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夢死的拉斯維加斯和電影背景中“怪獸”“超級英雄”頻繁出沒的洛杉磯,都不是此行我的重點。怕在城市中迷失,所以先把自己放逐在美國腹部的國家公園里。

森林里藏著的的童話
開著五十五碼的車在美國腹部前行,國家公園一個挨著一個,雙向行駛的車道上沒人超速,因為基本沒人也沒車。開的慢,是因為國家公園之間沒有明顯間隔,沒有隔離帶,更沒有鐵絲網,怕撞到路邊時不時跳出的那些不怕生的馴鹿和其他小“怪物”。
五十九個國家公園,把不同地形地貌拼圖式的劃分了,科羅拉多西峽爬去山尖回首看那塊絕壁巖石有點像斯里蘭卡獅子巖;羚羊峽谷像極了約旦佩特拉的粉紅城堡;馬蹄灣像雅魯藏布江大轉彎;布萊斯峽谷像云南楚雄的土石林;錫安有亞美尼亞的蠻荒。在那里看到的景、遇到的人都那么玄幻。暴雨如注下一秒的雨過天晴,讓我看到了大提頓三十秒鐘的雙層彩虹。在錫安某個270度大轉彎的拐角,騎著重型機車的美國大叔迎面駛來,停車一把摟過我拍照,并告訴我幾天后一定要去華盛頓參加哈雷游行。

黃石國家公園是世界上第一個也是最大的國家公園。公園內的森林占全美國森林總面積的90%左右。園內更是有很多種野生動物,包括7種有蹄類動物,2種熊和67種其他哺乳動物和跨境的灰狼。所以在森林里萬一找不到路,問問路過的動物就可以了。
這次我主要去了能觀賞到黃石大峽谷和瀑布的峽谷區;還有東南面湖光山色的黃石湖區;以及西南面的間歇噴泉區。這些溫泉碧波蕩漾,水霧繚繞,上百個間歇泉噴射著沸騰的水柱。黃石公園的大棱鏡彩泉,更是被譽為“地球上最美麗的表面”。 黃石太大,在它的領地,天空也像被劃分區域一樣,從這片云跨到另一片,或許就澆下一陣雨,一日中變臉的次數有如過完了四季,只能曬著太陽頂著飄雪去尋找下一個童話。
像“泰山”回到森林一樣,與孤狼藏在衫木叢中銳利的目光對視,不見身形,只看到些許黑白色皮毛,它在邀我進入它的領地。童話都發生在森林里,獨狼、棕熊、頂著一頭亂發像極了牛魔王的野牦牛,在你身邊起舞。想一路開開停停穿過連成片國家公園,找個湖面澄清,背靠雪山的地方安營扎寨,跟蓄著長發留一下巴濃密胡須的嬉皮士一起下午茶,聊聊一路遇到且說不完的一千零一個童話。

哈雷黨的搖滾天堂
八十年代末期,一位越戰退伍軍人每年于“國殤日”當天,騎哈雷機車來到阿靈頓國軍公墓,為昔日越戰同袍擦拭墓碑。消息傳出,許多越戰老兵加入行列。一九八八年,首次有兩千五百輛哈雷騎士于擦拭墓碑后,集體游行華府市區. 此后,每年參加游行的哈雷騎士急速增加,至今已達到五十萬輛。“國殤日”已然和 “哈雷游行”捆綁“銷售”,變成了國殤日的固定項目。

五十余萬輛重型機車同時發動,讓我腎上腺素分泌,毛孔都豎起來了。在警車開道下,浩浩蕩蕩地哈雷黨駛入華盛頓市區憲法大道游行,這種氣焰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燃”。我詞窮的只能用“震耳欲聾”來形容它,怎樣都是不夠的。他們自己取名為“滾雷”(rolling thunder)更為貼切。華盛頓和周邊民眾一大早扶老攜幼,沿途占據最佳位置,有的帶上野餐墊和躺椅坐在路邊草坪,插著美國小旗對著途徑的哈雷車隊揮手致意;也有讓人肅然起敬的退伍老兵,對著哈雷車隊致敬行軍禮,雖然已淪為一臉醉鬼的模樣,但立正時看得出當年的挺拔;有穿著上校服開哈雷的,車后座落座的是他的大颯蜜,身上雖然皮膚都皺起,但烙著的圖騰依然鮮活如她的靈魂。
從中午12點開始,整個華盛頓被機車包圍著,不管走到哪兒,總有轟鳴聲,機車加入集結之前都會繞著華盛頓轉一圈示意,那天哪兒都不能變道停車,很多道路全部封閉,只得徒步前進。機車黨聚集在五角大樓前,政府給他們騰出了足夠的場地安置這些大家伙和流動廁所,連消防車都被派來給這些熱血的機車人士灑水降溫。車隊途經阿靈頓紀念大橋,國家廣場旁的憲法大道,最后在林肯紀念堂附近的西波多馬克公園集結,并在林肯紀念堂前開起了露天搖滾音樂會,這是一場搖滾派對。當穿著皮衣的機車黨搖擺起來時,熱情程度不亞于在拉斯維加斯老賭城的天幕下,數以千計的人們隨著LED滾動,齊聲合唱著Bon Jovi的《It is my life》。


