的情緒類疾病，一旦病發就會做出些奇怪舉動。倘此說屬實，在“白領征”多發的美國，也構不成多少政治殺傷力。

不過，接下來的戲碼漸入佳境：八卦小報《國民問詢報》先是試圖坐實海蒂的疾病，繼而將病因直接“八卦化”——老公劈腿，一“劈”5個！該報登出專題報道，左邊2/3個版面刊出克魯茲的大幅照片，右邊上半部分則是4張“小三”打碼大頭照。沒幾天，網民很快將3人“對號入座”。但這3人都否認了。

更狗血的戲碼出現了：有人將“華盛頓老鴇”帕芙瑞的“嫖客名單”和克魯茲聯系起來，說他也在名單上。帕芙瑞早在2008年就已死亡，今年2月她的律師西布雷威脅要曝光“嫖客名單”，當時沒人將克魯茲和這事聯系起來。不過到了此時，倘若沒人將這兩件事攪在一起，那才反倒是咄咄怪事了。

不過，“馬克·吐溫戲碼”通常是針對熱門候選人的，何以半冷不熱的克魯茲反倒成了目標？

首先，兩個更大熱門因種種原因“免疫”：希拉里經歷過當年“克林頓拉鏈門”的考驗，“沒頭沒尾”的桃色新聞對其很難構成殺傷，且對付她還有“電郵門”等更好使的撒手锏；特朗普是不折不扣的另類，個人形象“亦正亦邪”，對一個早就自抹一身墨水的政治人物“潑墨”，恐怕徒勞無功。相比之下，克魯茲雖然一直不為共和黨主流派所喜，但走的仍是傳統政客的路線，其政治造型顯然最易被“馬克·吐溫戲碼”弄亂。

其次，克魯茲在艾奧瓦州黨內首場初選中力拔頭籌后“高開低走”，屢敗于特朗普，甚至幾度屈居盧比奧之后，原本給人的感覺是已不成氣候。但隨著3月15日盧比奧退選，克魯茲“冷灶轉熱”，成了共和黨內僅次于特朗普的“第二熱門”，更成為黨內不希望特朗普這個“另類”出線的各派系唯一希望。近日有消息稱，原本對他冷眼相待的華爾街人士和以宰德曼為代表的親猶太團體紛紛改變立場，宰德曼更直言不諱呼吁“堅定支持克魯茲”。原被認為是其短板的小額籌款能力也大有改善。4月5日，在被認為有“指標意義”的威斯康辛州黨內初選中，克魯茲擊敗特朗普，取得了一場看似分量不重、卻令人矚目的勝利。很顯然，克魯茲已“觸底反彈”，一旦黨內“棄保效應”發揮作用，選情將趨于復雜。“馬克吐溫戲碼”此時上演，并不出人意料。

至于“到底是誰干的”，坊間照例傳聞不斷。有人認為“肯定是特朗普”，并稱這位大嘴素有“毒舌”前科；有人則懷疑是已退選的盧比奧抱著“我上不去你也休想上去”的心理，玩的玉石俱焚；還有人猜測，是民主黨擔心克魯茲真的出線，屆時本黨候選人將面對一個擁有得到共和黨全面支持的強勁對手，而不是聲勢雖大但渾身破綻的特朗普，所以來了手陰的。不過，這種戲碼都是“快閃”風格，誰都像嫌疑人，但誰都有不在場證據，弄清真相恐怕不易。

話說回來，《國民問詢報》以往所曝政治八卦經常張冠李戴，殺傷力有限。威斯康辛州黨內初選是在戲碼上演后舉行的，克魯茲仍然勝出，就是明例。如今黨內初選正到要害處，兩黨對決好戲尚未開鑼，大軸在后頭，對克魯茲的這點戲份，恐怕無需浪費過多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