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刊記者 何佳艷 趙方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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減排進入巴黎模式
文/本刊記者 何佳艷 趙方忠

2015年12月12日晚,法國巴黎,近200個締約方通過了長達32頁的全球氣候變化新協定——《巴黎協定》。《巴黎協定》將取代《京都議定書》,成為2020年后全球應對氣候變化行動的依據。
在全球氣候談判陷入僵局長達6年之后,《巴黎協定》被認為是自1992年達成《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1997年達成《京都議定書》以來,人類歷史上應對氣候變化的第三個里程碑式的國際法律文本。業內人士對它的評價是:實現了“歷史性突破”,讓全球氣候治理從理想主義的爭論,轉入切切實實的行動階段,并將引領全球進入“低碳時代”。

《巴黎協定》共有29條,包括目標、減緩、適應、損失損害、資金、技術、能力建設、透明度、全球盤點等內容。協定指出,各方將加強對氣候變化威脅的全球應對,把全球平均氣溫較工業化前水平升高控制在2攝氏度內,并為控制在1.5攝氏度內而努力。全球將盡快實現溫室氣體排放達峰,本世紀下半葉實現溫室氣體凈零排放。根據協定,各方將以“自主貢獻”的方式參與全球應對氣候變化行動。發達國家將繼續帶頭減排,并加強對發展中國家的資金、技術和能力建設支持,幫助后者減緩和適應氣候變化。
“通讀《巴黎協定》文本,不難發現,里面的規定主要都是程序性的,也就是在確立了一項綜合性長期目標的基礎上,圍繞如何實現這些目標,各國該基于什么原則采取哪些行動。”北京中創碳投科技有限公司戰略總監錢國強認為,與《京都議定書》相比,《巴黎協定》形成的框架體系,對各國已經制定的政策和采取的行動目標具有更大的包容性,并以此為出發點,形成了一個各國行動目標和力度“只進不退”的棘齒鎖定(rachet)機制。
首先,所有國都被要求制定并公布低碳發展(低排放增長)的長期戰略,2020年前向秘書處提交到2050年乃至更長期間的低碳戰略。
其次,大家同意2020年前提交(且每隔5年更新)新的國家自主貢獻,并定期(每5年)就這些自主貢獻在實現巴黎協定目標和宗旨方面的“整體進度”(不針對具體國家的自主貢獻)進行“促進性”全球盤點。第一次全球盤點將從2023年開始,盤點的結果將給各國更新或加強自主貢獻時提供“參考”。實際上,結合巴黎會議的決定,2018年就會有一次盤點各國自主貢獻整體力度方面的“促進性對話”,算是對巴黎協定中全球盤點機制的一次預演,并邀請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IPCC)在此之前提交一份關于全球升溫1.5°C的影響及其相關全球排放路徑的專題評估報告。全球盤點的時間和提交、更新自主貢獻的時間之間,有個很好的銜接。
第三,建立統一記錄和匯總國家自主貢獻的公共登記薄,并明確締約方將根據“待制定”的統一報告指南、模板和方法,去準備和提交自主貢獻。明確各締約方將按照“待制定”的統一核算指南來報告溫室氣體排放量,確保采用締約方會議通過并經IPCC評估的方法學和統一核算單位,確保方法學之間的一致性和延續性,并盡量包含所有種類的溫室氣體。各國提交的自主貢獻所包含的信息,應包括可量化的參照點(基準年)、時間跨度、涵蓋的范圍、規劃過程、前提假設及對應的方法學,特別是計算溫室氣體排放和清除的方法。通過的指南、方法、模板將適用于各國準備的第二次及后續國家自主貢獻。