MOMA外的涂鴉紐約
如果說前兩段旅程是從音樂里來的,那在紐約城的這一段,是從香港轉機去美國的飛機上,看了一部關于紐約街頭文化的紀錄片《Banksy Does New York》引發的。紀錄片完整的記錄了英國涂鴉藝術家班克斯在紐約街頭進行的一系列藝術企劃,通過其本身的影響力和網絡平臺的推介力,策劃了一系列藝術家與普通追隨者的藝術互動,將涂鴉文化融入為行為藝術整體,擴大到整個社會體系的藝術體驗中去。
在這段關于紐約城和街頭涂鴉的紀錄片中,班克斯在紐約街頭的攤檔前放了其幾幅涂鴉畫作,看是不是有普通路人會買回去當裝飾畫,而不是被對其藝術價值已知的收藏家買入手,這就是班克斯的惡作劇,也是造夢工廠——美國一夜致富的真人秀版。那記錄的一天中只有六個人用極少的錢買下了街頭班克斯的真品,事后得知每一副都價值25萬美金。在紐約巧遇藝術就跟尋寶游戲一樣,說不定就會有驚喜。

Moma, The Museum of Modern Art 現代藝術博物館,在1929年設立,MOMA的誕生,開啟了紐約接受歐洲現代藝術洗禮的大門。這里收藏了自1880年歐洲藝術革新以來直到今天各個文化時期的珍品。53街的MOMA,是在2006年才全部竣工的新館。新建筑由日本建筑師谷口吉生負責,以東方建筑的理念融入建筑設計,開增設了一個世外的庭院,很多的裝置藝術和雕塑作品和游客有親密接觸。而挑高的透明玻璃設計,巧妙的將室外的陽光融入到室內,我們在每一層樓,都能透過超大落地玻璃眺望世外的花園,既能感受現代藝術作品的沖擊,又能感受世外美好時光,視覺無限延伸。一,二樓之間懸吊著一架直升機模型,就是為了表達空間無限寬廣的概念。而超大片的潔白的墻身,令人感受到簡約的藝術氛圍。館藏著一切你所想看到的,畢加索、梵高、達利、莫奈、安迪?沃霍爾……但只有25元的門票 ,讓藝術顯得更為親民。帶著孩子的家長、拖著行李箱即將起身去機場的老夫妻都會在此浸淫一天。
曾經瑪麗娜?阿布拉莫維奇(Marina Abramovic)在這里,用716個小時零30分鐘上演了一場曠日持久的行為藝術《藝術家在場(The Artist is Present)》,在表演過程中,公眾中的任何人都可以排隊來通過凝視向她獻殷勤或是發出挑戰,但她毅然決然地不動絲毫。但當頭頂四周燈光灼熱,她曾經的情人與她對坐桌前,凝視著彼此。一片刻之中,整個世界停了下來,緩慢得只剩下二人的心跳。瑪麗娜和曾經的他眼眶都濕潤了,或許這一刻失去的你,會在某一刻重回你眼中。
華燈初上,準備去眺望下曼哈頓夜景,從MOMA館出來,就是一個未成名畫家的涂鴉攤,美國地圖做基地,涂鴉了猩猩、唇印、美金之類的圖案。好想把這些涂鴉帶回來當紀念品,但身著工裝褲的黑哥們扎堆在作品前抽著煙,我怕坐地起價,只得遺憾地繞過去,或許就此繞過了又一個25萬的驚喜。
還有四小時離開紐約,在曼哈頓的夜空下,我此刻站在“巨石之巔”-top of the rock,守望著天際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