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向西，又向東

文/陳忠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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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向西，又向東

文/陳忠龍

1

絲綢向西，佛法向東，大道向西，又向東。大愛大美的蘭州站在中間東張西望，生怕有人在山水迢迢中掉隊，或在蒼涼意境里迷失。

拿著城市的鎖匙、蓋有帝國印戳的信箋、舉著高倍望遠鏡的蘭州，胸襟開放，視野開闊，與友情、親情、鄉情一起，頻頻東張西望。

軍隊、使節、商隊、僧侶、詩人東奔西走，蘭州在中間，翻開編年史、詩篇，那一行行話語無不透出蘭州雄渾、壯美的底蘊。

2

繁榮，把東西方描繪，是因為蘭州居中添了幾筆；友誼，把東西方貫穿，是因為蘭州從不收買路錢，還在黃河邊用大小船只、羊皮筏子遠送一程粼粼的水波，用“花兒”唱出一段依依不舍的感情。

這載著陽光、憧憬以及大愿的路，是誰最先踏出來的？蘭州有99.99％的可能，但蘭州不作聲，只一門心思把這條路拓寬。皮毛、香料、顏料、牙角、金銀珠寶，美好的事物擦肩而來；書籍、樂器、舞蹈，文明的禮器接踵而至。把蘭州當作知己的人們絡繹不絕，但這里從不擁擠。從隴山到烏鞘嶺，蘭州使世路通常、好走。

廣武城、白塔山，早已把大小腳印安排，以便下一程好與西方連接，而興隆山、五泉山、青城古鎮則被選擇作為歇腳的地方。第二天或者幾天后，從蘭州出發，會走得更遠，會走得更沉甸、更歡快，連駱駝都會回頭看幾眼，表示感激。感激詞語，都是關于蘭州的好。

3

大道向西又向東，馬蹄噠噠、車輪咣當。蘭州不作聲，絲的一端，從蘭州拉出來。織好了的江山多嬌圖，傳給出塞的商賈、使團，好與中亞、西亞、歐洲、北非的風情進行交換，好與中亞、西亞、歐洲、北非的文化進行切磋。

不僅是長安、洛陽，蘭州也是展示驕傲的國際舞臺。在這里登臨的瓷器，讓好奇的人們更近一步看到了東方的光芒；在這里舞動的綾羅綢緞，變化萬端，使好奇的人們聽到了一陣陣風聲，聽到了漢魂、唐風和宋韻，且對這里恢宏無比的氣度嘖嘖稱贊、肅然起敬。

4

在蘭州，時間不敢偷懶，從2000多年前開始，蘭州這個齒輪，碰撞著東西方的文化，從不曾生銹。

“滴答滴答”，蘭州的齒輪，按照發展、進步的刻度走在絲路上；“滴答滴答”，東西方不時在蘭州互對秒針，沒有誤差。

粟特商隊把時間當作金子，從中亞撒馬爾罕、蒲昌海以南，經玉門關、敦煌、姑臧，到金城、長安、洛陽、鄴城，選擇著商機的他們，只把最金黃的時光留在了金城。

法顯與慧景、道整、慧應、慧嵬，取道金城，取回的戒律，讓東晉的部分時間寧靜下來，不那么嘈雜。

玄奘大師，西行萬里，取道蘭州，用19年時間取回真經。當然，“蘭州”這個金身不壞、千年不朽的名字，也是他取回的“真言”。

高適的七律《金城北城》、岑參的五言《題金城臨河驛樓》，把胸襟與蘭州的時光聯系起來，更為壯闊。

有蘭州在，走在絲路上，時間是充實的，且有崢嶸的意義。

有蘭州在，一路暢行無阻。帶著麝香、葡萄酒的人們，盡可以在金城高枕無憂；有蘭州在，烽燧、關城，一路陪伴，看誰敢攔路搶劫；有蘭州在，誰還會心生雜念，軟兒梨可作糧草，也可作饋贈的珍品，白蘭瓜消解一路的暑熱，成為蘭州和行人談吐的修辭。與蘭州淳樸的民風、詩性的文字結合，受熏陶的人們都眉清目秀、氣質剛柔兼濟。

5

在蘭州，不僅馬兒提供了堅蹄，汽車、鐵路、飛機，都長出了翅膀。

北緯36°03'、東經103°40'的蘭州，是最美的一朵花。

得到事業支持的蘭州，旅途愉快。苦水玫瑰花參與了鄉愁的描摹，讓有志的人們在滿途花香中停下腳步。

得到春風支持的蘭州，她的新區在拔節、分蘗，從街巷、社區到公園，她的每一條路都與絲路連接，寫出了春意盎然的過渡句。從老城到新城，滿途春暖花開。

在蘭州讀山水詩，到了深處你就會明白，是誰接過了先賢的筆繼續描繪山河。執著地紅、盡情地綠，“一河、兩岸、五城、五帶、六片區”……蘭州，生機勃勃。

蘭山公園、南湖公園、西湖公園、濱河公園、水上公園……多少熱愛風光的人們在蘭州移步換景，歡愉、閑適、清新……

今天，蘭州又一次跑在絲綢之路的前頭。從中山橋到吐魯溝、石佛溝、徐家山、五泉山，蘭州這段絲綢被綴上了更多的風光。

大道向西，又向東。蘭州在山重水復中，清晰地指引著方向。從宜居、宜商、宜業、宜游藍圖里穿過的人們，頻頻回首，驚詫于它日益輝煌燦爛的過去、現在和將來。

（本文為2014年“毅然杯”絲綢之路·蘭州文化散文大獎賽優秀獎獲獎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