第四、為增進締約方間的互信并促進巴黎協定的有效實施,建立促進性、非侵入、非懲罰性的強化透明度的框架,加強對各國行動(包括減排、適應、提供或獲得支持)的理解和進度跟蹤,每個締約方都將定期提供溫室氣體排放清單和履行巴黎協定的進度追蹤信息,為全球盤點提供參考。締約方提交的信息,都要經過技術專家的評估,重點關注執行國家自主貢獻的進度,提交信息采用模板、指南與方法的一致性和延續性,并識別改進的空間。
第五、建立巴黎協定促進實施和遵約機制,該機制以專家委員會的方式開展工作,屬于促進性機制,按照透明、非對抗、非懲罰的方式開展工作。

巴黎氣候變化大會2015年12月12日晚通過全球氣候變化新協定。協定將為2020年后全球應對氣候變化行動作出安排
“可見,巴黎協定的法律約束力主要體現在,它給締約方規定了后續要完成的大量程序性‘規定動作’,以及完成這些動作的‘技術規范和要領’,但對行動的實質內容和力度,沒有強制性的要求。”錢國強強調,這正是《巴黎協定》的最大亮點所在,在吸取《京都議定書》經驗教訓的基礎上,《巴黎協定》盡管沒有規定強制減排目標和行動力度,卻在“只進不退”這一原則基礎上建立了一套鼓勵各國不斷加強行動的規則體系,其處處強調尊重國家主權、非侵入、非對抗、非懲罰的性質,是深知這樣的規則體系,比缺乏彈性的一味強制會更加有效。在當今國際政治現實下,再強的國際法約束力,也比不上主權國家采取行動的意愿來的更加有效。
回顧二十多年風云變幻的全球氣候談判歷程,更有助于理解《巴黎協定》的里程碑意義。
1990年,IPCC(政府間氣候變化專業委員會)發布了第一次氣候變化評估報告,拉開了全球氣候談判的序幕。1992年5月9日,150個國家在紐約通過了《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1994 年3月21日,《公約》正式生效。《公約》根據大氣中溫室氣體濃度升高主要是發達國家早先排放的結果這一事實,明確規定了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之間負有“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為應對未來數十年的氣候變化設定了減排進程。
自1995年起,聯合國每年會舉行一次氣候大會對落實《公約》進行討論。1997年底,各締約國在日本京都通過了《京都議定書》,首次為39個發達國家規定了一期(2008年-2012年)減排目標,發展中國家則不承擔減排義務。
在2009年的哥本哈根氣候大會上,由于發展中國家與發達國家兩大陣營對減排權利、義務承擔的嚴重分歧,各國最終沒能達成一份旨在取代《京都議定書》的新協議,只是形成了凝聚重要共識的哥本哈根協議。在哥本哈根后,又經過了3年的艱苦談判,才勉強達成包括《京都議定書》第二承諾期在內的一攬子協議,確立了2012年至2020年之間應對氣候變化國際合作的過渡性安排。但由于美、加、日、俄等溫室氣體排放大國相繼退出《京都議定書》,導致《京都議定書》含金量嚴重不足,說它名存實亡也不為過。
“《巴黎協定》讓全球結束爭執,行動起來了。這是最重要的。”錢國強評價,事實上盡管氣候談判長期陷入僵局,低碳發展卻早已成為全球共識,多數國家已把低碳發展和減少溫室氣體排放作為謀求未來發展優勢的重要手段,《巴黎協定》最重要的價值,在于它將各國自主的減排行動納入到了全球進程之中,并致力于建立一套全球規范體系。沒有規范體系做支撐而強推減排目標,一是數據容易有水分,二是容易遭到主權國家抵制。
