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總有人說,“詩歌便是文人毫無意義的多愁善感。”無需悲哀,無需嘆惋,那只是他們不懂人生,更不懂詩意地棲居。“人,充滿勞績,但還詩意地棲居在這片大地上。”誠如海德格爾所說,或許僅僅當我們懷一份詩意在世間棲居,不斷地追問自己的靈魂,才不致被洶涌而來的物質與利益淹沒,得以棲居于或豪壯或閑雅的詩意人生。
詩意地棲居是靜默中的奮起,是不安于混沌。黑暗中,人們迷茫地閉上眼睛;有的人并沒有沉睡,卻比死去更要寂靜無聲。然而華麗的詩句發出點點光芒,點亮人們心靈之火,讓我知道,北島與顧城正棲居于這廿世紀的眾生。奮力掙脫著這網一般的生活,透過網孔無奈地渴求希望。用濃濃的詩意抒發內心的堅強,告訴世界,我不相信。即便棲居在暗無天日的黑暗里,也要用黑色的眼睛把光明找尋。這詩意地棲居,是擲地有聲的反抗,是對純真與心靈的追尋,他們正是用自己的經歷寫下一首長詩,點醒迷惘沉默的人們,讓他們得以聆聽內心,追尋自己的靈魂。
詩意的棲居是平淡中的超脫,是自得于恬靜。春風乍起,細雨淅瀝;友人遠去,心中的哀怨愁思更與誰人說?“細雨濕衣看不見,閑花落地聽無聲。”劉長卿詩意地棲居在南方水鄉,享受著淡淡的哀愁與寂寥。在漂泊的一生中,思考著“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安身于形而上的世界,莊周詩意地棲居于風塵與俗世。詩意地棲居不僅僅是一種以詩明志的生活狀態,更是恪守一生的儒雅與潔身自好。在平淡中超脫,體味自己如詩一般虛無縹緲卻又風塵物表的人生,追尋內心的聲音,不斷對靈魂追問,在人生之路上探索、前行。
即便沒有華麗的辭藻,優美的頓挫,詩意仍可以充滿生活的每個角落。然而隨著詩意的細化,現代詩歌似乎無可奈何地走向了“沒落”,只因無數自稱文藝的人們對憤世嫉俗的憤青情結與矯揉造作的少女情懷的熱衷。難忘曾經被人們唾棄的“梨花體”,趙麗華詩意的棲居,用樸實無華的文字書寫細致入微的生活感悟,又何必要用自卑的旁征博引與美麗語言的粉飾?不知這是趙麗華與現代詩歌的弊病,還是人們浮躁無意識的悲哀?詩意的棲居,不是多愁善感,更不是對空虛無聊的抒發,而是對靈魂的思考,對現狀的態度,是一種對人生的感悟。
詩意,發自內心,源于生活;詩意的棲居,不應向外尋求,而應從內心出發。滌蕩浮躁與喧囂,靜靜的對自己的生活思考,從每個角落體味詩意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