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俏俏 孫 慧
1(新疆大學新疆創新管理研究中心,烏魯木齊 830046)
2(新疆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烏魯木齊 830046)
資源型產業集聚的動態溢出效應研究
朱俏俏1,2孫慧1,2
1(新疆大學新疆創新管理研究中心,烏魯木齊830046)
2(新疆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烏魯木齊830046)
〔摘要〕本文基于2006~2013年中國31個省市自治區的面板數據,運用兩階段系統廣義矩方法,實證分析了資源型產業集聚的動態溢出效應。結果表明:(1)資源型產業集聚對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是動態的,當期資源型產業集聚顯著促進了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但滯后一期的資源型產業集聚會抑制其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資源型產業集聚的“集聚效應”和“擁塞效應”會在不同時期達到不同均衡狀態。(2)資源型產業集聚與人均GDP的交叉相乘項阻礙了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表明資源型產業集聚對全要素生產率影響的積極效應受到經濟發展水平的影響,驗證了資源型產業“威廉姆森假說”在中國的存在性。(3)隨著經濟發展水平的提升,資源型產業集聚對于技術進步的積極作用逐步顯現,而對于技術效率改進的積極意義則逐步減弱。總體而言,資源型產業集聚對于技術效率變化的影響主導了對于技術進步所產生的影響。(4)非資源型制造業集聚、物質資本投入促進了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技術進步及技術效率的提升,政府干預程度對三者的影響顯著為負,人力資本投入對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增長、技術效率改進的積極作用不明顯,但顯著促進了資源型產業的技術進步。
〔關鍵詞〕資源型產業集聚動態溢出效應集聚效應擁塞效應兩階段系統GMM
引言
資源型產業①是以開發利用能源資源和礦產資源為主要基礎原料和依托的產業。資源型產業是資源豐裕地區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支撐,由于本地自然資源稟賦優勢是資源型產業發展的重要基礎,因此資源型產業易顯現出更強的空間集聚特征,由自然資源的開采、利用、加工而形成的資源型產業集聚是資源型產業的特殊組織形式,也是資源富集地區經濟發展的重要增長極,對提高地區資源型產業生產效率、促進區域經濟發展具有重要意義。關于資源型產業集聚的研究,眾多學者大多聚焦于資源型產業集聚的形成機理[1,2]、資源型產業集聚發展的動力機制[3-5]、影響因素[6,7]、
發展路徑[8]等方面,對資源型產業集聚溢出效應的研究尚未得到學者的廣泛關注。
以Paul R.Krugman為代表的新經濟地理學理論認為聚集力和分散力是決定產業在長期保持均衡穩定分布的兩種重要力量:聚集力由循環累積因果效應引起,產業空間集聚更容易招聘到符合企業需要的員工、更有效地享受供應商的服務、更及時地獲取行業競爭所需信息、更便捷地共享基礎設施和公共物品,從而促使集聚區內企業以更高的生產率來生產產品或提供服務,獲得相對于集聚區外企業更多的競爭優勢,形成集聚經濟;另一方面,當產業在區域過度集聚時,市場的擁塞效應隨即凸顯,從而形成集聚不經濟,產生促
使產業在區域均勻分布的分散力,各種聚集力和分散力共同作用導致了市場均衡[9]。當聚集力占主導地位時,產業呈現集聚態勢,反之,當分散力成為主導力量時,產業呈擴散態勢。因此,產業集聚效應的發揮具有動態性,不同類型的產業在某區域集聚,會同時產生“擁塞效應”和“集聚效應”,這兩種效應可能會在不同階段形成不同的均衡狀態,前者阻礙了地方經濟的發展,后者則對地方經濟增長具有促進作用[10]。因而,產業集聚兩種效應——“擁塞效應”與“集聚效應”孰強孰弱,決定了產業集聚對生產率增長的作用方向[11]。
那么,現階段我國的資源型產業集聚發揮著何種效應?對資源型產業生產率的提高是否具有積極影響?動態效應如何?回答以上問題將為提高資源型產業發展效率、促進區域尤其是資源富集地區的可持續發展提供切實可行的路徑。
1研究綜述
對于產業集聚溢出效應的研究,不同學者從多種角度得出了差異化的結論。Marshall最早提出了經濟活動的空間集聚有利于生產效率的提升和經濟增長的思想。產業集聚的外部性對促進要素生產率有利,同時可提高廠商的生產績效[12]。Baldwin和Martin(2004)指出經濟活動集聚促使產業間的供給與需求之間產生前后向關聯效應,企業可通過先行與后續產業部門的緊密聯系降低生產和交易成本,此外,集聚還能通過技術溢出和擴散的關聯效應促進經濟增長[13]。張明龍(2004)認為產業集聚通過推進生產要素或資源的有機結合,產業之間的關聯性和聚集力得以增強,同向合力的乘數效應發揮作用,使生產交易費用降低,同時,區域內企業數量增多、規模擴大分攤了單位產品的固定成本,促使產業集聚產生積極的溢出效應[14]。張玉明(2008)認為,產業集聚的市場外部性和技術外部性可間接影響區域生產率的提高,從而促進區域的經濟發展[15]。Dekle和Eaton(1999)以就業密度作為衡量專業化集聚度的指標,實證研究了日本產業集聚對勞動生產率的影響,發現日本制造業和服務業集聚顯著提高了勞動生產率,彈性系數分別為1%和1.2%[16]。