“不怕有問題,就怕不行動。” 錢國強認為,《巴黎協定》目前還只是給出了一個構建全球規范體系的框架,諸如自定貢獻(INDC)的計量方法、國際登記的方式等一些基礎規則尚未明確。但“先動起來,邊做邊完善,才是最有效率的體系構建方式。”
“《京都議定書》1997年通過,2005年生效,中間花了8年時間。《巴黎協定》落地應該不用談這么長時間。”錢國強說。
1997年達成的《京都議定書》推動發達國家率先開展了量化的減排行動。為了協助發達國家實現減排目標,《京都議定書》提出了三種市場機制,即聯合履約(JI)、清潔發展機制(CDM)和排放交易機制(ET),以提高發達國家履行減排義務的靈活性,形成了首個國際統一碳市場。
自2005年《京都議定書》生效以來,全球碳交易市場取得了長足的發展。根據世界銀行統計,2005年全球碳市場交易額為110億美元,到2009年規模迅速擴大了13倍,達1437億美元,其中超過90%的交易額來自于歐盟碳市場。
在三種國際合作的市場機制中,CDM獲得了最廣泛的應用,歐盟作為最主要的需求來源推動了CDM在2005~2010年間快速的發展。作為配額市場的抵消機制,CDM為發達國家提供了價格相對較低的碳信用,同時也促進了發展中國家碳市場的發展。受《京都議定書》第二承諾期等政策不確定性和金融危機的影響,2011年全球碳市場交易額到達頂點后在2012和2013年出現大幅下降。CDM市場也因為歐盟收緊對CER(核證減排量)的應用而迅速凋零。
國際統一減排協議的碳市場模式受阻,各國便轉向地區性碳市場的建設,作為其國內核心的減排工具。歐盟碳市場在2005年啟動后,眾多地區或國家級的碳市場在各地涌現,如新西蘭、澳大利亞、RGGI、美國加州、加拿大魁北克等,形成了松散的、分散化的碳市場網絡。中國也于2013年開始在北京、天津、上海、重慶、湖北、廣東、深圳“兩省五市”開展碳排放權交易試點工作,并承諾于2017年建成全國統一的碳交易市場。
《巴黎協定》確定了“保留市場機制,允許締約方之間自愿進行減排交易”的原則,但由于時間關系未能明確國際合作的市場機制,而是將機制的制定延至基于該協定的第一屆締約方會議。
國泰君安分析師判斷,一個可能的趨勢是,CDM等國際交易機制將發生變革,國際間形成基于《巴黎協定》的自愿可抵消減排機制,而民間的自愿抵消減排機制亦能并存,國際間碳市場形成新增長動力。
業內專家認為,由于目前市場大部分國家已開始實施碳交易市場機制,并且市場機制可最大程度調動私人資本參與,將來國際間市場機制很可能發展為雙邊、多邊的碳交易市場鏈接,并可能在2020年以后形成全球統一碳市場。
“《巴黎協定》對目前的碳市場格局影響深遠。”錢國強認為,理論上來說,自下而上的、松散的碳市場架構允許各國根據自身經濟結構、政治意愿等因素完成碳市場的要素設計,減排目標不受國際條約的約束,分配方法、核算方法等其他要素也可以因地制宜。然而,設計上的不統一意味著各地區的政策力度、環境完整性等方面存在差異,不利于在全球范圍內實現減排資源優化配置,減排效率受到一定程度損害。后續碳市場之間的連接也是一項耗時耗力的工作。
“理想主義的做法,是自上而下做好體系設計、制定統一標準,再推向各國,但京都模式的衰落,已經證明這條路難以走通。”錢國強說,“還是那句話,先行動起來,在行動中完善才是最有效率的。”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巴黎協定》讓中國、歐盟在內的碳交易機制可能在國家自定貢獻目標中扮演更重要的角色,從而撬動私人資本的參與。國際間的市場機制有賴于協定中可持續性機制的后續設計。中國還可能延伸全國碳市場至一帶一路和其他欠發達地區。
