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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響人民幣匯率的“三個切換”
由于美元是全球最重要的貨幣,無論美元還是美國股票市場的走勢,都會在全球范圍內引起聯動效應。金融危機之后,時任美聯儲主席伯南克開始實施“直升機撒錢”式的非常規貨幣政策,以至美聯儲正式進場購買美國國債和政府支持債券。
對美聯儲行動的預期會左右全球主要匯率的變動,美聯儲政策從非常規到常規切換的過程,將對人民幣匯率走勢產生非常大的影響。當前各國關注美聯儲的焦點已經從QE退出轉到了美元加息上。
受歷史因素和缺乏強勢貨幣的影響,亞洲各國貿易投資結算、支付普遍過度依賴美元,因而受美國貨幣政策影響很大,經濟金融穩定難以保證,易受跨境資本流動的沖擊。亞洲區域內貿易占其貿易總額的比重超過50%,但是結算支付仍然以美元為主。
以美元為主導的結算局面,不利于亞洲金融市場的穩定。不管是1997年的亞洲金融危機,還是2013年6-8月的金融動蕩,都跟美元化有比較密切的聯系。
展望未來,亞洲始終不能回避從美元化走向本幣化這一問題,本地貨幣在區域內經濟金融往來中占比過小,對各國經濟金融穩定非常不利。
亞洲從美元化向本幣化切換的同時,也是我國推進人民幣國際化的一個機遇。2009年我國開始推動跨境貿易投資人民幣結算試點,到現在規模已經非常龐大,這對于降低匯率風險和結算成本非常有益。除了結算規模不斷增長之外,亞洲各國還在充分利用清邁多邊機制,促進區域金融穩定和防范風險,同時加快建設亞洲債券市場。隨著我國經濟金融實力的增強,在亞洲推進本幣化進程、更大程度地發揮人民幣在區域化中的作用是切實可行的選擇。
1996年我國已經實現經常項目可自由兌換,但是資本項下管得一直比較嚴。但目前在IMF列出的40余項資本項目中,很多項目都在一定程度上有所放寬,而且還在進一步推進有管制部分的放開。上海提出建設“四個中心”的目標,其中2020年建成國際金融中心就要求人民幣實現資本項下可自由兌換。此前,人民銀行上海總部已經表示,上海自貿區做好了資本項下可兌換的十項技術準備。最近股票市場大幅波動之后,我國推進資本項目可兌換改革可能更加謹慎,甚至有放慢腳步的可能性,但未來五年之內仍有很大概率實現這一目標。
再從離岸人民幣存款看,2014年年底央行口徑已經達到2萬億元。境外央行持有人民幣資產余額6700億元,在全球外匯儲備中占近1%。這是人民幣邁向全球儲備貨幣的一個良好開始,在未來十年、二十年之內,應該會有更好的前景。中國作為盈利性相對更好的地區,不論是以人民幣還是外幣的形式,境外資本都會持續流入。表面上看,很多的日資、韓資企業在撤離我國,將部分勞動密集型企業轉移到東南亞、印度或非洲,但是真正去看數據會發現,我國的服務業還是具備比較大的吸引力,吸收的外資規模依然非常大,而且增速較快。
長期而言,不管是從勞動生產率增長的基本面,還是從經濟實力的增長看,人民幣還會是強勢貨幣。預計未來人民幣匯率市場化還會進一步推進,最近的這一次改革是針對人民幣兌美元匯率中間價的,而對其他主要貨幣中間價的報價機制同樣需要進一步完善。當然,人民幣若想成為全球投資者關注和交易的對象,外匯市場還需要延長交易時間,跟歐美市場進行有效對接,也需要讓更多的外資機構參與。
除此之外,我國的匯率政策也需要更多地考慮國內外的情況。隨著資本市場的開放、資本項目的可兌換,人民幣匯率不可能只考慮境內的外匯供求情況,需要更多地考慮跨境資本流出入以及境內外兩個市場、兩種價格的協調問題。
(摘自《中國國情國力》2015年第10期 高玉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