Ciccone(2002)同樣以就業密度代表產業集聚度,對德國、英國、法國、意大利和西班牙5個國家的產業集聚與地區勞動生產率的關系進行了研究,發現當就業密度每上升100%時,地區勞動生產率會提高4.5%[17,18]。Crozet和Koenig(2007)的研究認為,1980~2000年間歐盟經濟活動的空間集聚有利于地區的經濟增長,且生產活動內部空間分布越不均勻的地區其經濟增長越快[18,19]。羅勇和曹麗莉(2005)實證分析和檢驗了中國20個制造業的集聚程度與工業增長之間的關系,發現大多數制造業的集聚程度與工業總產值之間表現出較強的正相關性,只有少數受資源稟賦制約的行業其集聚程度與工業總產值之間呈弱負相關性[20]。張艷和劉亮(2007)運用工具變量法,實證檢驗了中國1999~2004年經濟集聚對城市人均實際GDP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經濟集聚存在內生性問題,并顯著促進了城市經濟增長[21]。以上國內外理論與實證研究,均認為產業集聚促進了經濟增長與生產率的提高,但也有一些學者持不同觀點,認為集聚與經濟增長、生產率提高之間并不只是簡單的正相關關系。Williamson(1965)指出,經濟集聚在發展初期發揮著重要作用,由于在發展的早期階段,交通運輸、通信設備等基礎設施較為落后,且資本市場尚不成熟,該階段經濟活動的空間集聚會顯著提高效率水平。隨著經濟發展水平的提高,集聚因擁塞效應而產生的負外部性開始顯現,在經濟發展達到某一臨界水平后,集聚的影響就變為負方向,從而會促使經濟活動產生空間分散的趨勢[22]。徐盈之等(2011)基于1978~2008年中國30個省域的面板數據,建立了門檻回歸模型,實證考察了空間集聚對經濟增長的影響,認為空間集聚與經濟增長之間呈非線性相關關系,即在達到門檻值之前,集聚能顯著促進效率提升,但達到某一門檻值后,空間集聚對經濟增長的影響變小,甚至阻礙經濟增長,驗證了“威廉姆森假說”在中國顯著存在[23]。孫浦陽等(2011)基于世界85個國家1995~2008年的面板數據,考察了各國國內經濟活動空間集聚對經濟增長的影響,驗證了“威廉姆森假說”,結果表明集聚的優勢隨著國家經濟的快速發展逐漸被削弱[24]。王晶晶等(2014)基于中國2000~2011年261個地級及以上城市面板數據的研究認為中國服務業同樣存在“威廉姆森效應”[11]。
通過梳理總結已有文獻得出以下結論:(1)對于產業集聚與經濟增長或生產率之間關系的研究,國內外專家學者均未得出一致結論;(2)研究對象多集中于區域層面的集聚溢出效應,而對產業層面的考察也主要集中于制造業、服務業部門,專門針對資源型產業集聚溢出效應的研究較少,對資源型產業集聚與全要素生產率及其組成部分(技術進步與技術效率)關系的研究更是少見;(3)對產業集聚溢出效應的研究大多是在一個靜態分析框架下進行的,無法考察產業集聚的動態性對經濟增長及生產率的影響;(4)產業集聚溢出效應模型的內生性問題尚未得到有效解決,從而影響了研究結論的可信度。因此,本文基于以上4點,采用2006~2013年中國31個省市自治區的動態面板數據,運用兩階段系統廣義矩方法,重點分析我國資源型產業集聚對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及其組成部分技術進步與技術效率的動態效應。
2模型設定、數據來源與方法介紹
2.1模型設定
對某地區集聚效應進行估計最普遍的方法則是建立生產函數。依據外部性理論,從集聚視角出發,結合生產函數,將集聚經濟的存在作如下解釋:若將一個地區的產出作為生產函數的被解釋變量,則解釋變量不僅包括通常的物質、人力資本等生產要素的投入,還包括該地區經濟活動的集聚程度,且產出大小與集聚經濟的類型有關[26]:
Yθ=I(Aθ)f(Kθ,Lθ,Xθ)
(1)
其中,Yθ表示地區θ的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技術進步及技術效率改進;Kθ表示物質資本投入;Lθ表示人力資本投入;Xθ表示其余投入要素向量。通常假設f(·)為規模報酬不變的生產函數。Aθ為地區θ的資源型產業集聚指標,它通過某種函數形式加以表示,并以乘積形式影響生產函數的變動。
不失一般性,假設上述生產函數的形式為C-D函數,且I(Aθ)也以冪函數的形式進入到生產函數中,則(1)式可改寫為如下形式的基礎模型[27]:
ln(Yθ)=αln(Aθ)+β1ln(Kθ)+β2ln(Lθ)+β3ln(Xθ)
(2)
然而,為考察資源型產業集聚對生產率的動態影響,檢驗集聚效應的發揮是否具有滯后性,本文構建了資源型產業集聚對資源型產業生產率影響的動態模型,形式如下:
Yθ=α1RAGG+α2RAGGt-1+β1PC+β2HC+β3Xθ+δθt
(3)
其中Yθ表示θ地區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增長(TFPG)、技術進步(TECHG)、技術效率改進(EFFG),RAGG表示地區資源型產業集聚,RAGGt-1表示滯后一期資源型產業集聚,PC表示物質資本投入,HC表示人力資本投入,Xθ表示其他控制變量,δθt表示隨機誤差項,α、β為變量系數。
Xθ為多元變量組合,包含了影響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其他控制變量。由于本文試圖從產業關聯視角分析非資源型制造業集聚是否會對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產生正向的外部性,因此,模型中引入非資源型制造業集聚水平。此外,由于本文將深入探析資源型產業集聚的溢出效應是否會受到經濟發展水平的影響,因此引入人均GDP與資源型產業集聚的交叉相乘項。另外,政府干預程度也是影響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重要因素,本文也將其引入模型。
