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肢體語言之旅

◎ 芮歡歡

意大利肢體語言之旅

◎ 芮歡歡

當我們抵達西西里島的波扎洛港已經是夜幕籠罩。兩個小時后我將從這里坐火車去一個三面環海的小鎮錫拉庫扎，卻完全不知道火車站在哪里。站在小鎮的十字路口，我向來來往往的人問路，餐館的老板、放學的中學生、閑逛的路人都一臉迷茫，沒有人聽得懂一句“Railway Station”。意大利人非常驕傲于他們的文化和語言，不屑于學英文，尤其是在這個遠離塵囂的海島上。

我在原地打轉了半個小時，在路邊餐館里吃飯的顧客們都看不下去了，有位大叔剛一吃完飯就向我指指他的車，又指指我的行李，說了一堆聽不懂的鄉下意大利語并朝我比畫，他要開車帶著我去找住宿。

我靈機一動，在街上一邊跳一邊喊：“嗚——哐、哐、哐，嗚——哐、哐、哐”，努力地示意著我要去火車站。

大叔恍然大悟，高興得手舞足蹈，立馬拎起我的箱子塞進車里，拉著我呼嘯而去。汽車離城鎮越來越遠，我心里泛起一絲懷疑和不安。

汽車在一處很小的地中海風格的房子前停下，大叔堅定地指了指那個怎么看都不像火車站的小房子，對我喊：“嗚——哐、哐、哐。”我們之間的對話只有兩個字：一個“嗚”，一個“哐”。

候車室是一座幾十平方米的房子，早已經關門，昏暗的燈光下，站臺上沒有任何人等車。我拖著行李小心翼翼地走到房子后面，祈禱那里不要跳出幾個殺手。只見亂草叢生的地方，兩條火車軌道鋪在那里。這到底是火車站，還是亂葬崗？

雖然火車站雜草叢生，但火車來得很準時，伴著“哐當哐當”的聲響出現了一輛兩節車廂的小火車，比游樂園的小火車還小不少。這火車一看就有不少年頭，里面倒是十分干凈。夜色迷離，如夢如幻，坐在這樣的火車里，頗有點穿越到中世紀歐洲的錯覺。

從陶爾米納開往阿格里琴托的火車上，查票的工作人員對我說出“Biglietto”時，我奇跡般地聽懂了，那是車票的意思。配合肢體語言我得知，我買的車票需要在火車站的自助打卡機上打卡，使車票印上今天的乘車日期，否則這張車票在一個月內還可以繼續使用。如果使用了車票卻沒有打卡，就是逃票，要罰款30歐元并重新買一張車票。

不知者無罪，善良的工作人員并沒有罰我的款，他友善地在我的車票上用筆寫下日期，微笑著跟我說“再見”，讓我又學會了“打卡”的意大利文。

人們總愛關注西西里島的黑手黨收了多少保護費，旅行者在意大利被偷了什么東西，而很少有人傳播意大利人小小的善良。旅行應該帶給我們更寬廣的視角、更平和的心態，而不要秉持先入為主的觀念，讓偏見蒙蔽內心。

（摘自《顛沛流離的美麗》電子工業出版社 圖/千圖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