《巴黎協定》明確本世紀下半葉實現溫室氣體凈零排放,這向市場傳遞出了顯著的信號,將有更多的資本轉向清潔領域,也將促使金融市場進一步關注碳減排相關領域的投資機會,促進資金流向可再生能源、節能技術等新氣候經濟。
2009年的哥本哈根氣候大會,各方都在為誰應該為應對全球變暖負主要責任和盡更多義務相互指責,中國作為排放大國和發展中國家的代表,也是被指責的對象之一。
此次巴黎氣候大會,中國一直積極推動談判取得成功。在2014年北京APEC峰會期間和2015年9月習近平訪美期間,中美兩國元首連續發表了兩個氣候變化聯合聲明。外媒評價,這是全球應對氣候變化最困難局面下取得的最有意義的雙邊成果,具有不折不扣的全球示范意義。另外,中、美兩國還與法國等多個國家發表了類似的雙邊聲明,有力推動了世界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兩大陣營共同為巴黎協定的簽署采取具體規劃行動。《巴黎協定》達成當天,歐盟首席談判代表、主管氣候行動與能源的委員米格爾·阿里亞斯·卡涅特在社交媒體上用中文漢字、拼音和英語向中國致謝,并把中國稱為“一個強硬而忠實的伙伴”。
此次巴黎氣候大會,幾個主要排放大國自主貢獻的減排承諾如下:
中國承諾,將在2030年左右二氧化碳排放達到峰值;屆時單位GDP二氧化碳排放比2005年減少60~65%;森林蓄積量比2005年增加45億立方米。此前,中國還聲明計劃到2030年非化石能源占一次能源消費比重提高到20%左右。
美國承諾,在2025年之前把溫室氣體排放量從2005年的水平減少26~28%。

《巴黎協定》明確本世紀下半葉實現溫室氣體凈零排放
日本承諾,到2030年,在2005年水平上減排26%。
歐盟承諾,2030年溫室氣體排放比1990年削減40%。
俄羅斯承諾,減排量將視條件而定,最多可達1990年的30%。
國家應對氣候變化戰略研究和國際合作中心副主任鄒驥分析:“中國的目標是我們努力要在人均GDP達到一萬四到一萬五美元水平時,就達到二氧化碳排放的峰值,而且峰值的人均排放水平要低于歐盟和美國在歷史上的水平。這一目標意味著中國2005年到2030年的碳排放強度年均下降率必須維持在3.6%-4.1%之間。”
國家氣候變化專家委員會副主任、清華大學低碳經濟研究院院長何建坤說:“二氧化碳排放不增長了,意味著煤炭、石油這種化石能源不再增長了,增長的都是水電、風電、太陽能、核電。就相當于,每年要新建2000萬千瓦的風電,2000萬千瓦的太陽能發電、1000萬千瓦的核電左右,仍然要維持一個這樣的發展速度才能滿足峰值的條件。這是任何發達國家所沒有、所不具備的。這種力度是非常之大的。”
為什么中國敢于給自己提這么高的目標?鄒驥認為,一方面,是因為中國環境承載能力已經接近或達到極限,“不管有沒有《巴黎協定》,中國都不得不進行低碳轉型。”從十八屆三中全會到“十三五”規劃建議,推動低碳循環發展都是核心命題。
另一方面,源于近年來中國在低碳轉型方面的銜枚疾進,已經為實現上述目標打下了一定的基礎。例如,中國在國內6個省和36個城市開展低碳省區和城市試點,探索在不同地區盡快達到碳排放峰值的有效路徑。中國積極加強基礎能力建設,發布了國家重點推廣的低碳技術目錄,加強溫室氣體統計核算與考核體系建設,開展了氣候變化國家信息通報和溫室氣體清單編制工作,設立全國低碳日,加強應對氣候變化和低碳發展的宣傳教育。近年來中國已經提高了環保標準、加強了環保執法環境,并開展了碳排放交易。
2013年,中國服務業在三大產業結構中占比首次超過制造業。2015年前三個季度,中國服務業的增加值占GDP的比重已達到51.4%,產業結構優化有助于單位GDP排放的顯著降低。