通過以上分析,本文最終確定計量方程為:
Yθ=α1RAGG+α2RAGGt-1+β1PC+β2HC+β3MAGG+β4PGDP×RAGG+β5GOV+β6Yθt-1+δθt
(4)
式(4)中,MAGG表示地區非資源型制造業集聚,PGDP表示地區人均GDP,GOV表示政府干預程度。
2.1.1被解釋變量
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增長(TFPG)、技術進步(TECHG)、技術效率改進(EFFG)。本文采用DEA-Malmquist指數法,運用Deap2.1軟件,對中國31個省市自治區各年的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②進行了測算,并將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變化進一步分解為資源型產業技術進步變化與技術效率變化,以便更清晰地反映出資源型產業集聚對全要素生產率變化的作用方向。測算所需的兩個投入變量勞動和資本分別采用資源型產業從業人員年平均人數和固定資產凈值予以度量。
2.1.2解釋變量
資源型產業集聚(RAGG)。本文選擇區位熵指數作為衡量省級資源型產業集聚程度的指標。采用地區資源型產業總產值來計算資源型產業集聚程度。RAGGt-1表示滯后一期的資源型產業集聚,用以考察資源型產業集聚的動態效應。
2.1.3控制變量
(1)滯后一期的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增長(TFPGt-1)、技術進步(TECHGt-1)、技術效率改進(EFFGt-1)。當期的全要素生產率、技術進步及技術效率通常可能受到上一期生產效率的影響,為了體現這一動態特性,反映資源型產業生產率變化的延續性,本文在模型(4)中相應加入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增長、技術進步和技術效率的一階滯后項作為控制變量。
(2)非資源型制造業③集聚(MAGG)。本文從行業特征角度出發,將工業進一步細分為資源型產業與非資源型制造業[28],同時采用式(5)測算了各個地區的非資源型制造業集聚指數。該變量的加入考察了中國工業中兩型產業的互動關系以及兩型產業間的技術溢出效應。
(3)物質資本(PC)。一方面生產效率的提高很大程度上依賴于人均資本存量的增加;另一方面技術進步并非獨立于資本而產生,資本品中往往蘊含了新思想、新技術,投資的過程也是應用物化技術、實現技術進步的過程[19]。本文選擇各地區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占GDP的比重作為物質資本存量,反映了物質資本投資的規模。
(4)人力資本(HC)。人力資本投入通過提高勞動者受教育程度、熟練掌握職業技能等途徑直接提高全要素生產率水平;人力資本決定著地區或產業的技術創新能力,從而通過提高研發水平和增強技術吸收能力間接影響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本文采用普通高等學校在校學生數占總人口比重來對人力資本水平進行度量。
(5)人均GDP與資源型產業集聚的交叉相乘項(PGDP×RAGG)。PGDP表示人均GDP,該交叉相乘項用以考察隨著經濟的不斷發展,資源型產業集聚對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是否減弱,即檢驗“威廉姆森假說”對于中國資源型產業是否成立[11]。
(6)政府干預程度(GOV)。政府在適當合理的程度內對經濟進行干預將有助于優化資源配置、克服市場失靈、彌補市場機制的缺陷與不足,從而促進生產率的提高,但若干預過度或缺乏效率,那么在市場失靈的同時還會出現政府失靈,也會導致資源配置無效,對生產率的提高產生負面影響。本文用政府財政支出占GDP的比重表示政府干預程度,將其作為控制變量引入模型。
2.2數據來源
本文以2006~2013年全國31個省市自治區為研究對象,研究資源型產業集聚的動態溢出效應。數據主要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中國工業經濟統計年鑒》、《中國經濟普查年鑒(2004)》,其中少數缺失的數據利用各省份統計年鑒、萬德數據庫及灰色預測法予以補齊。
2.3計量方法
本文的動態面板數據模型可能存在因引入的被解釋變量滯后項與隨機擾動項相關而產生的內生性問題,為解決這一內生性問題,保證所得估計結果的無偏性、有效性和一致性,本文選擇能更好地處理動態面板數據模型內生性問題的兩階段系統廣義矩估計(SYS-GMM)方法開展研究。SYS-GMM估計結果一致與否取決于工具變量是否有效,因此,必須對工具變量的過度識別限制問題進行Hansen檢驗,以及使用Arellano-Bond檢驗(以下簡稱AB檢驗)對工具變量選擇的合理性進行判斷。若Hansen檢驗結果接受了原假設,即工具變量有效(Hansen統計量的p值≥0.1),且AB檢驗結果顯示隨機誤差項不存在二階序列相關(即AR(1)統計量的p值<0.1且AR(2)統計量的p值>0.1),則說明工具變量有效,模型設定合理。綜上,本文主要采用兩階段SYS-GMM方法對選取的工具變量是否有效進行統計檢驗,在此基礎上對模型(4)進行參數估計。
3實證分析
