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體

◎ 小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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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木頭

我并不喜歡首飾，但我有一個首飾盒——說是首飾盒，真是抬舉它，其實只是好多年前買的一個仿古的藤編小盒子。

某年生日，媽媽送了我一對黃金耳釘做生日禮物，那是我擁有的第一件貴重首飾。我興高采烈地戴了一段時間，后來又回贈給我媽。不是不珍惜，而是感情已經留在了心里，有沒有實物就不重要了。

首飾盒里有幾條斷了鏈子的項鏈，其中一條是十多年前的男朋友送的，海螺狀的墜子，細細的鏈兒。記得某天傍晚，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說了一句：“脖子上空蕩蕩的……”一刻鐘后，男朋友手里拿著一個精巧的長盒子，里面躺著那條項鏈。

有一條綠松石的手串，那是2009年我在鼓浪嶼買的。我晃進某家小店的時候，店里只有一個在畫畫的女孩，她是四處旅行的漫畫家。那晚我們說了很多話，有一搭沒一搭地聊旅行、聊夢想。

還有一條手鏈是上大學時買的，那是一顆淺綠色的石頭，做成了晶瑩剔透的花朵，鑲嵌在深綠色的線上。

翻著翻著，我突然翻出來一枚光華璀璨的戒指。我把戒指拿著過去給先生看，他愕然：“這是你什么時候買的？”

他大約是忘了。這是我結婚時買的“婚戒”，不是真的鉑金戒指，也不是真的鉆石，它只是一個模型。當時正在裝修新房，又要操辦婚禮，我們兩個人窮得叮當響。我對金銀珠寶沒有什么執念，就興沖沖地去買了這一只戒指。只是未曾想過去那么多年了，它依然閃亮如初。年輕時愿意不計代價相信“情比金堅”，時過境遷，它竟也愿意配合我去驗證那份信念。

我想，珠寶和首飾最要緊是它所附帶的感情。朋友用心挑選的禮物、愛人間貼心周全的照顧都可以讓不那么昂貴的東西變得無比珍貴。

（摘自《最好的時光剛剛開始》百花洲文藝出版社 圖/文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