同時,近年來中國節能技術和新能源行業也取得了長足發展。目前中國可再生能源裝機容量已占全球總量的24%,新增裝機占全球增量的42%。中國是世界節能和利用新能源、可再生能源第一大國。
在碳減排領域,中國的能力建設已經領先全球。資料顯示,2015年中國的碳排放清單編制已經覆蓋了全部省市。“一些地級城市也在積極開展碳盤查工作,前幾天海南三亞就開展了招投標。”北京環交所碳交易中心主任王陽告訴記者,就在前不久,國家發改委針對全國碳市場的建立召開了一次動員會,重點就是啟動能力建設和基礎工作。
他繼而談到,從北京碳市場的試點來看,大量的排放源企業也已經做好了準備,如電力等行業很多大型電力集團成立了碳資產公司,一些中等規模的企業也開始設立碳資產管理部門。
事實上,無論巴黎會議的結果如何,2017年中國啟動全國性碳市場早已經是板上釘釘。
2011年,中國啟動碳排放權交易試點工作,國家發改委下發《關于開展碳排放權交易試點工作的通知》,批準北京、天津、上海、重慶、深圳以及湖北、廣東7個省市開展碳排放權交易試點工作,以落實“十二五”規劃關于逐步建立碳排放交易市場的要求,推動運用市場機制以較低成本實現2020年中國控制溫室氣體排放行動目標,加快經濟發展方式轉變和產業結構升級。
2015年9月,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鄭重向國際社會承諾,中國計劃于2017年啟動覆蓋鋼鐵、電力、化工、建材、造紙和有色金屬等重點工業行業的全國碳排放權交易市場。

達成全球氣候新協定是各國人民的心聲
而此次凝聚全球共識的《巴黎協定》達成,既表明了中國近年來積極推行的綠色低碳發展符合世界潮流,也是全世界對中國選擇可持續發展路徑的一次正向回饋。

漸行漸近的中國全國性碳市場,可謂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讓人感覺振奮,但業內人士卻對此表現平靜,王陽認為,碳市場從試點到全國一步到位難度很大,可能還需要一個過程,現在7個試點的影響僅局限于局部,除北京市場已將河北部分地市的企業納入其中,2016年還有望擴大至內蒙古自治區,其他試點在跨區域發展上,更多還停留于研究層面,而試點的寶貴經驗和跨區域的合作實踐可以為全國性市場的建設提供基礎。
“未來的國家碳市場將建立在國家統一頂層設計的基礎之上,北京將成為全國碳市場的一部分。國家碳市場的設計運行有一個逐步完善的過程,大家不要對2017年剛剛啟動的全國性碳市場期望過高。”錢國強直言,要用現實的眼光看待碳市場的發展,從7個試點的經驗看,試點從剛剛啟動時的相對“忙亂”到當前的有序運行歷時2年,中央對全國碳市場的試運行也大致預留了2年的時間表,這是符合市場規律的。
在錢國強看來,全國碳市場的啟動,會倒逼各地政府逐步形成系統的機制和穩定的財政支持等,進而推動經濟結構的調整轉型和投資環境的變化。
《巴黎協定》表明了全球綠色低碳發展的決心和方向,勢必對全球碳市場帶來非常大的發展機遇,而中國已被看作是全球最具潛力的碳市場。
事實上,廣闊的市場環境已吸引了越來越多的參與者。兩年前的華沙氣候大會,中國的碳市場還被笑稱交易量比不上一個菜市場,如今7個試點的市場累計配額公開交易量超過4600萬噸,累計成交額超過13億元。以7個試點的總量計,中國碳市場規模僅次于歐盟。
而僅僅用時幾年,中國的可再生能源投資總量和建設規模便從一個后起之秀躍升為全球第一,超過了歐美的總和,行業觀察者的評論是,中國在用“一天走國外一周”的速度實現碳市場的領先。
如今隨著中國2030年的減排新承諾,以及《巴黎協定》達成的2050年全球碳中和目標,對投資者則更具有劃時代意義。