表1為采用兩階段系統GMM方法對資源型產業集聚動態溢出效應的回歸分析結果。被解釋變量為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增長。表1中3個模型的Hansen統計量的p值均為1,AR(1)統計量的p值分別為0.001、0.002、0.000,均小于0.1且AR(2)統計量的p值分別為0.624、0.653、0.523,均大于0.1,則驗證模型1~模型3的Hansen統計量均不顯著,且隨機誤差顯著存在一階自相關而不存在二階自相關,模型均不存在工具變量過度識別問題,說明模型設定合理且選取的工具變量有效。其中,模型1為包含TFPGt-1,MAGG,PC,HC,GOV,RAGG的估計結果;模型2在模型1的基礎上加入了資源型產業集聚的滯后一期項,以考察資源型產業集聚的動態效應;模型3則加入人均GDP與資源型產業集聚的交叉相乘項,考察區域經濟發展水平如何影響資源型產業集聚的溢出效應。此外,3個模型在逐步添加控制變量的過程中,各系數符號均保持不變,表明回歸結果非常穩健,所選取的變量對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具有重要影響。本文將模型3作為最終估計結果,得出以下結論:
(1)當期的資源型產業集聚顯著提高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資源型產業集聚水平每提高1個百分點,可拉動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提高0.457個百分點。但是資源型產業集聚的溢出效應在不同時期顯現出不同的作用方向,滯后一期的資源型產業集聚對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顯著為負,也就是說上一期的資源型產業集聚程度每提高1個百分點,會導致當期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降低0.389個百分點。該結果說明地區資源型產業集聚對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呈動態性變化,集聚效應與擁塞效應同時發揮作用,而對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最終影響則取決于兩種效應的強弱。通過實證研究發現,期初集聚效應在資源型產業的集聚發展中發揮主導作用。一方面,資源型產業在集聚初期,隨著集聚企業數量的增多、地理位置的鄰近,企業間的相互聯系更為密切,交易費用不斷降低、專業化分工程度進一步提高、集聚企業的社會資本及社會文化環境逐漸趨同,產業集群依托規模優勢迅速成長,從而集聚的規模效應、知識溢出等正反饋機制優勢得以顯現,對資源型產業集聚產生積極的溢出效應;此外,由于資源型產業的發展以自然資源稟賦為基礎,企業在某一區域集聚,勢必會導致該地區的競爭加劇,企業發展的“自我選擇”機制將發揮重要作用,促使資源由生產效率低的企業向生產效率高的企業轉移,實現資源的優化配置,迫使生產效率低的企業退出集聚區,從而提高了集聚區資源型產業整體的生產率。另一方面,滯后一期的資源型產業集聚會出現擁塞效應,則說明目前資源型產業的發展仍大力依賴于資源優勢,自然資源會被集聚區內企業分攤、消耗,因此,資源優勢隨著集聚企業的增多而不斷削弱,企業可持續發展的后勁不足,企業進入衰退期的時間較快,擁塞效應因此逐步顯現,這也是許多傳統資源型城市陷入礦竭城衰的路徑。
(2)人均GDP與資源型產業集聚的交叉相乘項的系數顯著為負,表明當經濟發展水平達到一定程度后,資源型產業集聚對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積極影響將減弱,且滯后一期的資源型產業集聚的溢出效應為負,進一步說明了“威廉姆森假說”在中國的資源型產業中可能存在。集聚區的資源型產業集群是基于自然資源的基礎發展起來的,產業結構單一,產業鏈短,多樣性程度低,活力不足,集聚企業間缺乏互補性,從而在長期發展中導致缺乏創新、效益遞減,產業集聚專業化的正向溢出效應逐漸轉變為負向。隨著經濟發展水平及人們對生活質量要求的提高,資源型產業集聚呈現出的單一產業結構、高污染換績效的發展模式已不適應當今區域可持續發展發的要求,因此,地區政府對資源型產業集聚區的規劃發展實施了諸多嚴格限制,且大力支持發展非資源型制造業、戰略性新興產業、服務業等附加值高、污染少的行業,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資源型產業的發展,弱化了資源型產業集聚規模效應的發揮。
(3)非資源型制造業集聚程度每提高1個百分點,會導致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提高0.022個百分點。資源型產業的產出大部分作為非資源型制造業的中間投入,當非資源型制造業在某一區域大量集中時,作為產業鏈上游的資源型產業產品的需求增大,意味著資源型產業產品的市場潛能隨之增長,因此會促進資源型產品的生產,提高資源型產業生產效率。從工業產業結構調整優化升級角度來看,由工業產業鏈附加值較低的資源型產業向產業鏈附加值較高的制造業、進而向戰略性新興產業等高端制造業發展的結構調整模式是中國工業經濟發展的必由之路。非資源型制造業的集聚繁榮通過人力資本流動、知識信息外溢、基礎設施共享以及技術服務專業化等途徑對資源型產業的發展產生積極的溢出效應,從而對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發揮重要作用。由此可見,資源型產業與非資源型制造業之間相互依賴,二者協同發展對于實現工業產業內以及產業間的技術、知識溢出效應尤為重要。
