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墳

湖南長沙市周南中學 王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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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墳

湖南長沙市周南中學 王陶然

責任編輯：江 冬

記憶中，似乎從未踏上過這片所謂的故土。

父親自從這兒出去后，因學業、工作繁忙，加上路途遙遠，回去的次數并不多。但他每次回去，幼小的我都會莫名其妙地感到緊張、孤獨，甚至恐懼，仿佛他不再回來似的。

中考一結束，父親一反常態，逼著我回去認祖歸宗，似乎我再不回去，就會把故鄉徹底遺忘。

交通日益方便，再遙遠的故鄉也可以在短時間內到達。但無論親戚們多么熱情，也沖淡不了因多年未見而積攢的生疏感。又因北方環境迥異，還沒來兩天，我就開始思念起山環水繞的南方來。

這天一早6點，父親便催我起床。我睡眼惺忪地爬起，洗漱完畢，一出門，發現爺爺、姑父早在門外等候了。他們和父親的表情都透出不同尋常的莊重、嚴肅。我不敢再如往常那樣撒嬌、埋怨，乖乖地隨大家一同上車，前往郊外。我們是去上墳，告訴祖先我長大了，我回來了。

那是一片土墓園，卻絲毫不比正規墓園規模小，只是有些凌亂，規劃得不夠整齊。我們一行四人，一會兒爬上這邊的土墻，再跳下，一會兒彎腰穿過低矮的枝丫。但無論怎么走，雙手能夠碰觸的地方，除了水泥堆砌的墳，就是大理石墓碑。那些石碑上鐫刻的姓名，讓我思緒飛揚……光這幾十畝的地方，究竟葬下了多少人？又讓多少人為之悲傷牽掛？血脈親情就此被斬斷，陰陽相隔，曾經的那份親情，再也找不到寄托之所。

身邊走過一群人，神色凝重，都穿著米色孝服。即使陽光普照，那肅穆的氛圍也壓得人有種呼吸不暢的感覺。

太祖爺爺墓上，端端正正地刻著他的名字。我想象著他慈愛的面龐，雖然我并沒有見過他。他是我爺爺的爺爺，久經沙場，為保邊疆之安定，以身殉國，他死得光榮、驕傲!

我雙膝跪于墓前，毫無隔膜地感受著太祖爺爺墓前土地上的溫暖。霎時，落葉歸根之感涌上心頭，卻無從言說。許多年來，那種從未有過的踏實感，在這一刻，就像透明的海水將我擁抱著。我閉上眼睛，全身心都放松了……

家！故土！根！我終于有了朦朧的感悟——對人而言，除了心靈、情感的歸宿外，還需找到一個時空的落腳點，故土便是最好的選擇。

太祖爺爺大大的墳前，跪著小小的我……

編 輯 絮 語

本文的文字很“結實”，幾乎每一段都提供給我們一些新的信息，而作者的筆法也多變，一下概述，一下細描，一下寫觀察，一下寫感悟，這些都可見出其思維的開放與靈活。當然，這多少也使作文顯得“散”了一點，如果在某些點上更深入一些，效果應該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