“碳中和就是零排放,是碳排放和減排正負為零,意味著中國經濟社會發展主要依賴的化石能源將被清潔能源替代掉,能源的生產和消費方式會發生革命性的變化。”在錢國強看來,在中國能源體系重塑的過程中,中國投資的機會遍地都是。
但他同時強調,機遇到投資行為的轉化需要時間,市場對時機會有準確的判斷,從試點至今的情況看,當前的確有很多的融資手段和創新工具沒有跟上,還有待法律、制度、體系和配套措施等方面的逐步完善。
巴黎氣候變化大會2015年11月30日至12月12日舉行,會議的主要目的是達成關于2020年后加強應對氣候變化行動的協議。以下是歷次氣候大會取得的主要成果。
1995年3月底至4月初
柏林氣候大會,會議通過了工業化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共同履行公約的決定》
1996年7月
日內瓦氣候大會,會議發表聲明,爭取在1997年12月前締結一項“有約束力的”的法律文件
1997年12月
京都氣候大會,會議通過《京都議定書》(簡稱《議定書》)。這是設定強制性減排目標的第一份國際協議
1998年11月
布宜諾斯艾利斯氣候大會,會議制定了落實《議定書》的工作計劃
1999年10月底至11月初
波恩氣候大會,會議通過了商定《議定書》有關細節的時間表,但在《議定書》所確立的三個重大機制上未取得重大進展
2000年11月
海牙氣候大會,因無法達成協議,會議被迫中斷
2001年10月底至11月初
馬拉喀什氣候大會,會議結束了“波恩政治協議”的技術性談判
2002年10月底至11月初
新德里氣候大會,會議通過了《德里宣言》,強調應對氣候變化必須在可持續發展的框架內進行
2003年12月
米蘭氣候大會,會議沒有發表宣言或聲明之類的最后文件
2004年12月
布宜諾斯艾利斯氣候大會,會議在幾個關鍵議程上的談判進展不大,其中資金機制的談判最為艱難
2005年11月底至12月初
蒙特利爾氣候大會,會議最終達成了40多項重要決定,其中包括啟動《議定書》新一階段溫室氣體減排談判
2006年11月
內羅畢氣候大會,會議取得了兩項重要成果:一是達成包括“內羅畢工作計劃”在內的幾十項決定;二是在管理“適應基金”的問題上取得一致
2007年12月
巴厘島氣候大會,會議取得了里程碑式的突破,確立了“巴厘路線圖”,為氣候變化國際談判的關鍵議題確立了明確議程
2008年12月
波茲南氣候大會,會議總結了“巴厘路線圖”一年來的進程,正式啟動2009年氣候談判進程,同時決定啟動“適應基金”
2009年12月
哥本哈根氣候大會,會議發表了《哥本哈根協議》,決定延續“巴厘路線圖”的談判進程,授權《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簡稱《公約》)及《議定書》兩個工作組繼續進行談判,并在2010年底完成工作
2010年11月底至12月初
坎昆氣候大會,大會通過了《公約》和《議定書》兩個工作組分別遞交的決議
2011年11月底至12月初
德班氣候大會,大會通過決議,建立“加強行動德班平臺特設工作組”(簡稱“德班平臺”),決定實施《議定書》第二承諾期并啟動綠色氣候基金
2012年11月底至12月初
多哈氣候大會,大會通過包括《議定書》修正案、有關長期氣候資金、《公約》長期合作工作組成果、德班平臺以及損失損害補償機制等方面的一攬子決議
2013年11月
華沙氣候大會,大會對德班平臺進程、損失損害補償機制、資金問題最后作出了決定,取得了大家都不滿意但都能接受的成果
2014年12月
利馬氣候大會,大會通過的最終決議進一步細化了2015年協議的各項要素,為各方進一步起草并提出協議草案奠定了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