(4)物質資本投入對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具有顯著的提升作用,物質資本每提高1個百分點可促進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提高4.193個百分點。人力資本水平的提升促進了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但系數小于物質資本投入,且并不顯著。這與資源型產業發展的自身特性有關,由于現階段資源型產業大多以資源的開采、初級加工為主要目的,對勞動者素質要求不高,因此,資源型企業缺乏高技術人才,科研能力弱,企業創新水平不高,人力資本對資源型產業發展的貢獻率有限。
(5)政府干預程度的系數符號顯著為負,說明政府在不合理的范圍干預資源型產業的發展。我國資源型產業的生產多數受到國家的行政干預,很長一段時間以來資源型產業的價格背離其價值,導致資源型產業政策性虧損。且政府的干預活動缺乏效率,過度的政府干預可能通過引發尋租行為、政府規模膨脹和腐敗行為導致資源配置失衡、市場活力不足、技術創新缺乏動力,因此阻礙了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
(6)滯后一期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的系數為顯著負值,這一結果是可以理解的,上一年全要素生產率的變動會負向影響當年的變動情況,這是由于如果上一年全要素生產率增長較快,必然縮小了下一年的提升空間,反之,如果上一年增速較慢,下一年的提升空間就會較大。

表1 針對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動態溢出效應分步回歸結果

續 表
注:系數下方括號內數值為其標準誤差;***、**、*分別表示1%、5%和10%的顯著水平。
將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增長指數進一步分解為技術進步指數與技術效率改進指數的乘積,分別重點考察資源型產業集聚對該產業技術進步與技術效率改進的溢出效應(檢驗結果見表2,因篇幅所限,所列檢驗結果均為最終估計結果)。表2中模型1即與表1中模型3等同,模型2與模型3中的AB檢驗與Hansen檢驗均符合GMM的估計要求。模型2是針對資源型產業技術進步指數的回歸結果,資源型產業集聚及其滯后一期項的回歸系數分別為-0.062和0.007,PGDP×RAGG的系數為0.205,均通過10%的顯著性水平檢驗,說明經濟發展水平制約了資源型產業集聚對于資源型產業技術進步的積極影響,集聚對于資源型產業技術進步提升的作用會隨著經濟發展水平的提高而逐步增強。說明在集聚初期,資源型產業集聚并沒有真正從根本上促進企業間的經濟技術聯系,在一定程度上企業的集聚仍然只是單純地“扎堆”,企業間的技術溢出效應較薄弱,因而資源型產業集聚并沒有顯著促進區域的技術進步,隨著企業可持續發展意識的增強,企業逐漸意識到高素質人力資本、科技創新、開放市場的正向溢出效應對資源型產業健康持續發展的積極作用,因此,資源型企業逐步轉變傳統的以投入大量低素質勞動力為主的發展模式,開始重視人才、技術對資源型產業發展的貢獻,這就使得集聚區企業有效地獲取技術、知識溢出效應,從而促使技術進步對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提升的作用逐漸增大。在其余變量中,MAGG、PC和HC的估計系數顯著為正,說明三者對資源型產業技術進步具有促進作用,而變量TECHGt-1、GOV則阻礙了資源型產業的技術進步。
模型3是針對資源型產業技術效率改進指數的回歸檢驗結果,資源型產業集聚及其滯后一期項的回歸系數分別為0.482和-0.464,均通過1%的顯著性水平檢驗,PGDP×RAGG的系數為-3.196,通過5%的顯著性水平檢驗,表明資源型產業集聚對于技術效率改進的影響存在遞減效應,這與針對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估計結果相同,因此從側面表明,資源型產業集聚對于技術效率變化的影響主導了對于技術進步所產生的影響,也就是說,資源型產業集聚對于技術效率變化的作用為主要方向。這可能與目前資源型產業集聚仍處于低級階段的水平型集聚類型④有關,水平型集聚使得集聚區的資源型企業間上下游聯系不緊密,企業容易通過人員與信息交流掌握新技術、獲得新成果,從而抑制了企業學習、創新的能力與積極性,因此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主要依靠技術效率的改進而不是技術進步。但結合模型2的分析不難認為,隨著經濟的發展、企業家意識的提升,資源型產業發展對技術進步的重要性逐漸加以重視,也因此使得技術效率改進對全要素生產率的貢獻逐漸降低。在其余變量中,MAGG和PC的估計系數顯著為正,說明這兩個因素對資源型產業技術效率的提高具有促進作用,而變量EFFGt-1、GOV則阻礙了資源型產業技術效率的提升,HC的估計系數不顯著,說明人力資本對于資源型產業技術效率的改進提升并沒有產生實質影響。
在模型2與模型3中,政府干預對資源型產業技術進步與技術效率提升的影響均為負,一定程度上說明資源型產業中國有企業比重高,產業附加值低甚至產品定價受到政府控制,且一些資源型企業過分依賴政府的政策與資金支持,致使其喪失進取心,缺乏創新精神,坐享其成,效率下降,更新改造當前技術的動力不足,從而阻礙企業技術進步、降低技術效率。人力資本投入對資源型產業技術效率改進的作用方向同模型1一致,積極效應不明顯,但顯著促進了資源型產業的技術進步。說明人力資本的積極作用在資源型產業的發展中顯現出來,但尚未得以充分發揮。

