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

◎ 馬徐駿

他們

◎ 馬徐駿

海倫14歲時離開農家，被一戶貴族收養，成為了貴族家小姐的貼身侍女。

貴族小姐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戀人——一個非常有才華的書生，只可惜書生的年齡比貴族小姐小四歲。在那個年代，這種“姐弟戀”是頗為驚世駭俗的事。于是戀人的相思成了折磨彼此的痛苦，哪怕他們早已私定終身，但這之后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兩個人都承受著世俗的壓力，始終沒能在一起。書生一封又一封的情書，貴族小姐一行又一行的眼淚，海倫都看在眼里。

后來，書生和貴族小姐終于得到了雙方家長的同意——此時離兩人私定終身的時間已經過去七年了——成為了一對幸福的新人。

婚后不久，貴族小姐懷孕了，從小養尊處優的貴族小姐不太懂得如何操持一個家。雖然書生有才華，但沒有穩定工作的他根本養不活全家人，夫妻倆經常搬家，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最困苦的時候，他們甚至交不起房租，被房東趕了出去，還叫來警察扣留了本就不值錢的家當。

海倫就在這個時候被貴族小姐的母親派到他們身邊，照料起這個家庭的一切。雖然生活依舊貧窮，但海倫憑著自己的智慧和精打細算勉強維持著一家人的生活。加上有時候書生的朋友會接濟他們，日子終究算是過得下去。不幸的是，書生和貴族小姐的孩子相繼夭折，這讓本已脆弱的家庭陷入了更深的痛苦中。禍不單行，書生和海倫之間有了私情，海倫還生下來了一名男嬰。

書生擔心這樣的打擊會讓身體脆弱的貴族小姐承受不住，而他們又離不開海倫，最后只得把那名男嬰送給了書生的朋友，謊稱那是朋友和海倫的孩子，所以海倫不得不與親生兒子長期骨肉分離。

在他們的婚姻里，貴族小姐生了七個孩子，只活了三個。書生長期埋頭于自己的著作，辛勤的勞作以及貧窮毀了他的健康，書生最終客死他鄉。海倫陪伴了他們38年，最后與這家人合葬在一起，墓碑上卻沒有屬于她的身份。

這個狗血的故事是真實的。那位貴族小姐的名字叫作燕妮·馮·威斯特華倫，她的書生丈夫則是卡爾·馬克思，而那個接濟馬克思一家甚至認下海倫私生子的朋友，我想你也猜到了，他就是弗里德里希·馮·恩格斯。

（摘自《當我和世界不一樣》中信出版社 圖/豆薇）