表2 針對資源型產業技術進步、技術效率及全要素生產率的動態溢出效應回歸結果
注:系數下方括號內數值為其標準誤差;***、**、*分別表示1%、5%和10%的顯著水平。
4結論與政策啟示
本文基于2006~2013年中國省級面板數據,采用區位熵指數計算了中國31個省市自治區的資源型產業集聚度及非資源型制造業集聚度,并運用兩階段系統廣義矩方法實證檢驗了資源型產業集聚對省級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及其各分解部分變化率的影響,解決了以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增長、技術進步、技術效率改進作為被解釋變量的內生性問題,考察了資源型產業集聚的動態溢出效應,并得到以下結論與啟示:
(1)資源型產業集聚對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是動態的,當期的資源型產業集聚顯著促進了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但滯后一期的資源型產業集聚會抑制其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該研究結論反映了資源型產業集聚產生的兩種效應在不同時期的博弈結果,即期初集聚效應大于擁塞效應,而當集聚過度時,企業間非良性競爭加劇,資源優勢被削弱,導致擁塞效應大于集聚效應。因此,資源型產業在尋求適度集聚規模的基礎上應積極發揮集聚的正向溢出效應。要增強集聚企業的異質性,延伸產業鏈,提高集聚企業的產業關聯度;通過集聚區內企業間的人力資本流動、知識信息外溢、基礎設施共享以及技術服務專業化等途徑形成競爭效應、知識溢出效應、勞動力市場效應,從而提高資源型產業的生產效率;促進資源型產業集群向制造業集群進而向高端制造業集群轉型升級,以擺脫對自然資源的依賴,實現附加值、科技含量較低的資源型基礎性產業轉型過程的升華。最后還要注意,資源型產業的集聚程度應保持在適度合理的范圍內,一旦集聚過度,反而會產生集聚的不經濟效應。
(2)資源型產業集聚對全要素生產率影響的積極效應受到人均GDP的影響。當經濟發展水平達到一定程度后,人均GDP的提高會導致集聚的擁塞效應發揮作用,資源型產業集聚的積極溢出效應會逐漸減弱,最終轉變為負方向,這就驗證了資源型產業“威廉姆森假說”在中國的確存在。因此,政府在推行以提高資源型產業的集聚水平來推動經濟增長的政策時,應因地制宜,在立足于當地資源稟賦優勢的同時,還要充分考慮當地經濟發展水平的影響。資源型產業集聚區多為資源富集的欠發達地區,對于這些地區,可以吸引投資,促進資源型產業集聚,為當地經濟發展奠定基礎,而對于經濟發達地區而言,資源型產業集聚區的發展重點在于資源型產業的轉型升級,在增加產業附加值的同時節能降耗。
(3)進一步針對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增長兩個不同構成(技術進步與技術效率改進)的研究得出相反的結論,即隨著經濟發展水平的提升,資源型產業集聚對于技術進步的積極作用逐步顯現,而對于技術效率改進的積極意義則逐步減弱。總體而言,資源型產業集聚對于技術效率變化的影響主導了對于技術進步所產生的影響。據此,資源型產業應加快技術改造,改進傳統的生產技術及生產工藝,引進現代高科技生產設備和生產方式;增強企業自主創新能力,圍繞資源型產業建立多層次的科研機構,加大研發資金和人員的投入,建立順暢的技術擴散和技術轉移渠道,更大程度地將R&D投入轉化為現實生產力;促使產業集聚形式由水平型向垂直型轉化升級,垂直型產業集聚形式有助于技術研發和外溢,進而促進整個行業的技術進步。同時,注重改革資源型產業的經濟體制和運行機制,提升資源型產業的管理水平,改善資源型產業的技術效率。
(4)非資源型制造業集聚可通過產業關聯效應的發揮來促進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技術進步及技術效率的提升。該結論從集聚視角出發,為我國資源型產業與非資源型制造業發展之間關系提供了新的路徑。地區可同時促進資源型產業與非資源型制造業兩型產業的集聚發展,通過知識、技術、人才的流動,加強行業間的技術擴散與轉移,給資源型產業的發展帶來創新技術、創新經營模式、創新管理戰略等溢出效應,從而促進資源型產業生產效率的提升。
(5)物質資本投入對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增長、技術進步、技術效率改進均具有積極作用,且對資源型產業發展的正向拉動作用較為顯著。人力資本投入對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增長、技術效率改進的積極作用尚不明顯,但顯著促進了資源型產業的技術進步。說明資源型產業的發展仍離不開物質資本投入和人力資本投入,為適應經濟環境可持續發展的要求,注重人力資本投資將對資源型產業的發展起到越來越重要的積極作用,因此,資源型企業發展應重點吸引高素質人才,提高人力資本水平,加快知識技術轉化為勞動力的效率,為技術溢出的吸收提供堅實的人力資本基礎,從而將人力資本轉化為技術擴散的“催化劑”,更有效地提升資源型產業集聚的競爭力。
(6)政府過分干預對資源型產業全要素生產率增長、技術進步、技術效率改進均具有消極影響。資源型產業是易受到宏觀經濟形勢與國家政策影響的部門,政府應采取政策措施調整市場進入力度,切實做到“有所為,有所不為”,防止新的“缺位”、“錯位”和“越位”現象出現在政府行為中,積極鼓勵企業進行科技研發投入,改善生產技術,提供優良公共服務、公平競爭環境,充分發揮“有形的手”與“無形的手”的雙重優勢,促使政府行為發揮積極的導向作用,對資源型產業生產率的提高起正向影響,這才是政府的真正作用所在。
注釋:
①按照中國國民經濟統計口徑,根據《國民經濟行業分類》(GB/T 4754—2011)二位碼分類標準,本文將資源型產業界定為包括采礦業,電力、熱力、燃氣及水生產和供應業以及資源型制造業等13個細分行業,具體為煤炭開采和洗選業、石油和天然氣開采業、黑色金屬礦采選業、有色金屬礦采選業、非金屬礦采選業、石油加工煉焦及核燃料加工業、非金屬礦物制造業、黑色金屬冶煉及壓延加工業、有色金屬冶煉及壓延加工業、金屬制品業、電力熱力的生產和供應業、燃氣生產和供應業、水的生產和供應業。
②由于篇幅所限,本文未給出全要素生產率詳細的測算結果,如果讀者感興趣,可與作者聯系索要。
③按照中國國民經濟統計口徑,根據《國民經濟行業分類》(GB/T 4754—2011)二位碼分類標準,本文將非資源型制造業界定為除去資源型制造業的其他制造業,共24個細分行業,具體為農副食品加工業、食品制造業、飲料制造業、煙草制品業、紡織業、紡織服裝鞋帽制造業、皮革毛皮羽毛(絨)及其制品業、木材加工及木竹藤棕草制品業、家具制造業、造紙及紙制品業、印刷業和記錄媒介的復制、文教體育用品制造業、化學原料及化學制品制造業、醫藥制造業、化學纖維制造業、橡膠制品業、塑料制品業、通用設備制造業、專用設備制造業、交通運輸設備制造業、電氣機械及器材制造業、通信設備計算機及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儀器儀表及文化.辦公用機械制造業和工藝品及其他制造業。
④集聚可分為兩種類型——水平型集聚和垂直型集聚,水平型集聚表現為處于同一生產階段技術相似的同種類型企業在地域上的集中,這種集聚有利于企業間技術外溢和擴散,集聚范圍內的企業能夠通過技術人員的交流和信息技術的共享便捷地獲得新技術、新成果,而相對容易地獲取、掌握新技術、新成果,減弱了企業進行技術創新的動力,轉而依靠擴大企業規模、調整企業結構、改進管理方式等途徑提高企業的生產效率;集聚的另一種形式為垂直型集聚,這種集聚類型表現為處于不同生產階段不同技術的不同類型企業的地域性集中,這種集聚使行業的上下游企業間形成緊密的產業鏈,鏈條企業發展目標的一致性有助于技術研發和外溢,進而促進整個行業的技術進步[37]。目前,由于我國資源型產業結構單一、供應鏈短,集聚類型更多地表現為水平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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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史琳)
Study on the Dynamic Spillover Effect of Resources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Zhu Qiaoqiao1,2Sun Hui1,2
(1.Center for Innovation Management Research of Xinjiang,Xinjiang University,Urumqi 830046,China;2.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Xinjiang University,Urumqi 830046,China)
〔Abstract〕Based on the panel data of 31 provinces and autonomous regions in China from 2006-2013,this paper used two-step system GMM method and empirically analyzed the dynamic spillover effect of resources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The results show:first,the impact of resources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on resources industrial TFP is dynamic,the current resources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significantly promotes resources industrial TFP on the provincial level,but the resources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which lags one period behind will restrain its growth of TFP.The agglomeration effect and congestion effect of resources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will achieve different equilibrium states in different periods of time.Second,the cross multiplication items of resources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and per capita GDP hinder the resources industrial TFP from promoting,this shows that the positive effects of resources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on TFP is influenced by the level of economic development,and verify the existence of resource-based industry’s Williamson hypothesis in China.Third,with the improvement of the economic development level,resources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s positive effects on the progress of technology are gradually appearing,but its positive significances to the improvement of technological efficiency are gradually weakening.Generally speaking,the effects of resources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on the changes of technological efficiency dominated the effects on the progress of technology.Fourth,non-resources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and investment of physical capital promote the resources industrial TFP,the progress of technology and the technological efficiency,and the influences of government intervention on those three are significantly negative.The positive effects of the investment of human capital on the improvement of resources industrial TFP and the changes of technological efficiency are not obvious,but promote the technological progress of resource-based industry significantly.
〔Key words〕resources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dynamic spillover effect;agglomeration effect;congestion effect;two-step system GMM
〔中圖分類號〕F061.5
〔文獻標識碼〕A
DOI:10.3969/j.issn.1004-910X.2016.03.006
作者簡介:朱俏俏,新疆大學新疆創新管理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新疆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人口、資源與環境經濟。孫慧,通訊作者,新疆大學新疆創新管理研究中心主任,新疆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教授,經濟學博士,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資源配置與可持續發展。
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資源型產業集群與制造業產業集群對區域經濟增長方式影響路徑異同研究”(項目編號:71263051);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資源型產業碳排放損益偏離分析及區域公平發展研究”(項目編號:71463056);新疆大學博士創新基金項目“資源型產業集群與制造業產業集群發展的動力機制與轉型升級路徑的異同研究”(項目編號:XJUBSCX-2013003);新疆大學世川良一優秀研究生科研項目“資源型產業集群全要素生產率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研究”(項目編號:XJU-SYLLF14007);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普通高校人文社科重點研究基地“新疆大學新疆創新管理研究中心”基金資助項目“資源型產業集群轉型升級演化路徑研究”(項目編號:XJEDU010114C09)。
收稿日期:2015—1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